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過去了一個多月,司空府被屠殺的事也漸漸在上京城內傳開了。
街頭巷尾,茶館酒肆,百姓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都在罵我忘恩負義、殘害忠良、豬狗不如……
對于這些謾罵,我沒時間也沒心情去理會。自從當上攝政王以來,我便知道有許多人不服,甚至在暗中謀劃著推翻我。我需要一一作出應對,穩固自己的地位。然而,司空府的血案,卻讓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司空家是幫太祖打下半壁江山的功臣,武將世家,勢力分布全國,盤根錯節。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滿盤皆輸的后果。我深知這一點,必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更重要的是云歸那里該如何處理。我一直沒想好,也不敢去見她。外面的事都瞞著她,只能拖著說事情有變故,上京城不安全,岳父他們都在處理善后事宜等等。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司空府被屠的事,她還是知道了。
謝焯派回來報告消息都人告訴我:云歸聽到這個消息后放聲大哭,沒哭幾聲就噴出一口血暈了過去,然后就是下面大出血,孩子沒保住……
我冒著風雪,心急如焚的趕往城外的莊園,心理默默祈禱著云歸不要有事。一路上,我心跳如鼓,仿佛要跳出胸腔。到達莊園,我跌跌撞撞地沖進她的房間。
當我看到面白如紙的云歸虛弱的躺在床上,緊逼的雙眼不停的抽出,嘴里不停的喊著“不要不要”的時候,我的胸口一陣抽動,心如同被剜了一樣的痛。
我最愛的女人,我卻傷她最深。
我握著他的手,淚水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嘴里不停的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突然,我感覺我握在手里的那只手抽了出去,我猛的抬起頭,就看到云歸正看著我,那眼神里有痛苦,有仇恨,有茫然,有死寂,有漠視……
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刀,扎在我的胸口,我的心又是一陣的抽動,感覺一陣刺痛,張口就吐出了一口血來。
云歸還是那樣的看著我,對我的吐血沒有一絲反應。她的眼睛里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沒有了對我的依賴和信任。
她就那樣的看著我,好像要用目光穿透我的腦袋,看看里面都在想什么,要刺透我的心臟,看看里面藏了多少污垢。
她的沉默比任何話語都要沉重,讓我感到窒息。
我伸出手,想要再次握住她的手,想要告訴她我有多么后悔,多么痛苦。但云歸卻避開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在抗拒我的觸碰。
“云歸,我……”
“出去”她的聲音是那么的細小微弱,卻又是那么堅硬冰冷。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擊碎了我所有的希望。
她轉過頭,不再看我,她顫抖的側影顯得那么孤獨,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