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考試過程毫無風波。

最后一場是語文，商寅寫完作文感嘆一聲，王老師真是幫大忙了。都說理科看天賦跟理解能力，文科靠死記硬背，但是商寅覺得，能靠背東西就能解決的根本不叫事。

他看著閱讀理解下面寫的滿滿的答案，之前可是連橫線都填不滿的。

大致檢查一下，發現答題卡沒有漏圖錯圖的地方，筆一扔趴在那休息。

看趙沐婉下筆的位置應該是在寫作文，不緊不慢的動作充滿美感，沒有絲毫停頓，顯得尤為自信。

“這就是優等生嗎？寫作文都一氣呵成的？太可怕了！”他心里很是驚訝。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趙沐婉扭頭看去，發現是商寅，沖他笑了一下又埋頭繼續寫作了。

“這妮子張開了啊，變好看了。”商寅想起從前那個黑瘦黑瘦的土包子，跟現在窈窕的身影怎么也對不上。要不是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以及眼角邊的那顆痣，看到她的第一眼那股熟悉感都不會有。

等監考老師收了卷子，商寅拿著筆袋準備回教室，趙沐婉叫住了他：“你下午回老家嗎？要不要一起走？”

商寅想了想：“行啊，你到大門口等我吧。”

……

回到教室，把桌椅放回原位，又去宿舍把書本拿回來，就看到黑板上各科課代表寫下的假期作業。他大致看了一眼，除了又發的幾張卷子，其余跟自己打算要做的差不多，也就懶得記了。大不了開學后晚自習的時候再補。

提著書包，跟眼鏡老高他們互道再見，他去了辦公室打算找王老師拿回手機。本來市一高是不讓學生帶手機進校的，后來為了方便家長接送也就默許了，只不過平時都得放在班主任那里，有事要用的時候才能拿走。那有沒有不上交的呢？那肯定有的。雖然是重點高中，也少不了花錢進來的關系戶。被逮到就只能等學期末才能拿回去了。

敲門。

“請進。”

“王老師。”商寅推開門，發現里面很熱鬧，估計要放假了這些老師也很高興。

“嗯。”兩聲嗯，來自不同的人。另一聲是一班的班主任，也姓王，教英語。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的，也是二班的英語老師。

“我找Miss王。”他沖英語老師笑笑。男老師也微笑點頭。

“感覺考的怎么樣？”Miss王知道他來干什么的，一邊打開抽屜，一邊問他。

“挺好的，感覺進步很大，感謝老師的幫助！”商寅發自內心的感激。

“嗯？”手機傳來震動，接著是信息提示音。王老師低頭看去，發送人是“文妍”，信息內容被其他軟件的通知折疊了。

“你跟文妍還有聯系？”王老師感興趣的問道。

“就剛來的時候說過話，最近都沒見過面。”商寅如實回道。

“你看看找你干嘛的。”王老師把手機遞給他。

商寅看著這知心大姐姐一臉好奇的樣子，有些嫌棄：“你是老師哎，要不要這么八卦！”

“求知欲是人類進步的階梯！”王老師振振有詞，“快點，讓我康康！”

……

“有件事想讓你幫忙？呦，你倆關系不一般啊？”王老師打趣道。

“就只是簡單的普通朋友關系，你別多想！”商寅一臉的無奈。

“那她咋不讓同班同學幫忙？我看那文妍頗有姿色，你小子就沒想更進一步？”

“我覺得現在的關系就挺好，不想讓它變質。”

商寅把手機揣兜里，往外走，“您還是管好您自己吧，一把年紀了還不結婚，當心熬成老巫婆。”

“你小子說什么呢！”王老師笑罵，“還不是為了你們！”

等商寅走遠，一個老師問道：“王雪，你這學生不是新來的嗎？一點都不怕老師啊。”

王雪沉思一會說道：“怎么說呢？我覺得他雖然是個高中生，但是思想很成熟。他跟其他同學相比最讓我欣賞的地方就是他拿老師當大朋友，能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其他學生走在街上碰到老師都是趕緊低頭生怕被看見，更別提打招呼了。”

“那是你平易近人吧？”那個老師笑道。

“那你見過我其他學生有像他這樣的？”王雪反問。

那個老師想一會：“哎，還真是！”

鄧利民笑著道：“我知道那些崽子們背地里都叫我老鄧，只有這家伙敢當面喊。”

男的王老師翹二郎腿喝口茶：“不過你確實該分點心思想想談對象的事了，那小子用的是'Miss'，而不是‘Mrs’，你知道區別嗎？”沒等女的王老師說話，他接著說：“前者是未婚，后者是已婚。”

“好好喝你的水！”王雪沒好氣地說道。

頓時辦公室再次回歸熱鬧。王雪想起了商寅跟文妍入學考試前一晚，文妍給自己發的短信。

“看來得多注意他們了。”

……

文妍發來的短信說在宿舍樓門口集合，商寅就提著包找過去了。沒穿校服的二人一眼就看到了對方。

“放假了不回家嗎？”商寅問文妍，知道她家在鄰市，為了教學質量比較高的市一高才轉過來的。

“回家里也就我自己，不想回。”文妍笑笑，笑容很暖。

“那你住哪？放假學校宿舍不讓住的吧？”

“所以才讓你幫忙啊！”

商寅一愣：“住我家？”

文妍也愣，然后解釋：“我是說讓你幫我找個租房。下個月初我媽就來了，我想趁放假先找好，免得到時候折騰。”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就到了大門口。商寅也看到了正在等自己的趙沐婉。

“這是我老家發小，趙沐婉。這是我朋友，文妍。”商寅介紹兩人。

“你好。”兩人點頭打招呼。

“你急著回家嗎？不急的話咱等會再走，先幫她找找有沒有合適的出租房。”商寅問趙沐婉。

“不急啊，本來我就不怎么想回家。”趙沐婉表示無所謂。

想著她的家庭情況，商寅默默嘆了口氣說道:“那先把書包放我家，吃了中飯再去找。”

第一次去商寅家的趙沐婉發出同樣的驚訝聲：“你家離學校這么近？！”

“是啊，為了不住校才買的。”他打開冰箱給兩人拿飲料：“拿著喝吧，不然去外面吃飯還得再買。”

“很貴吧？在學校周邊的房子好像都不便宜。”趙沐婉羨慕。

“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買的，那時候還不是很貴。”商寅回憶道：“從那時起就沒見過面了吧？”

“嗯。我去找過你，小胖說你去市里讀書了。”趙沐婉笑著說道。

“找地兒吃飯吧，考試考得餓死了。”商寅關門，揉揉肚子：“最近餓的好快。”

“正長身體的吧？村里上年紀的說半大小子餓死老子，我印象中的你好瘦的，跟麻稈差不多。”

“說的跟你很壯一樣。”

文妍看著吵鬧的兩人，視線在他們身上轉動，拿著飲料默不作聲跟在后面。

……

“呼嚕嚕！”吸一大口拉面，喝口湯，商寅滿足的嘆口氣。

“你為啥要在校外租房子啊？”趙沐婉有些好奇地問文妍。

“宿舍熄燈太早了，想干點什么都不方便。洗過的衣服也沒地方晾干。”文妍的表情一言難盡。

趙沐婉也說道：“那確實，我想在宿舍再看會書都看不了。熄燈很久同寢的人還在那說話，打擾人睡覺。”

“我小學就住過半學期的宿舍，太他媽難受了。有人打呼磨牙放屁，住上鋪的還尿床。”商寅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

“正吃飯的你說什么呢！”文妍皺眉看他。

“好好好，不說這個了。”商寅扯開話題：“你想找個什么樣的房子？”

“安靜的，離學校近的，最好是能做飯。價錢什么只要不是太離譜都能接受。”文妍張著小嘴呼呼的吹著拉面，被辣椒油浸紅的嘴唇看著格外妖艷。

“我那個小區怎么樣？離學校跟小吃街都不遠。”

“現在不是寒暑假，天湖小區離學校那么近會有空房子嗎？”

“應該會有的，天湖房租有點高，照顧學生的家長很少會選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