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吃驚:“當真?還有別人在查這張畫?”
“是的。張俊,劉宇航你知道吧。”
“知道,老私偵了,業務水平很高。”
“他們都失蹤了,都是從追查這張畫開始,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他們為什么會追查這張畫?”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第四行政區的群體性失蹤案件么?!?
“記得,祁村?!?
“嗯,警方進祁村取證時,發現祁村家家戶戶都供俸著這張畫里的神像?,F在幾市的警力都在追查這張畫背后的組織。而祁村那些失蹤者的親友也在發布了高價的委托,追查這畫像的由來。張俊,劉宇航正是接了這些委托。
我所知道的追查者中,能力平平倒是沒什么事。這些人業務水平不高,也正因為他們查不到什么,所以保住了性命。但是,專業的老私偵,都失蹤了。我想....他們應該是.....摸到了什么!”
我非常吃驚,這兩個人在本市私偵圈子中算是老油條了。業務水平專業水平都非常高,追查委托時身邊都帶著助理學徒,這樣的人都失蹤了,那就真是獵人反倒變成的獵物了。
這張畫的背后到底藏著什么?張梓豪的背后藏著一個什么樣的神秘組織?
拿著兩張平安符,我打了一輛的士回城中村。剛打開車門,“你好......,厄......去哪里?”一個大腹便便,嘴里還鑲著一顆金牙的司機,這不正是上次我在瑪麗婦幼保健院遇險時的那個的士師傅么。
也許是我上次的反常舉動給金牙大叔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在我認出他的同時,他也認出了我。我報了城中村的地址后,金牙大叔并不想搭理我,專心地開著車??僧斘姨统瞿莾善桨卜麜r,金牙大叔的眼光不由自主地瞥了過來,因為,我看到他的車頭也掛著一個三角形塑封的平安符。
也許是大叔很信這些,他問道:“那求來的?!?
“哦,不是求來的。精神病院的一個朋友畫的?!?
“哦。......”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回應后,大叔又沉默了。他可能覺得,這個乘客不但精神有問題,而且還深度中二。
上次在別墅遇險時用得匆忙,都沒看清這些符箓里寫的是啥。經歷了這些事后,我對于符箓里畫的東西非常好奇。
我拆開塑面,展開一張黃符。只見上面用紅墨寫著非隸非楷的古字,豎直排布,寫著:“大將軍在此鎮壓”。旁邊還有古怪的筆法畫著古怪的紋邊,將這幾個古字圍繞,看起來默默契合著某種儀式感。
我又拆開另外一張,上面則以紅墨小楷作符,寫著八個字:“神縛鬼殺敕急如令”,周邊同樣有不同的花紋纏繞。
就這?這是我的第一反應。一個瘋子隨手涂畫的這么幾個字,幾條邊,就能鎮煞驅邪?要不是經歷了那些事,有人給我這個,我估計會立馬點著了拿來點煙抽。
我將兩個黃符收入口袋,這才發現金牙大叔還是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時不時瞥了過來。在我抬頭的一剎那,眼光一接觸,他又非常雞賊地專注車前,認真開車。
“師傅對這些也感興趣吶?”
“是,我們經常跑夜路的,怪事聽得多了,就求了一張掛在車頭,當求個心安?!?
“那,要不要我讓我那個神經病的朋友也給你畫幾張?!?
“厄.....呵呵,不用,不用?!睂擂味皇ФY貌的沉默。
一路無言,我回到了城中村后,發現老瘋子也不知道從哪里撿了半截粉筆頭,正嘻嘻哈哈地在地上畫著畫。
我走過去一看,只見他在地上畫著三個人,兩個行走的人,帶著一個腳朝天的人??吹轿易哌^來,老瘋子抬眼看了看我,一邊指著他的畫,一邊瘋癲而地認真對我絮絮叨叨:“有怪人....有怪人......有三個怪人.....”
我搖頭苦笑,遞給他十塊錢:“去吧,去買個晚飯吃。”
老瘋子接過錢:“走咯,走咯,吃飯去咯?!笨伤麆傔~了兩步,又回過頭對我說:“吃完飯要.....要....記得躲起來。不然.....不然......怪人就來了?!?
“好,快去吃飯吧?!?
老瘋子走后,我走向便利店,準備買兩包煙。卻發現,守店的大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關門。往常他可都是深夜才關門的,我有點好奇,走了過去:“大爺,來兩包煙。”
“老樣子?”
“老樣子?!?
大爺停下手里的活,往柜臺下摸出兩包南海香煙。
“怎么今天這么早關門吶,晚上有事?”
大爺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過了半晌,才喃喃說道:“最近夜里稀奇古怪的人多。唉,也不知道不是我的錯覺,不管了,關門了,眼不見為凈?!?
“夜里不都是一些混夜店,夜里討生活的人多么?那有什么怪人?”
“小哥你是不知道,昨天夜里2點多的時候,我正準備關門。突然地,就來了一個一身都是土的人,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就像是從沙堆里爬出來的一樣。來到店前,也不買東西,也不說話,左逛右看。搞得我心里毛毛的。”
“還有這事?!?
“是,怪得很。這人前腳剛走,又他媽來了一個,全身濕漉漉的,到了店門前身上還滴著水。也他媽一個怪咖,左顧右盼的,也不說話,也不買東西。也真是奇了怪了,搞得我心里毛得很。”
“哦?昨天沒下雨啊。”
“是啊,估計他媽跌河里剛爬起來吧。不管咯,關門咯。關了門早點睡,天天熬,夜夜熬,我都好多年沒睡過一個早覺了,正好今晚睡個早覺?!?
“是啊,都不容易吶?!蔽易鲃e大爺,兜著煙往出租屋走。
回到出租屋逼仄昏暗的門口,我掏出鑰匙準備開門,突然發現,我的門板上居然覆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雜亂無章,就像是人為在門板上摸挲出來。
這.....我左看看,右看看,據我所知,樓上樓下住的也都是上班族,沒有人搞裝修啊。我指尖抹了抹黑手印上的污漬,端詳了一番,并不是油漆,而是類似于泥灰的一層污垢。我苦笑搖頭,想來應該是附近的一些熊孩子的惡作劇了。
我進入屋內,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7點。我給電擊防狼棒充好電,將兩張黃符和金剛啄貼身收好。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分都是煎熬,我枯坐在電腦前,腦補了一會去見李勤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以及應對策略。
夜里8點半終于來臨。我呼出一口煙,帶齊所有東西,去往C+科技園。
到了天豬大廈樓上,我隱匿在一個角落里,撥通李勤電話:“喂,我到了?!?
“好,差不多下班,我現在下去?!彼麥蕚鋻祀娫?。
“等等,你不要掛電話,拿著電話走出公司?!?
“為什么?”
“不要問,照做!”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走出天豬大廈門口,手里來拿著電話。
“往前走,走去你車子的位置?!?
李勤拿著電話,獨自走去停車場。
“進去車子里面,等我?!?
李勤進車。我在角落里等了好一會,確認他確實是一個,再也沒有其他人跟過來后,我才走向停車場。
我打開車后座的門,坐了上去,一把將電擊防狼棒頂到他的腰上:“李總好啊。把手機拿過來!”
李勤并不慌亂,乖乖遞給我手機:“你不用這樣子,龐強真的沒事,真的在市郊封閉開發呢?!?
我收了他的手機:“市郊哪里?”
“......”他猶豫幾秒:“公司的一處秘密開發場所?!?
我也轍了電擊防狼棒:“那開車吧?!?
如果龐強真的沒有失蹤,我真的是要找龐強,那我一定會先問出這個秘密開發場所在哪里,危不危險,然后再一直拿防狼棒頂著他,逼迫他往既定地點開。然而,我此行的目的卻并不在于龐強,而在于,整個豬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