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物的解決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方式，越是復雜越是困難，韋恩對自己的兒子盡可能作為真正的父親去照顧。

原體這種強大智慧的存在自然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內心，康拉德知道韋恩對自己照顧有加。

他們彼此之間相互幫助，將自己的智慧和思考表露出來，此時此刻他們不僅僅是父子，還是真正的朋友。

兩位便一起在韋恩集團工作，相比較韋恩一人負責的情況來說，效率無疑是降低的，但對兩個人來說則是快樂。

銀河系之中每一個原體都是寶貴的資產，但他們本質上只是一個人。

韋恩不喜歡帝皇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帝皇對原體的態度。

“我有一個問題，父親。”康拉德看著韋恩集團福利項目，眉頭一皺，“為什么男人也有福利？”

“你只對女性給予福利，未來會讓女性更加難以工作，福利這東西要盡可能一視同仁，并且男人和女人一樣。”

“一樣？”

韋恩眼中男人女人都一樣，都是自己的工具和子民，他們的存在是為了韋恩集團服務，韋恩集團也會服務他們。

而男人表面上堅強不屈，事實上他們也渴望被愛，或者說人不可能不渴望被愛。

渴望被愛，與能夠賜予愛是人類本能之一，韋恩不會存天理滅人欲，也不會選擇壓制人類的本能。

就像是帝皇和人類帝國在如今歲月中，他們也會盡可能仁慈，多恩就曾經因為食尸鬼，也就是第九軍團虐待戰俘問題，批評過第九軍團。

帝國面對人類勢力取得勝利后，也會進行援救戰俘，而不是未來情況下的殘忍與滅絕。

這是一個理智開明的時代。

但充滿了戰爭的。

就像是諾斯特拉莫上即將爆發的戰爭一樣，韋恩不會讓一群連感受到愛都沒有的男人，為自己送死。

對他們福利保障是必要的，對每一個人的保障是必要的。

“男人踏上戰爭之路的概率遠勝于女性，他們在戰爭之中面對超乎人類思考能力的怪物，是什么決定他們的自愿犧牲？”

“責任。”

“責任來自于什么地方？”韋恩看著自己的兒子，自問自答，“家庭，正是因為家庭中對男孩的愛，塑造男性的責任心，隨后變為我們物種的力量。”

“是這樣的嗎？”

“你要記住：人面對地獄能夠奮起反抗，是因為人類擁有勇氣和責任，而這些來自于他們家庭和環境，我們雖然無法給人們天堂，但也不能讓他們生活在地獄之中。”

康拉德聽著這句話還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畢竟韋恩說得對，如果人類生活在地獄之中，又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地獄去對抗另外一個地獄？

韋恩繼續說：“你覺得我為什么給底層人希望，這是對比，當諾斯特拉莫其他人看見韋恩集團所作所為，他們會怎么樣？”

“羨慕。”

“是，也不是，我覺得是渴望，只有人人都渴望更美好的明天，他們才會反抗今天的暴行和壓榨，你還有一段路要學，康拉德。”

韋恩拍了拍康拉德的頭，看著和自己一樣大的小孩子。

“你才六歲，就快和我一樣高了，再過幾年，你會是這個世界上最高大的人，雖然現在是我的，也是你的，但人類的未來屬于你。”

“父親，我知道了。”康拉德就像是一個公務員一樣，面露微笑，“接下來該怎么處理？”

一瞬間韋恩意識到自己出了問題，自己所有教育都在告訴康拉德，壓制自己瘋狂的本能，而原體本能是不能被壓制的。

因為原體本能與他的亞空間本質息息相關，無限壓制本能的代價就是他們面對亞空間本能時候的手腳無措。

如果康拉德一直這樣做下去，等他長大成人，面對靈能預言和自己本能的瘋狂怎么辦？

一直靠壓制是不對的，壓制只會讓瘋狂積蓄，最終就像是佩圖拉博一樣干出讓自己墮落的事情。

他想要把康拉德變成下一個基里曼？

不，康拉德就是康拉德，他的瘋狂和正義是他的本能，兩者缺一不可，自己怎么可以這么做？

“你先退下吧，你在軍校那邊學習訓練還沒有結束，今天先到這里，未來還有時間再討論這些事情。”

男人看著自己的兒子離開這里，他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嘆息，他意識到自己這種教育并不好。

一直在讓康拉德去覺得人類充滿希望，但人類這個物種具有兩面性，善與惡，利己主義和利他主義都是人類的本能。

就像是野蠻人會自發幫助同胞，在沒有道德概念下人類先祖已經自發幫助其他受害人。

但受害人又是怎么來的？

這些都是人類的一部分，盲目追求光并不好，否認光也是錯誤的。

就像是康拉德壓制瘋狂，未來靈能預言就會不可控，不教他壓制瘋狂，他就有可能濫殺無辜之，就像是原著中康拉德墮落的第一步，殺害無辜凡人。

然后康拉德意識到自己成為罪犯，開始放棄自我擺爛。

現在韋恩就像是既要又要的人，問題在于既要又要太難了。

平衡是原體和韋恩需要的。

“哎，教一個半神兒子要考慮東西太多了，也不知道帝皇散養原體圖了什么？”

韋恩光是想著康拉德未來就壓力山大，如果再來幾個原體讓他照顧，他恐怕會一整天思考規劃原體們未來。

“貴族議會是明天嗎？”

“是。”失效安全回應，“怎么了？”

“我會帶上康拉德和阿福，安排好戰艦和部隊，計劃要準備好。”

“明白。”

他第一次如此想要給人類之主來一拳，哪有當父親對自己子嗣如此設計的。

“我還在思考。”韋恩看著自己過去的照片，“還是打世界容易，治理難。”

韋恩在貴族眼中是瘋子、嗜血狂醫，是貴族唯恐避之不及的怪物，這一切不是貴族憐憫賜給韋恩的。

韋恩集團控制的艦隊和軌道電梯，也不是他們良心發現給韋恩的。

這一切，是韋恩一路殺出來的通過最殘忍的手段和殺戮，讓貴族和黑幫恐懼他，通過不擇手段來謀取的。

他從來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一個暴君，諾斯特拉莫上積蓄力量準備吞并整個世界的暴君。

沒有什么教育比得上親身經歷。

“我會告訴康拉德，什么叫正義的瘋狂，而且殘忍與仁慈也不會沖突，記著把他的衣服做的好點。”

“嗯，我已經通知阿福，她會親手把衣服做好，今天工作還有很多。”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