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竟然沒死?”
墨瑤一臉訝然,看向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男子。
“你是誰,為什么會活下來?鬼獄因為何事追殺于你?”
顏汐若回過神來,快步上前,并指成劍朝著男子體內打入了一道白色真元。
男子已渾身鮮血,在滅殺鬼獄殺手之后她曾探查過,未能發現絲毫生機。
然而眼下男子竟是活了過來,這不得不讓她有所重視。
九州六國,諸子百家。
能讓森羅鬼獄追殺之人,無一不是無名之輩。
而且鬼獄每一次的出手,都會伴隨或大或小的陰謀。
儒家與鬼獄,歷來是有仇怨,這不得不讓顏汐若心中警覺。
“多,多謝?!?
由于顏汐若真元輸入的關系,男子毫無血色的臉頰,多出了幾絲血色,看向顏汐若的眼中滿是感激。
“這位兄弟,喝口水吧?!?
陳牧也是上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水囊,遞到了男子面前。
“咕咚”
“咕咚”
“咕咚”
……
接過水囊,狠狠的灌了幾口,男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幫鬼獄殺手,屬實該死!”
看向之前被陳牧斬殺的幾名鬼獄黃級殺手,男子臉上滿是憤恨。
“三位恩人,在下禹國凌亞民?!?
“從天瀾一路被追殺至此地?!?
“同行十人為掩護我,已是死傷殆盡?!?
“三位今日救了我,來日必當重謝!”
對于顏汐若的問題,男子并未回答。
只是表達了感激,簡單的敘述了自己的來歷,并未再多說什么。
見狀,陳牧與顏汐若不禁對視一眼。
天瀾,乃是禹國都城。
距離臨水數千里地。
能在鬼獄手中逃脫至此,此人怕是不簡單!
而且,九州之地,禹國可謂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在九州六國之中,禹國乃是國力最為強盛的國家。
當今禹國帝皇夏無極雄才大略,崇尚法家與兵家。
自百年前繼位以來,便任用法家之人對禹國上下變法革新。
在軍隊之中,又請兵家大能塑造軍魂,練兵訓將。
經過夏無極的勵精圖治,禹國境內人人尚武,鑄造了禹國強盛的兵峰。
傳聞,禹國軍隊之中,大部分士兵皆是引靈、聚氣的修士。
是故,在這些年偶爾爆發的六國之爭中,禹國兵峰所向披靡,攻必克、戰必勝。
與其相鄰的齊國已是丟失千里之地,城池十幾座。
這使得夏無極曾放出豪言,有生之年必將一統九州,君臨諸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
二十年前,夏無極突染重疾。
原本命火之境的修為跌落至金元,無法恢復,壽元也是大大縮減。
傳言,這是森羅之首對夏無極不滿,想要操弄朝權,命承影所為。
雖一直沒有證實,但隨后禹國便再也沒有動過兵峰。
這倒讓原本人心惶惶的其余五國稍稍松了一口氣。
眼前的男子既然來自于禹國都城天瀾,更被鬼獄追殺,恐怕或多或少是知曉一些禹國秘辛。
而且很有可能與鬼獄、森羅乃至禹國皇室有關。
“汐若姑娘,凌兄有傷在身,不如先回縣里,替凌兄療傷?”
沖著顏汐若使了一個眼色,陳牧輕聲說道。
對于凌亞民身上的秘密,陳牧其實并非有意探查。
但如今他師兄妹二人的性命已不在自己手中。
根據顏汐若所言,臨水之地已是被那金元修為的狐貍精布下迷陣。
而且之前被蒼露斬殺的鬼獄玄級殺手已是向赤霄傳回訊息。
不論從哪方面來看,他們師兄妹二人即使不愿,也已是卷入一場紛爭之中。
因此獲得更多的消息,做好準備,才能做好應對之策。
雖然眼前的凌亞民不愿意跟兩人交代事情,但陳牧相信,待之后認清形勢,這凌亞民很快便會全盤脫出。
“陳兄所言甚是?!?
“那我們便先回縣里吧?!?
顏汐若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陳牧,顯然已是明白了陳牧的意思。
見顏汐若贊同自己的做法,陳牧也是微微一笑。
當即讓墨瑤收起了之前被鬼獄鎖鏈纏住的云墨梭,拿出了另一件下品機關將凌亞民放了上去。
這是一件如同輪椅一般的機關,只不過不需人推,完全是靠著椅背后的靈石自動產生推力。
“墨家機關,果真名不虛傳。”
坐在椅子上,凌亞民由衷贊道。
他本是筑源修為,但被鬼獄追殺,真元早已消耗殆盡。
加上體內多出經脈、骨骼受傷,此時墨瑤拿出的下品機關確實解決了其行動不便的問題。
“區區下品機關,少見多怪?!?
墨瑤撇了撇嘴,對于凌亞民有些不滿。
她雖然貪玩,但并不傻,她能看出來凌亞民對于自己三人有著隱瞞。
一開始她倒是有些同情受傷的凌亞民,可惜后來凌亞民的避而不答倒是讓她多了一絲芥蒂。
師兄和汐若姐姐明明是救了他,他卻不愿意說實話。
要不是師兄說話,她才懶得搭理。
“墨瑤姑娘所言甚是,是在下見識少了?!?
聞言,凌亞民倒是沒有在意。
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聲音雖然虛弱,但卻溫和無比。
見狀,陳牧與顏汐若不禁有些訝然。
這凌亞民倒真是心胸不錯,墨瑤的揶揄好像并未讓他有絲毫波動。
然而,對此兩人都未阻止。
或許通過墨瑤來讓凌亞民認清形勢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打定主意,一路上陳牧與顏汐若便未再與凌亞民多說一句話。
反倒是墨瑤嘰嘰喳喳沖著凌亞民說個不停。
完全沒有將凌亞民看成是一個身受重傷的人。
剛開始的時候,凌亞民對于墨瑤所言還能應對自如。
即使是聽說縣里有著吸食青壯男子精氣的狐貍精也是沒有多少神色變化。
然而當聽到已經身死的鬼獄玄級殺手已向赤霄傳回訊息之后,臉色瞬間便是沉了下來,一路之上便是再未言語。
在顏汐若的帶領下,幾人不消片刻便是來到了臨水縣中。
剛剛踏入縣城,陳牧便是察覺縣城之中的狐騷味要比郊外濃郁的多。
而且由于黑霧籠罩的關系,這里已是讓人分不清晝夜,街道之上更是行人極少。
隱約間,又有陣陣哭聲從掛著白色燈籠的房屋內傳出。
不僅凄涼,更多的是滲入骨髓的恐怖。
但若撥開空中迷霧,俯瞰而下,便會發現這臨水縣的布局極為規整。
尤其是幾人剛剛路過的縣中樓閣,在縱橫交錯間,乃是整個縣城的中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