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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不同于開學那時的安靜,同學們熟絡后,那是一片嘈雜,各種聲音匯成一股洪流,讓人無法分辨出單獨的聲音。
許珍頂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鼻塞頭痛,感冒的陰影如影隨形,讓她倍感無力,進教室的那一刻,木梓琳便瞧見了她的不對勁:‘許豬,你感冒了?’
她悶悶點點頭,感冒的痛苦,猶如凜冽的寒風,無情地撕裂著她的喉嚨,讓她說不出來一個字。
她趴到座位上,一動不動。
木梓琳跟同桌換了位置,將凳子移到她身邊,輕柔撫上她的額頭,冰涼的額頭接觸到溫熱的掌心,有了一絲暖意。
‘沒發燒就行,你宿舍有感冒藥沒?’她低聲詢問,面容近在咫尺。
許珍搖搖頭。
‘學校醫務室也不知道關門沒有。’她喃喃道。
將自己的水杯里的溫水倒進她的杯子里:你先喝點水,下課我去看醫務室開著沒有。
她點點頭。
木梓琳見她喝了水,這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期待的上課鈴聲響起,她出了教室,往醫務室走去,見門開著,趕忙進去。
要好感冒藥后,預備鈴響起,她又趕忙往教室奔去。
許珍已經打起了瞌睡,她輕碰她,柔聲道:喝了藥再睡。
她給她拆開包裝,看她喝完后將垃圾扔掉,回到座位聽講。
許珍前面有書擋著,老師一整堂課都在講新課,并未注意到熟睡的她。
安然無恙,這一個晚自習也過去了。
放學,見她被舍友帶走,也跟著搭子回家了。
第二天,看著空空的位置以及桌上還冒著熱氣的煎餅豆漿,莫名心中有些空蕩。
回到家,給她發去消息:你好些了嗎?什么時候來啊?好想你啊,沒有你我一個人都可憐死了。
接著,又給她說了好幾個班里發生的趣事。
過了好久,她逐個回復她:‘我好多了,明天就能見你了。’
‘我也想你,沒有你我也無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這樣,他不覺得尷尬嗎?’
‘……’
直到第三天清晨,這天是個晴朗的冬日,天空湛藍而清澈,陽光和煦,透過云層,灑在心中的地方。
木梓琳眸中都是期待,可真所謂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書包里是還冒著熱氣的煎餅果子。
進到教室,看見許珍坐在椅子上的那一刻,毒舌就管不住了。
‘你昨天好久不回我消息,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許珍無語:那也是你給我喝藥喝死的。
木梓琳將煎餅拿出來,挑出一個捏了一下,將那個有薄脆的遞給她。
‘我等會要是死了,就是吃你煎餅吃死的。’
‘那你吃屎去。’說著,佯裝就要搶回來,許珍急忙避開,拆開外面的塑料袋,吃了起來。
她收回手,也開始享受她的早餐。
過了兩三天,許珍也完全健康了,只可惜,又是一月一次的月考到來了,大姨媽都沒有它來得準。
考試無非就是拉桌子,收拾東西,答題,交卷,完畢。
考完試是興高采烈,是平淡無感,是憂郁不甘。
木梓琳她們就是后者。
成績出來,又是老師開始折磨人的時候,差多少分及格抄多少遍,上課不間斷叫起來回答問題。
許珍這幾天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是考試的事情加上高新那個男生的事情。
兩個人不好的結局便是曖昧過后形同陌人,這比分手后更加難受。
對于情愫懵懂的女生來說,“喜歡”是她們上高中后才真正接觸到的情感,之前,只有跟家人的親情以及跟朋友的友情。
所以,剛開始的“喜歡”是最純凈,也是最懵懂的,真正的喜歡就是一種感覺,沒有任何理由的莫名情愫。
木梓琳也是察覺到她的不開心,在一個自習課的傍晚,兩個人分別用不同的理由請假,而后一起出了校門。
許珍也知道,她請假是為了陪自己散心,那一晚上,兩個人說了好多話,從自己身邊的好友到自己的家庭,再到自己的感受以及想要的未來。
在二人心里,對方已不僅僅只是朋友關系了,而是登上了那一層摯友的階梯。
嘴上的摯友也許只是一瞬間的話,但心里的摯友是要很多事拼湊起來,并且志趣相投,品行三觀相對才可。
在世界萬千人群中找到一兩個摯友是有些困難的,這需要很大的緣分,并且珍惜,才可長久。
第二天,兩個人繼續結伴抄試卷,五堂課就有三堂課被叫起來回答問題。
到了周末,二人約定好化妝去逛逛,這是木梓琳的第一次化妝,上網細細察看步驟,邊跟許珍打視頻,邊鋪著粉底。
‘你把脖子也抹下,要不有色差。’
木梓琳邊答著是,手上聽著她的指揮動著。
‘我眼線不會畫啊。’
‘沒事,你出來,我給你畫。’
她答了好,兩個人約好地點,手機卻在這時響起,顯示QQ未讀消息。
她放下忙著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余禮冬他好友。
之前她跟他剛在一起時,他好友便主動加了她,話題當然是圍繞著兩人都認識,并且要好的那個人展開。
他的這位好友可真有點實在,余禮冬在初中都干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都一一說來,是上課看P被老師抓包、是看對面高中生親吻等等一些,可壞處說完又說好處,她也只是當作調侃來看。
喜歡一個人,無論他有什么缺點,都能給他蒙上一層紗布,濾鏡加持下,只有優點,缺點也是真實的表現。
消息大概是問她出去玩嗎,等什么時候有時間,讓她叫上她好友,然后再叫上余禮冬,四個人一起出去。
她明白了,是想讓她把自己身邊好友介紹給他,之前還以為是句玩笑話,沒想到根本不是玩笑。
這要先問許珍,得到答案后,這才給他回復。
‘我跟我朋友剛好今天出去,要不一起?’
對方沒有答應,這必然,余禮冬都不出來,他出來算什么事。
要是他答應了,那他的這個朋友算是交錯了,她也好提醒一下他。
……
與許珍會面后,她開口:還想讓我幫忙介紹呢,才不要。
許珍笑笑,裝作不知道,調侃道:怎么,不想把我給別人?
‘是啊,而且他長得又沒有高新那個好看,學習更不用說了,看學校就知道。’接著又繼續補充道:你要找必須找一個好的,我這個當媽的才能放心。
‘去你的。’許珍笑著瞪了她一眼。
接著兩人在旁邊找了一個長椅,二人坐在椅子上,許珍湊近她,一手拿著眼線筆,一手捧著她的臉。
‘你眼珠別動啊,哎呀,你別閉上,你閉上我不會畫了。’
過了好一會,許珍胳膊都有些支撐不住了,手有些微微顫抖,眼睛旁邊的粉底也被擦了又補,補了又擦。
‘看看,我畫得好吧。’
拿出鏡子,轉過來瞧瞧,轉過去瞧瞧,甚是滿意。
仔細看的話,能看到是有些彎曲的,可對于剛開始化妝的木梓琳來說,這是最好看的眼線了。
無論以前,以后。這都是最好看的眼線。
因為,是許珍畫的。
以前是素顏,這自然好看。
以后是自己,這必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