看到陳覓惜進來,教坊司眾人立刻恭敬行禮:“拜見副使大人?!?
一個長相精明的青年,諂媚跑來:“大人,常德的家眷都已帶到,就等您發落了。”
此人是野戰霉的下屬,正八品的太樂令,名字叫……京神人。
嗯。這名字…真是個好名字啊,不愧是教坊司的人果然與眾不同。
可惜,教坊司沒有正經人,有也很快被同化。
陳覓惜點了點頭道:“這些家眷都安分了嗎?”
那些妾室都算老實,不過常德的正室夫人齊氏,估計是平常跋扈慣了,剛才居然還敢咬我們的人?!?
進了這還不老實?那怎么辦還用我說??
黑黑,下官明白!”
京神人揮了揮手,那邊齊氏立刻被幾個粗壯仆婦扛起。
“你們這群低等賤民,別碰本夫人,知不知道我家老爺是誰?他可是文香世家又是文相門生,等我家老爺官復原職,本夫人必定要你們好看!
齊氏歇斯底里的喊叫著。
但這里可沒人慣著她,直接就被扛進了浴身房。
文香世家?
我還蚊香世家呢。
文相門生?
看來這位官太太還沒搞清楚狀況。
文相一生清廉正直,又豈容自己的門生貪腐弄權?
其實常德的案子,就是文相親自命人查辦的。
還想官復原職?
沒睡醒呢吧?
京神人嗤笑道:“聽說常德這位夫人,平常飛揚跋扈,還曾弄出過人命官司,好像還不止一起。
“哦,那些官司最后怎么了?
陳覓惜問道。
自然沒有結果,有些當天就沒了聲音,其中有一起苦主是一家農戶,又怎么斗得過堂堂朝議大夫的正室夫人?
京神人嘆了口氣:“聽說最后那家農戶,被齊氏折騰的家破人亡,下場凄慘,哎,可憐?。?
如此么?
陳覓惜微微瞇眼:呵呵,既然這位夫人不老實,那看來咱們得好好教教她規矩了。
明白!
京神人咧嘴獰笑。
很快,沐身房里就傳出了凄厲慘叫,這聲音好像殺豬了,殺豬了,豬被殺發出的聲音。
院子里一眾妾室,被嚇得渾身發抖。
咳咳……
突然一個妾室劇烈咳嗽,嘴里居然咳出了鮮血。
這個怎么回事?陳覓惜皺眉。
京神人連忙解釋:“大人,常德的妾室什么來路都有,這個妾室聽說嫁給常德前,是江湖上的三流武者?!?
按照規矩,所有犯官家眷進入咱們教坊司前,但凡修煉過武道的,都必須先廢掉修為,讓其無力傷人?!?
此女就是剛剛被廢掉修為,身體受創不小,等痊愈就好了。
三流武者?
陳覓惜眼前一亮。
自己剛才來的路上,還在琢磨要去哪學習武道?
畢竟要想踏入修仙路要先會武道,才能慢慢轉向修仙。
況且武道可不是隨隨便便,拿幾本秘籍用時間去堆就能修煉的。
其中很多專業術語和特殊竅門,都必須師傅精心教授才行。
剛才還一直在發愁到哪找師傅?
現在卻猛然反應過來,師傅,教坊司就有??!
教坊司里可有不少女子,是犯了罪的所謂江湖俠女、妖女。
那些女子雖然早已被廢掉修為,但武道經驗可還都在,豈不正好能教授自己?
陳覓惜雖然入職教坊司有些年頭了,但和瀟珊珊在一起之前,都是在陪著瀟珊珊,很少注意教坊司的事情,回來處理公事也屬于,是那種看一眼就給打個勾。
難不成這就是我步入修行路的時機?
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啊。
想到就做。
陳覓惜直接開口:“京神人本官忽然想起有事要辦,這里的事情交給你了,記住,一切按教坊司規矩來。”
“是,屬下明白!
京神人立馬行禮,恭送陳覓惜離開。
出了沐身房。
陳覓惜把野戰霉記憶里,所有教坊司女子的信息過了一遍,轉身就往舞蝶班走去。
教坊司里有許多舞樂班,每個舞樂班里都有數量不等的花魁。
那些花魁以名聲大小排名,名聲最大,追捧客人最多的為首席花魁,下面是次席、三席、四席等等。
而每個舞樂班的名字,通常都以首席花魁的名號命名。
比如舞蝶班,就取舞曲子的名號—舞蝶人。
進入舞蝶班后,陳覓惜徑直來到舞曲子的房間。
就見一個絕美的女子,正在房間里練琴。
女子肌膚勝雪,細膩柔滑,一襲長發如流云般垂至腰際,體態輕盈優雅,令人心馳神往。
陳覓惜深呼吸壓下那想要抬起的槍。
舞曲子,據說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盜圣,后天極境高手。
武道修煉,分為內勁、三流、二流、一流、后天極境、先天和宗師。
大永朝宗師傳說,先天強者鳳毛菱角,舞曲子能有后天極境修為,已經是難得的高手了。
可惜有言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舞曲子盡管武功高強,盜術超絕,卻總有失手的時候。
兩年前懸鏡司設下埋伏,舞曲子不知有詐,貿然前往,結果就被懸鏡司抓了個正著。
她的案情清晰,證據確鑿。
所以沒審兩天就被定罪,然后廢掉修為,打入了教坊司。
淡雅中帶著一絲英氣的琴聲,從屋內不斷傳出。
陳覓惜微笑著進屋:“舞曲子,數日不見,你的琴藝可又有長進了?!?
“哎呀,是顧副使來了?”
舞曲子連忙起身:“副使大人說笑了,奴家琴藝長進,還不得多虧都知您安排的琴藝師傅,認真教授嘛?”
“呵呵,你這小嘴兒真是越來越會說了。”
陳覓惜笑著坐下,舞曲子已經乖巧的奉上茶水。
教坊司就是這樣,不管你曾經是江湖俠女,還是高官貴婦。
但凡進來了,再倔的脾氣,教坊司也有千百種辦法,保證把你訓教的服服帖帖。
“顧副使,今日前來,可是要聽奴家彈琴唱曲兒?”
舞曲子殷勤的說道:“恰好,最近奴家又學了幾首新曲,副使大人正好幫奴家品鑒一下?!?
“不急?!?
陳覓惜淡淡看著女人:“聽說,最近不少貴人出價要為你梳攏,判官大人已經有意松口了?”
舞曲子臉色一僵,眼神頓時慌亂起來。
梳攏,就是第一次陪客過夜的意思。
能被稱為花魁的女子,全都是人間絕色。
每一個花魁梳攏權的拍賣,都能引來無數權貴豪商的搶奪,也能讓教坊司賺的盆滿缽滿。
但這對花魁本身,卻是悲慘命運的開始。
因為一旦梳攏權被拍賣,也就意味著,她們要真正開始做賣肉生意了。
陳覓惜抿了口茶,繼續道:“我還聽說,你一直在高價懸賞詩詞琴曲,怎么,是想爭一爭金牌花魁?”
舞曲子咬牙:“是,奴家不想陪男人睡覺,所以想當金牌花魁,副使大人,您到底要干什么,難道就是來譏諷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