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逼仄的候車廳里,秦婭忍不住嘆氣,如果不是一年前腦子犯抽,她也不會把自己變成已婚婦女的。
如果當年陳家沒收養自己,她現在指不定在哪里擰螺絲,所以,嫁給陳釀也不全是一時沖動。
如果她當天就跟帶話人走,兩人也不會發生沖突……
如果……
可是哪來那么多如果呢?
人就是矛盾綜合體啊,秦婭又接連嘆了好幾聲氣,起身去衛生間換掉連衣裙和高跟鞋。
這是趟夜車,并且是一條專線,終點站是臨市的大型服裝批發市場,到站時間是早上六點鐘。
陳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是他再聰明,也不會想道她要去一個高德地圖都找不到的地方。
找到自己的鋪位,將事先準備好的一次性床單鋪上,閉上眼睛假寐。
七八個小時路程,不擔心個人安全是假,好在這一路大家都在補覺,除了半路停車上廁所,有人在秦婭身邊頓足很久,驚的她渾身汗毛倒立。
好在對方并沒有進一步動作,余下時間秦婭再也不敢躺著,伸手去摸兜里的一張卡片。
上面有二舅爺住的村子地址,可是摸了半天,手里空空。
糟了,卡片呢?她明明記得裝進了包里,怎么會不見呢?
周圍人都在睡覺,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最后只能懊惱的嘆氣。
這位二舅爺姓曹,帶話人說跟她生母家中有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
那人說二舅爺臨終前才查到她的下落,若是早知道,早就把她接到身邊養大。
二舅爺覺得對不起她早逝的媽媽,決定把遺產分給她一些,算是對自己的贖罪。
對突然冒出來的親戚,突然冒出來的遺產,秦婭是拒絕的。
可是帶話人鼻涕一把淚一把哭的傷心欲絕,說如果完不成任務,將來在地下跟二舅爺見面,無法向他交待。
后來又發生她跟陳釀弄僵,無法面對陳家,正好有地方讓她躲一躲,換句話說,二舅爺真是幫了她一把。
關于曹家,秦婭也了解了一點,二舅爺只有一個兒子,二十多年前去世了,孫子有三個,都在外面工作,村子只有二舅爺一個人,平時都是帶話人一家幫忙照顧。
“三個孫子對二舅爺的決定沒有異議嗎?”
帶話人瞪大眼睛,“當然沒有,他們在外面都能賺錢,都是大老板,不會看上你二舅爺那點財產的。”
呃……難道說二舅爺費盡心機找到她,是讓她“繼承”別人看不上的財產?
不能這樣想!
秦婭一陣汗顏,無論怎么說,得知世上還有位沾親帶故的人惦記她,秦婭心里還是暖烘烘的。
可是現在地址弄丟了,她只能憑著一點印象,摸索著找到二舅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