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吃完火鍋回家已經很晚了，昨天的作業段川動也沒動。

“額，我在，你有什么事？”段川停下筆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不請自來的葉團團。

房間整潔干凈，與段川本人的性格相似。段川穿了一套衛衣套裝。坐在書桌前，書桌上的書散放著，顯然段川的作業很多。

葉團團站在門口，昂起下巴，稍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皮膚瓷白地散出瑩潤的光。段川微微錯了一下眼神?！澳闩阄页鋈ヒ惶恕?

“不行，我爸爸說最近不要出去”段川轉過頭，將剛才停下的公式繼續寫在作業本上。

葉團團沒想到段川會拒絕，她今天在培訓班上了一整天的課，下午回家后累的睡了一覺醒來天都黑了“你必須陪我去”今天晚上看到的新聞和在學校的媽媽打來的電話的叮囑讓她對一個人出門這件事，有些害怕。

段川再次拒絕葉團團“不行，新聞上說了外面有病毒”

葉團團使出殺手锏“你身上穿的是我媽媽給你買的衣服?！?，她如果不去吃這頓肯德基一定會被同學說是土狗的。

葉團團看段川停下了筆沒有繼續寫作業，還轉頭皺著眉頭看向自己，他的目光透出的信息有些令葉團團不敢直視，葉團團代入了一下自己。好吧“我就去買肯德基吃，買了就回來，你是我弟弟，你陪我去我分給你吃?！?

段川很喜歡葉姨給自己買的衣服，畢竟，他從小到大一次都沒有收到來自他血緣上的母親送來的禮物。這是第一份來自母親的禮物，雖然，還不能在明面上叫，葉團團都叫自己的爸爸段叔，他怎么可以先叫她的媽媽叫媽媽呢？雖然，段川在深夜中不出聲地叫了無數次“媽媽”

弟弟？唔。好吧。

段川盯著葉團團肉嘟嘟的帶著討好和僵硬的微笑的臉，可惡的女人！“好吧，那我陪你去?！彼肓讼?，葉姨還在學校，應該能在她下班到家前回來。

葉團團心里的小人“耶！”了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

今天對比昨天街上屬實是冷清了不少，閑逛的人少了很多，來往的人都急匆匆的，手上提滿了蔬菜米面。像他們這樣的小孩，街上只有兩個。

大家都看到了國內爆發不知名病毒的新聞。

炸雞店門口的外賣員倒是不少，大家都不出門而點外賣了。但葉母拒絕讓自己吃這類有反式脂肪酸的油炸食品，正好她今天不在家，葉團團心里默默竊喜。

店內只有一個臉色灰白的女人坐在位置上，動作僵硬地吃著薯條。段川盯著那個女人仔細看了一會，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他的直覺讓他警惕起來，他對走在前面的葉團團說“葉團團，咱們得搞快點?！?

店員正坐著摸魚，看見兩個身高差不多的小孩進來也立刻起身用飽滿的熱情的聲音招呼道“你好，歡迎光臨?！?

“你好，要兩份兒童套餐。”葉團團在手表上調出付款碼

?。。。。?！

段川拽著傻愣愣的葉團團飛快地躲進了kfc柜臺里。

葉團團直愣愣地看向門口，那個臉色灰白的女人趴在一個進門拿外賣的小哥身上撕咬著他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腕，聲音就是從小哥的嘴里發出來的。

“??！你咬我干嘛??？?。　?

“嘶——痛痛痛，走開！走開！”

段川剛才看見那個女人剛才像失了魂一樣，游蕩著朝二人靠近，目光糾結又掙扎，他直覺不對，扯著正在與店員對付款碼的葉團團就躲進了柜臺。

在他們沖進柜臺的同時，門口的“歡迎光臨”門鈴吸引了瘋女人的注意力?！且粋€外賣小哥。

這個聲音像是激活了瘋女人身上的開關。她像一只饑餓的獵豹，沖地就向聲音傳出的地方撲過去。

“打人了，打人了”小哥瘋狂地反抗，痛覺使他下意識地將手抽出來，狠推一下瘋女人，瘋女人被推坐到了地上，又一頓一頓地爬起來。小哥只好在店里晃來晃去躲避著女人的撕咬。

“?。⑷肆藲⑷肆耍。?！”來自店員的驚叫。

剛才男外賣員正在看手機上的取件碼，突然被這個瘋女人咬到了手上。——還好他長得高，該死，要是他長的矮這個女人不就正好咬到他的臉了嗎？

小哥的右手上有一個鮮明的牙印，他退一步那個女人就進一步，他舉起凳子抵住女人的猛攻，那女人的目光如同一團燃燒的鬼火，陰森而詭異。他看也不敢看。

“快報警！快報警！”他對著柜臺里的眾人說

這個女人的牙齦上掛著他手上的肉絲，整個下半張臉被血液染的鮮紅，看他就像在看一個獵物。

門口聽見店內喧鬧的別的等單外賣員紛紛加入勸架，可是這個女人竟是像瘋了一樣看見誰就咬誰。被凳子砸了竟也和不知疼痛一般。

店員看見店里的亂像，手抖地拿出手機撥通了報j電話。她的眼睛不時瞟向那個瘋女人，眼中滿是驚恐。

葉團團被眼前的場景嚇得有些不安，不自覺地靠近段川。她的電話手表響了起來，是葉紀新的電話，在學校里巡視了一下留校寢室后的葉紀新問她睡了沒有，有沒有和段川好好相處。

葉團團告訴她他們都在樓下的炸雞店里，店里打斗的聲音傳進了電話手表，葉紀新問葉團團“你那邊怎么了”葉團團的聲音有些顫抖，文明社會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打群架。“媽媽，這里打架了，”她停頓了一下又說“媽媽你快來?！?

人多力量大，這個女人被三人用一件衣服包住頭部按爬在地上，這個瘋女人在三個男性的壓制下竟然還在扭動。雙手被擒住也要不停地向后抓撓，不理睬任何人的搭話，只知道荷荷哈哈地發出氣音。

店員是兩個小姐姐，他們兩個和段川葉團團擠作一團站在柜臺里面。

段川和葉團團焦急的看著店內的亂像，段川顧及著葉團團不敢扔下她一個人沖出去。他心想“葉團團沒事兒就好，希望阿姨不要怪自己和葉團團來買夜宵?！?

店員小姐姐剛才報j的聲音非常大，外賣小哥們都聽見了。他們壓制住瘋女人一起等待著叔叔的到來，交談著猜測這個瘋女人是不是得了狂犬病。吐槽她的力氣可真大，互相詢問了一下傷勢。三人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咬傷。

jc和媽媽前后腳就到了。

段川突然拖出凳子發出嘎吱一聲，那個怪女人脖子一頓一頓地扭動脖子，猛地朝向段川沖過去。

段川與那個瘋女人距離較近，他來不及反應，準備將手臂貢獻出去叫那個瘋女人咬時，一個柔軟，散發著溫暖的氣味的懷抱將他包裹住，這是一個女人的懷抱。從小缺少母愛的段川沉下心默默地呼吸這個懷抱傳出來的氣味。這是他第一次被母親這個身份的人擁抱。他把這一刻牢牢地刻在了內心深處。

葉紀新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叫，那個瘋女人一口咬在葉紀新的背部，還左右地搖晃了兩下想要撕咬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