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個輪椅,純鐵打造的,很笨重,很結實。坐上去硬梆梆的,冰涼而又厚重。
這個輪椅,至今只有我跟爺爺倆坐過,現在早已廢舊不堪,但沒人舍得把它扔掉。
在雞舍里,堆滿了雞的糞便,每天夜里還有幾只雞蹲在上面睡覺,它跟雞舍已經完全融為了一體,看起來是那么的祥和,就連平時光顧的黃鼠狼都忍不住爬上去多舔舔上面的味道。
以前經常給雞舍打掃衛生,也會經常用鏟子、苕帚清理一樣,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會時常想起它。
它留給我的不僅僅是一副輪椅,更多的是對爺爺的念想。
一個磅礴大雨的晚上,外出回來的爺爺摔倒了,那時候他已經不再年輕了。這一摔,就再也沒有站起來,很痛也很悲哀。后來父親用拖拉機拉回來一副輪椅,每天除了睡覺,剩下的時間,就坐在上面滿村溜達,似乎在告訴大家:即便站不起來了,也不影響我的行動,該吃吃、該喝喝、依舊瀟灑的約三五好友去打牌。那時候,爺爺的心態是陽光的也是豁達的。
每個周末的早晨,爺爺都會叫上我,讓我推著他去街上買早點吃。他或許是吃膩了家里的早飯,每次都帶著我一起,那時候也只有我愿意一大早推著他去。
再后來,爺爺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輪椅也沒力氣坐了,就一直閑置著。搬新家的那年,輪椅也搬了過去,就擺放著院子里,醒目、刺眼、孤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