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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殷飛雪的災難

做好收尾工作后,志村剛木便悄然離開。

他在刺殺殷天世之前,就已經安排人拋售股票。

因此,刺殺殷天世之后,他沒有做過多停留,以最快速度驅車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港口。

在那里,他可以搭上線人的船,從而回到輝月國內。

他準備到那時,告訴凌玉婷這一切。

這也是為什么,宋清明派人去他的住宅和集團大廈搜查卻撲空了。

志村剛木在高速上行駛著,突然,他感到身體突然陷入了麻痹。

該死,這是怎么回事?

志村剛木大駭。

汽車依舊在向前飛速行駛。

不久,汽車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

慣性作用下,又向前漂移了數十米。

車身都扭曲了。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一旁,手一拉,變形的車門便被卸了下來。

那人隨手一丟,車門便在空中翻滾著飛落數十米外。

接著,來人伸手把渾身擦傷、滿臉是血的志村剛木揪了出來。

這時候,志村剛木終于看清了來人的面貌。

是流明。

——

抓獲凌云后,對他的審訊很快開始了。

漆黑的室內,幾盞大燈把刺目的光打向凌云,審訊者則隱匿在之后的黑暗中。

「凌云,你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什么真實身份?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凌云一臉茫然。

「到這還敢裝模作樣?哼!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罷,給凌云上了點手段。

凌云痛得涕泗橫流,渾身冒虛汗,不一會便求饒。

「我說!我說!

我叫加拉爾·察爾汗,是列日國高級特工。」

審訊者冷笑幾聲:「看來你還是不老實啊,來人,再給他上點手段。」

又一番折騰后,審訊者繼續問了同樣的問題。

凌云做出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我確實是叫加拉爾·察爾汗,也是列日國的高級特工,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為什么不信啊!」

審訊者哈哈大笑:「別裝了,剛才不過是給你點教訓,你真以為我們一點數都沒有嗎?」

「如果你是列日國的特工,為什么把股票兌現的錢全部打入了輝月的銀行賬戶?又把女兒送往輝月國?」

凌云苦笑兩聲,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

「你是輝月國的特工,對嗎?」審訊者問。

「是的。」

「叫什么名字?」

「志村剛木。」

……

一番審訊后,審訊者多少撬到了一些情報。

不過這些情報的時效性很強,或許現在已經完全沒有用了。

「看在你比較配合的份上,我們也不折磨你了。把燈關了吧。」

嚓得一聲,大燈熄滅。

房間再度被黑暗完全籠罩。

「志村剛木,我們來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志村剛木無精打采地回應道。

他本就遍體鱗傷,又額外受了若干刑罰,還被問話問到現在。

他其實根本懶得回應,但又怕惹毛了審訊者,又平白無故讓自己多挨點手段。

「嗯……比如說,你的女兒。」

「我的女兒?……

哼,我早就安頓好她了,就算我翻車了,她也不會有事。」

「哎。

不得不說,你真是一個盡心盡責的父親。」審訊者說。

「……」

「不過,你的女兒沒那么聽話。」

聽到這話,志村剛木一驚。

「你什么意思?」他急促地問道,受傷毀容的面部也因為情緒激動而顯得猙獰。

「你以為她踏上前往輝月國的飛機了,但那不過是個替身。」審訊者慢悠悠地說道,「她本人則偷偷跑去南方游山玩水了。」

「她還自以為這樣算是擺了你一道,回來好在你面前顯擺她的聰敏機智呢。」

志村剛木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卻又不知道該同誰發作。

凌玉婷……你為什么不聽爸爸的話……為什么不聽爸爸的話!

「喂,喂,你有在聽嗎?給點回應呀。」

志村剛木沒有說話,審訊者隱隱約約還聽到了他的嗚咽聲。

好家伙,這人受了那么多折磨人的酷刑都沒掉一滴淚,一聽到女兒有危險馬上就崩潰了。

「……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似乎很差呀。」

志村剛木完全不理會審訊者。

審訊者也有些自討沒趣,早知道就不同他說這個了。

「說實話,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在這里生孩子。」審訊者說,「即使被迫有了孩子,我也不會對她投入太多感情。」

等志村剛木情緒平復地差不多了之后,審訊者又開口,這次轉移了話題。

「說起來,上次鬧得沸沸揚揚的殷飛雪遇刺案你知道吧。」

「嗯。」

「抓獲的刺客們像你一樣,都說自己是列日國的特工,問題來了,那次刺殺事件也是你們安排的嗎?」

「這我不清楚。」志村剛木說,「我們彼此各有分工,互不干涉,也不清楚其他支線的情況。」

「不過,如果讓我按常理推斷的話,我覺得不應該是我們做的。」志村剛木說,「我們沒有理由殺自己的公主。」

「嗯,說的倒也有道理。」審訊者接著問,「不過,你們刺殺殷天世,不也沒考慮過接下來對殷飛雪的影響嗎?」

志村剛木一陣沉默,隨后緩緩說道:「我其實不清楚上面的安排,只知道完成上線交給我的任務。我覺得,或許有其他同僚已經暗中把殷飛雪接走了吧。」

「這也只是你個人的猜想,是吧。」

「嗯。」

「好吧,我覺得是時候給你一個痛快,讓你上路了。」審訊者說,「不過我還有最后一個疑問,可能有些冒犯,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拒絕。」

「嗯。」

「你們對海西人的看法是怎么樣的?」

聽到這個問題,志村剛木沉默了,面容逐漸扭曲。

那是種復雜的情感,混合了仇恨、憤怒、崇敬、依戀與迷惘。

這與輝月人歷史上的悲慘遭遇有著莫大的關系。

原先的輝月國也和其他國家一樣,是父權社會,子隨父姓,男尊女卑。

但當海西軍隊征服輝月之后,一樁慘劇發生了。

當時的海西侵略軍總司令看到輝月人長得身材短小,不禁升起了鄙夷之心。

他認為輝月人是需要基因改良的劣等人種,因此率領軍隊殺光了輝月男性,并強迫所有輝月的適齡女性懷上海西人的孩子。

至于懷上的是哪個海西人的孩子,沒人知道,也沒人在意,沒有海西人想為她們負責。

崩潰的輝月婦女們堅強地從血泊中站了起來,為了保留輝月的文脈,她們將父系傳承改為母系傳承。

這對于后來的輝月人來說則太殘酷了。

一方面,海西人是兇殘的征服者,是殺害自己外公、舅舅,強暴自己外婆、媽媽的仇人。

另一方面,海西人又是他們的爺爺、父親、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從血脈上就是輝月人的宗主宗親。

盡管,距離當初的海西征服已經過去了數代人。

但那起悲劇始終是每個了解歷史的輝月人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外人對他們的評價更加深了他們的迷茫。

純血海西人視他們為串子,為劣等混血。

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則視他們為惡魔,為壓迫者。

那些有著明確父系傳承的其他國家的混血異能者,視他們為野種,為笑話一般的存在。

「說實話,我很討厭海西人。」志村剛木說。

「哦?」

「如果他們當初肯娶我族女性過門,哪怕是做妾做小,好歹也有名分,也斷然不至于此。」

「……」

「這種事情其實很多的,在人類歷史發展史上,這種事情太普遍了,但后代都能接受,因為他們有父親!」

「確實。」

「我們沒有父親……只有恥辱……痛苦……仇恨……」志村剛木低垂著頭,「我不后悔自己來到了這里。」

「不管怎么說,我在這里得到了女兒,我的女兒也擁有了父親。

在輝月是沒有的……

變為母系傳承后,我們只知道母親是誰,不知道父親是誰,男性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子嗣……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讓海西人也嘗嘗我們的痛苦!

殺光他們的男性,強迫他們的女性生下我們的孩子!」

審訊者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我明白了。」

——

宋清明正焦頭爛額,情報部門這時又告知了一個令他頭暈目眩的消息。

凌云是輝月國的特工。

換而言之,那個對碎葉有再造之功的蓋世英雄殷天世,是被輝月人殺的。

「來人,把殷飛雪帶到我這里來。」宋清明陰沉著臉說道。

——

屏退其他人后,宋清明領著殷飛雪和冥泣走進一處隔音處理的房間。

「坐吧。」宋清明說。

「叔叔,出什么事了?」殷飛雪問。

冥泣略帶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可憐她對即將到來的事還一無所知。

「抱歉,我之前欺騙你了。」

殷飛雪一愣:「……什么?」

「你父親,殷天世,已經被人暗害了。」

第一道雷擊,讓殷飛雪面色發白。

未等殷飛雪開口,緊接著又是第二道雷擊。

「暗害他的,是輝月國的特工。」

殷飛雪顫栗起來,她喃喃自語:「為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殷飛雪還懷著僥幸心理,「比如其他勢力的人栽贓的?」

宋清明搖搖頭:「殷飛雪,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

但現在,請你以最快速度接受現實,稍微平復一下情緒后,我再同你說后面的話。

那位冥泣先生和他的同僚,是最早的見證人。」

一段時間后,紅著眼眶的殷飛雪勉強止住了哽咽:「叔叔,你繼續說吧。」

「殷飛雪,你要知道,你對于我們來說,不光是用來要挾或者報復輝月國的資本。

你父親的心意,你應該也能明白吧?」

殷飛雪點點頭。

「回去吧,現在就回去,回輝月去。

消息一旦公布,必然會對政局造成巨大沖擊,民間對輝月的好感度將降至冰點。

我們固然可以保護你不受民粹勢力的攻擊,但那樣會損害我們的執政合法性。

而且,你父親死后遺留下的權力真空,大概率會被張凱歌攫取。

那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如果落到他手上,我都想不出你會受到何種折磨。

我會想辦法,先穩住局面,悄悄把你送回輝月國內,到時候再公布真相。」

殷飛雪很快明白了形勢的危急,她悲愴地點點頭。

「殷飛雪,我希望你能假裝父親還沒死。」宋清明說,「這不僅是為了政局穩定,也是為了你自己。」

殷飛雪點點頭。

「好,明白就好,你回家吧,若無其事像平常那樣生活,等我安排好之后,就立即把你送走。

不需要等多久,我以最快速度安排,大概一兩天就可以準備妥當了。」

——

在保鏢們的護衛下,殷飛雪再度回到了那個熟悉的家。

不過,平日的輕松愉快再也不見蹤影。

此刻的她內心沉重,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殷飛雪應激地瞳孔一縮,渾身發汗。

一聲聲悶響如催命的鼓點,打在殷飛雪心頭。

「啊?小姐回來了啊!不要急,我正在切肉,晚飯還有一會才能好。」

說著,廚子老張提著一把泛著寒光的大菜刀,從廚房探了半個身子出來,笑瞇瞇地打了聲招呼。

不知為什么,殷飛雪一看見那把菜刀,便覺得呼吸不暢,天旋地轉。

面色發白的她點點頭,噔噔噔地就跑回房間里,房門反鎖,躲進被窩里。

老張一頭霧水,跟王媽說:「感覺小姐氣色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感覺也是,我去問問。」王媽上樓,敲了敲殷飛雪的房門,「小姐,我們看你臉色不好,又急急忙忙地回房間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事,我只是累了,想睡會。」

「好的,小姐,那我不打擾了。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和我們說,我們送你去看醫生。」

……

「小姐,吃飯了。」

聽到女仆的聲音,殷飛雪昏昏沉沉地睜眼,木然地開門,走下樓去。

一下去,就感覺氣氛不對勁。

為什么大家都盯著自己看。

「你們……你們怎么了?」殷飛雪一陣膽寒,連退幾步。

廚子老張赤紅著雙眼,渾身肌肉暴起,看上去十分猙獰。

「就是你害死了殷先生吧!」他提著菜刀,大吼著撲向殷飛雪。

「不是我!不是我!」

殷飛雪嚇得奪路而逃,可二人的距離卻越來越小。

寒光一閃,殷飛雪的一只手臂被斬落,頓時血如泉涌。

「啊!!!!」殷飛雪驚呼慘嚎。

「咚咚!咚咚!」

殷飛雪聞聲望去,老張居然在用菜刀猛剁她被切下的手臂!

殷飛雪此刻顧不上尖叫,她掙扎著起身,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逃命。

她繼續向前奔走,可通往大門的路卻顯得那么遙不可及。

殷飛雪閉眼飆淚奔跑,卻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

她睜眼一看,是王媽。

此刻的王媽,面色慘白,如索命的厲鬼。

「你們輝月人都是壞人!」王媽瞪著快要爆出眼眶、布滿血絲的雙眼,用白綾勒住殷飛雪的脖頸。

殷飛雪只覺得呼吸越來越不暢,這時,女仆們都圍上來了,對她指指點點。

至于在說什么,殷飛雪完全聽不清,也沒心情去聽。

「咚!」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爆響,殷飛雪從夢中驚醒了。

她出了一身冷汗,衣服已經濕透了。

她注意到門外刺目的光,不少下人都堵在門口。

王媽急沖沖地跑過來,掀開被子,摸了摸殷飛雪的臉:「孩子,沒事吧?」

殷飛雪有些迷惘:「你們大家這是怎么了?」

「你這孩子……哎!我們快被你給嚇死了。」管家說,「本來是老張把飯菜做好了,叫一個女仆上來喊你。

結果喊你你不應聲,還把房門反鎖了。

這就算了,你突然啊的一聲大叫,我們在樓下都聽到了,她在門口更是被嚇得一屁股跌在地上。

我們還以為有歹徒進你房間把你控制起來了呢,嚇得老張趕緊上去用身體撞門,我趕緊帶人去拿鑰匙。

我剛拿到鑰匙準備開門,老張就“咚”得一下把門撞開了。」

「別提了,太倒霉了,我這胳膊感覺好像受傷了,哎喲疼死我了。」胖乎乎的老張在那邊齜牙咧嘴,不斷倒吸冷氣。

「行了行了,你們這群臭男人趕緊走開,小姐衣服都濕透了,要換衣服!」

說著,王媽就把管家和老張推出去。

「嗨嗨嗨!這叫什么事?用菩薩掛菩薩,不用菩薩摔菩薩!」老張嚷嚷著下樓了。

……

「小姐,到底出啥事了?」換好衣服后,王媽關切問道。

「沒什么,就是做噩夢了。」

「哎喲,做啥噩夢了?不怕不怕不怕。」

殷飛雪不方便說實話,推說記不得了。

「小姐,最近沒撞見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要不咱們請個道人來做個法事?」

「沒事沒事,王媽你下去吃飯吧,我馬上也來。」

——

吃完飯后,殷飛雪回到房間,發覺干什么都提不起勁。

她心底一直在等待,等待宋清明的通知。

等待之余,又有惶恐、不安、焦躁。

是否會節外生枝,突生變數?

她又想到了殷天世。

她從來沒想過,父親會死得如此突然。

她甚至都沒有盡孝的機會,只是一直在他的羽翼庇護下天真地成長。

后悔、懊惱、沮喪,一齊涌上心頭。

「殷小姐。」這時,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殷飛雪下意識地回過頭去。

是冥泣,他正倚在墻邊。

「我要替我的同僚向你說聲抱歉。

因為他的疏忽,才導致殷先生被人暗害。」

「沒事,我相信這不是你們的錯,你們應該已經盡力了。」殷飛雪強忍著悲痛說道,「都怪輝月人,他們太壞了!

可惡!為什么我會是輝月人?為什么?我一點也不想要這個身份。

我不想當什么輝月公主、什么未來的皇帝,我只想當他的女兒!」

「小姐,有什么話,盡管同我傾訴吧。」

冥泣俯下身來,把殷飛雪摟在懷里。

殷飛雪再也忍不住了,倒在他的懷里,痛哭流涕。

——

那邊,焦頭爛額的宋清明一直連軸轉,終于扛不住,一頭栽倒在地,被人扶起來,躺在沙發上稍作休息。

「總理先生,你稍微歇會吧。」旁人道。

半夢半醒的宋清明微微點點頭,合上了眼睛,旁人拿了張毯子給他蓋上。

沒過一會,一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被宋清明的隨從攔住了。

他指了指睡著的宋清明,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宋先生太累了,讓他先睡會吧。」

「可是,這是非常要緊的消息啊!」那人壓低聲音說道。

「我看看。」隨從接過手機一看,內心毫無波動。

「這不是遲早會發生的事嘛,宋先生肯定早就想到了。」隨從說。

他自作主張地暫時壓下了這個消息,等宋清明醒來了再告訴他。

——

宋清明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老了,不中用了啊。

他閉上雙眼,微微感慨。

放年輕的時候,別說連軸轉高強度工作一天,就是不眠不休干個三天又怎么樣?

他剛起身,隨從便把凌晨壓下來的消息遞給他看。

他只是掃了兩眼,頓時直起了身子,臉上的疲態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慌亂。

這反應超出了隨從的預料,他不由得為自己的仕途而惶恐。

宋清明的手微微顫抖,他把手機關上,放到桌上,伸出雙手揉了揉臉。

「你什么時候知道這個消息的?」宋清明語氣平和地問道,但隨從能感受到那股壓抑的磅礴怒氣。

「凌…凌晨。」

「凌晨幾點?」

「凌晨四點。」

「現在幾點?」

「上午九點。」

「當時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看你睡著了,想讓你好好休息一下。」

宋清明猛得起身,對著隨從連抽兩個耳光。

他平時很少同下屬紅臉,今天是真的生氣了。

隨從很委屈,但宋清明只是瞪了他一眼,急沖沖地離開了。

剛才,宋清明得知了一個消息,一個他早就預料到遲早會發生的事情。

但他沒想到,發生的這么快!

遼左軍,入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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