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河蟹。
落花村附近有個河蟹養殖基地,有時候會跑出來一些蟹苗,村里人偶爾抓來幾只嘗嘗鮮。
蟹籠是吳作民自己做的,可惜他今天的運氣不好,籠子里除了泥鰍,一只螃蟹都沒看到。
“打臉了。”吳作民嘿嘿笑著。
泥鰍也不錯啊,秦婭很想告訴他,她長這么大,泥鰍也沒見過,更沒有抓過。
“捏住它的頭,對,使勁兒捏住,不用怕,它不會咬你的。”
啊?
很難形容那種滑膩膩又無法掌控的感覺。
廢了半天勁,秦婭終于將一條一拃長的泥鰍扔進桶里。
她的衣服不用要了,全是泥巴,臉上也有,天黑看不見,倒是掩蓋了她的尷尬。
曹義安在,又會像唐僧念經一樣,給她戴緊箍咒。
九點多鐘,大城市夜生活還未開始,小村莊已經進入睡眠時間。
吳大娘埋怨老頭瞎胡鬧,河邊蚊子多,秦婭肯定受不了。
“你凈瞎操心,我還能想不到?你看她身上是啥?”
農村田間地頭到處都是艾草,兩人摘了不少艾草葉子,秦婭的確沒被蚊子咬到。
“哎呦,你這衣服都臟了,有換洗的嗎?”
“衣服有,只是……哪里可以洗澡啊?”
吳大娘面露難色,“我們農村人不講究,燒壺水擦擦就算洗澡了。”
啊這……
秦婭有些傻眼,她真沒想到村里人是這樣解決衛生問題。
“沒關系,我洗洗臉就可以。”
矯情有用嗎?想當嬌小姐,就同意曹義安的安排,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這可不是秦婭的做事風格,只要她認準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連著兩個晚上,秦婭都睡的很好。
第一晚她以為是累的,即使在陌生環境也能酣睡。
第二晚,耳邊聽著蟲鳴和歸鳥夜啼,她自己都不知道啥時候后睡著的。
跟陳釀結婚后,她添了新毛病,失眠,最嚴重的時候,需要靠安眠藥才能入睡。
才兩個晚上而已,意識到這一點,秦婭在心里提醒自己,千萬別得意,一切隨遇而安。
吃過早飯,秦婭說她想去老房子看看。
“工人我幫你找,實在沒有人,我一個人上。”
“你可拉倒吧,讓姑娘省點心,你是不是忘了今年幾歲?”
秦婭好奇的看著吳作民。
“六十八,咋的?你以為我不能動了?告訴你,我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吳作民夸張的舉起胳膊,讓老太婆看看他手臂上的肌肉。
見秦婭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吳作民安慰她道,“你大娘故意嚇唬你呢,農村人皮實,你不知道,我年輕時可是遠近聞名的瓦工,這間房子就是我跟你大娘一磚一瓦,自己蓋起來的。”
“哼,這倒是沒吹牛。”老太太嘴里咕噥著,胳膊上多了個竹筐,她要和鄰居結伴,去花田幫人施肥。
老兩口年紀這么大,都要下地干活,秦婭心思活泛起來。
說的對啊,她為什么不能自己建房呢?她的胳膊也不細,腿有力量,不會的技能,完全可以慢慢學啊。
跟打了雞血一樣,秦婭學著吳大娘的樣子,找了塊紗巾圍在頭上,飯桌上有顆青翠欲滴的蘋果,邊走邊啃,準備先收拾老房子周圍的雜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