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山上、田里干活的村民,結伴歸來。
“秦婭姑娘,他是誰啊?”
秦婭下午去看山,經過吳作民的“傳播”,全村的人都知道。
明明跟曹老爺子的三孫子一起走的,咋回來就變成別人了?
流浪漢嗎?腦門上那么大一個包,自己撞的?
哎呀,秦婭真是人美心善,見不得別人過的不如意,不過她怎么認識流浪漢的?
山上有流浪漢?
秦婭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只是想把山上的石頭撿走,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怎么就那么巧,擊中別人腦袋?
她力氣大,要是男人躲避不及,雞蛋大的包是小,腦袋開瓢才是大。
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把自己的話寫在紙上,說他無父無母四海為家,發現這里有蛇,就想抓幾條賣給鎮上的飯店。
沒招惹過誰,就想回個家,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他很委屈。
頭疼,他告訴秦婭,頭暈的厲害。
秦婭跟他道歉,提議賠償他一些錢,到鎮上檢查一下,如果錢不夠,拿藥單來找她報銷。
男人不干,非得讓她帶他去,不得已,秦婭把他領到村里。
曹義安躺在床上玩手機,聽到樓下有說話聲,忙丟掉手機,趴在窗戶上。
“婭姐,我正打算去接你呢……”
嗯?那人誰啊?不是抓蛇的那個混蛋嗎?
曹義安氣不打一處來,沖到樓下,擋住男人,兇巴巴問道,“你來干啥?”
吳作民兩口子正聽秦婭解釋呢,見男人被推了個趔趄,忙攔住曹義安。
“有話好好說,你認識他?”
“誰認識他?討厭鬼,還追到家里來了,婭姐,他是不是威脅你?你別怕,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呃……
已經很累了,她一點都不想再節外生枝。
“吳伯,先讓他住一晚上,明天我送他去醫院檢查。”
“行,沒問題!”
吳作民上下打量他,村里誰都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啥時候在山腳下搭了個帳篷抓蛇。
秦婭有難處,他責無旁貸,誰讓他在曹大哥臨終前,對燈發誓照顧好秦婭?
“你把帽子口罩摘了,不讓我們看清楚,誰敢留你住下?”
男人聽話的摘掉帽子口罩,露出一張英俊的臉。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風姿特秀。
所有人都愣住,除了衣服有些舊,他哪里像流浪漢?說他是富家公子都不為過。
“你是誰?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曹義安驚訝問道。
認識?秦婭警惕性很高,自那次與陳釀說過離婚的事,這些天她一直沒接到陳家的電話。
陳釀不會善罷甘休,這種情況下,出現的任何陌生人,她都應該保持警惕。
男人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他。
曹義安愣住,他真覺得眼前的男人在哪里見過,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來。
“你是啞巴?”他瞇著眼問道。
男人點頭,掏從衣兜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張殘疾證來。
“馮久?”
馮久點頭。
殘疾證在每個人手里傳了一遍,他的家鄉在南方,照片應該是很久以前照的,那時候頭發很長,在腦后扎了個小辮子,面孔十分年輕。
馮久說自己的身份證丟了,攢錢回家補辦,沒想到天降橫禍,他現在有些頭暈惡心。
“八成是餓的,趕緊做飯吃,吃上就不餓了。”
吳大娘是個熱心腸的人,馮久長的好,啞巴,流浪漢,腦門上還有個雞蛋大的包,這些都能激起大娘無處散發的母愛,所以她根本不懷疑馮久,給他安排在樓上房間,馬上去做飯。
“婭姐,怎么回事?他咋還賴上你了?”
曹義安把她叫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秦婭把他離開后,撿重點的說了一遍。
曹義安聽后扼腕嘆息,“都怪那家伙,要不是他故意嚇唬我,我也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山上。”
秦婭鄙夷的撇撇嘴,“你完全可以再回去啊?”
“婭姐,不是我不想回去,你不知道,我這人有個臭毛病,被嚇到就容易壞肚子,我可不想在你面前丟人……”
這算哪門子借口?秦婭一點都不想理會他。
“婭姐,他那個蛇皮袋子呢?”曹義安好奇問道。
“蛇全跑了!”
沒錯,蛇皮袋子里的蛇,全部跑到她的山上,因為她不小心砸中馮久,袋子里的蛇趁亂逃走了。
就是這么簡單!
曹義安瞠目結舌,“我咋覺得哪里不對勁呢?”
馮久說他不舒服,沒有下樓跟大家一起吃飯,飯菜是吳大娘端上樓的。
“可憐見的,說自己父母早就去世,家里有哥嫂,嫌他是啞巴,很小就給攆出來。”
“孩子要強,念了幾天書,全靠自學,說是之前在別的村幫忙種地。”
吳大娘瞅瞅秦婭。
“你蓋房子缺人,雇他幫你干活,沒有身份證,上哪兒都找不到工作。”
“啊?”秦婭驚愕瞪大眼睛。
“大娘,你可別同情心泛濫,你了解他嗎?萬一他是壞人咋辦?”曹義安急忙說道。
“能是壞人?我瞅著小伙子挺好的,有禮貌長的還好看。”
“我不也有禮貌,長的也不差?”
“你可拉倒吧,秦婭說你半道跑回來,要不是你膽小,秦婭會砸到馮久腦袋?”
曹義安氣的直翻白眼,“咋還怪上我了?”
“行了,別吵了,是我不對,就按大娘說的辦。”秦婭頭疼的說道。
她懷疑這個馮久,是陳釀安排的。
自從陳釀接手家里生意,他就變的神出鬼沒。
有一次她偷聽舒晴的話,得到一個驚天秘聞,陳釀還有別的身份,陳家父母簽了保證書,不準透露半分。
他的本事通天,想要找到自己,易如反掌。
之所以不親自出現,肯定是他“白月光”不肯放行,于是就派人故意接近。
馮久的出現太刻意,令她不得不懷疑。
安排在眼皮子底下更好,有啥風吹草動,她也好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曹義安撅著嘴巴,牢騷滿腹,飯后纏著秦婭,就跟蚊子一樣討厭,“嗡嗡”的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