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咽了口唾沫，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怎么了，巴德爾？你說的想法……不會是什么危險的東西吧？”

巴德爾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只是在那沉穩中似乎還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路明非，你應該已經能理解蛇倉翔太的技巧了，對吧？”

路明非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巴德爾指的應該是蛇倉翔太蒙著眼睛卻依然能精準預判他攻擊路數的事。

“你是說……僅僅通過聽覺來判斷我的動作？這也太離譜了吧？我可做不到。”路明非哭喪著臉，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練不成這種神乎其技的功夫。

“不，你理解錯了。”巴德爾的聲音在路明非的腦海中回蕩，“蛇倉翔太依靠的不僅僅是聽覺，更重要的是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以及多年訓練累積出的戰斗本能。他能夠通過你細微的動作、呼吸、甚至心跳的變化，來預判你的下一步行動。”

路明非聽得一愣一愣的，“你的意思是……我能做到這樣？”

“理論上來說，是的。”巴德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妙，“你之所以無法做到，是因為你缺乏實戰經驗，身體還沒有形成相應的肌肉記憶。”

路明非有些泄氣，“那說來說去，不還是一樣嗎？我總不能在短時間內就變成武學奇才吧？”

“不，我這里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在短時間內獲得類似的戰斗直覺。”巴德爾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有些奧特曼為了不拖累那些意志強大的人間體，會選擇將自己的意識和人間體融合，而自己消散的事情嗎？”

路明非愣了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他記得巴德爾曾經跟他提起過這件事，當時他還感嘆這些奧特曼的自我犧牲精神。

“難道……和這個有關系？”路明非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隱約猜到了巴德爾的想法，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巴德爾沒有直接回答他，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默認了他的猜測。

“我靠！你小子瘋了吧！一個比試而已玩什么命啊？！”路明非在心里狂吼，恨不得把巴德爾從自己身體里揪出來暴打一頓。

“路明非，你冷靜一點，聽我說完。”巴德爾的聲音依然沉穩，似乎并沒有被路明非的怒火所影響，“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我所說的意識融合，并不是讓我徹底變成你，而是將我的意識和你的意識進行短暫的鏈接，就像……就像是數據線連接電腦一樣，明白嗎？”

“數據線連接電腦？”路明非愣了一下，這比喻還真是夠通俗易懂的，他多少能理解巴德爾的意思了。

“簡單來說，就是我會將一部分意識能量輸入你的精神領域，增強你的精神力，讓你在短時間內獲得更強的感知能力和反應速度，這樣一來，雖然肯定不如鍛煉的肌肉記憶那么迅敏，但多少也能彌補一些你在這方面的短板。””巴德爾耐心地解釋道。

“這樣做，對你有什么風險嗎？”路明非的聲音低沉，他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這樣的操作肯定還有其他風險。

“風險肯定是有的，”巴德爾的聲音在路明非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罕見的嚴肅，“最大的風險在于，我們都需要時刻把握鏈接的尺度。”

“尺度？”路明非愣了一下，“什么尺度？”

“意識鏈接，某種程度上就意味著我們對彼此完全敞開，沒有任何防御。”巴德爾解釋道，“這就像兩臺電腦用數據線連接，可以互相訪問所有文件，包括那些隱藏起來的，不想讓對方看到的文件。”

路明非立刻懂了，他咽了口唾沫：“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中任何一個，在鏈接的時候，對對方有一絲惡意，或者說……不好的想法……”

“那么另一方的精神，輕則會被影響出現錯亂，重則……會被重創甚至消散，只會殘留一些意識碎片在對方的意識之內。”巴德爾接過路明非的話，語氣沉重。

路明非沉默了，他明白巴德爾的意思。這就好比把自己的腦子打開，任由對方參觀，一旦對方心懷不軌，那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這種鏈接，建立在絕對的信任之上。”巴德爾的聲音變得低沉，卻異常堅定。

“可是，巴德爾……”路明非的聲音有些干澀，“還是那個問題，這只是一場比試而已，用得著這么拼命嗎？”

他還是無法理解，為了一個沒什么實際意義的挑戰，冒這么大的風險，值得嗎？

巴德爾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笑意：“你說得對，這只是一場比試，一場沒有賭上性命的比試，所以才更要這么做。”

“哈？”路明非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這邏輯，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路明非，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巴德爾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有力，“情愿品嘗小的失敗，總結失敗的原因，也決不能將問題留到會讓自己追悔莫及的大失敗上。”

“你是說……”路明非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好像隱約明白了巴德爾的想法。

“沒錯。”巴德爾的語氣斬釘截鐵，“與其在之后與怪物的以命相搏中慌亂使用承擔更大的風險，還不如趁著這次機會，將可能的風險一次探明白，找到最穩妥的使用方法。”

“而且……”巴德爾頓了頓，聲音里多了一絲暖意，“路明非，我相信你。”

路明非的心臟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一道暖流，涌入路明非的心田。

他突然明白，巴德爾并不是魯莽，也不是不計后果，他只是相信自己，相信他們之間的羈絆。

“靠，你這家伙……”路明非低聲罵了一句，但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說得好聽，要是真出事了，你可就變成我意識里的一串數據了，到時候別怪我把你格式化了啊！”

“放心吧，路明非，我不會有事的。”巴德爾的聲音充滿了自信，“我們可是最好的搭檔，不是嗎？”

“誰跟你是最好的搭檔啊，別亂說，我只是……”路明非還想嘴硬幾句，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不過說好了，要是真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你得提前告訴我，知道嗎？”

“沒問題，路明非，我會的。”巴德爾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笑意，“那么，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