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看著支離破碎的機械人對此點了點頭，不愧是原體輕易擊碎這臺機械人，而且能夠在電流攻擊下堅持二十秒鐘，以第一次的標準的話，已經是不錯的成績了。

畢竟原體本能的那種沖動和憤怒，很難被徹底根除，畢竟哪怕是萊昂被騎士團教育了十幾年，基里曼被攝政康納教幾十年，他們也沒有徹底控制自己。

該發狂的時候還是發狂，就像是馬格努斯該自大的時候還是自大，他們缺少自己的自控力。

原因也很簡單，原體這種接近于永生的存在，二十幾年教育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分鐘或者一小時基于凡人之上。

凡人會因為一分鐘或者一小時的教育而改變嗎？

想要徹底教好康拉德需要是更加漫長的時間，需要的是康拉德自我學習。

“很不錯了，康拉德。”

“可我根本沒有做到你的要求。”

韋恩從高臺上一躍而下，他來到康拉德面前，伸出手撫摸著自己的兒子濕漉漉的頭發。

剛剛的電流攻擊也讓康拉德流出了汗水，男人拿出自己紙巾遞給康拉德，讓他擦一擦。

原體擦著汗水并沒有說什么，只是低著頭看著破碎的機械人。

“你才六個月大，就想要什么都做得好？康拉德，我們是人類，需要時間學習進步，而不是生而為神，明白嗎？”

“可我。”

“這是第一次模擬訓練，鍛煉我們自控力的根本原因是讓我變得強大，沖動有時候會導致滿盤皆輸，判斷力自控力是我們變強的原因。”

韋恩看著眼前渴望自己認可的男孩，他知道康拉德天賦是擅長暴行和恐怖戰術的專家，但有可能被戰爭和靈能預言、子嗣問題完全摧毀了理智。

此時他還沒有完全變成靈能幻象的奴隸，所有意料之外的事情都能把他打個措手不及。

為此韋恩現在必須教會康拉德什么是自控力，以及什么是政治學習。

諾斯特拉莫是個比哥譚還要腐朽上萬倍的地方，韋恩還記著原著中康拉德剛剛執掌軍團的時候，其實還算是個意氣風發的好青年。

當時對他的形容是看起來兇惡可怕，但又是為具有鮮明正義感的領袖，他的前半生或許是個“成功”的英雄，但他的后半生絕對是更為悲慘的原體。

他離開諾斯特拉莫后，星球重新回到了腐敗和傾頹的原貌。

按照康拉德的原設想，午夜領主軍團的兵員必須來自母星上最優秀和聰明的人，但貴族們為了規避什一稅。

直接將星球監獄清空用殺人犯和偷雞摸狗的人去填補軍團兵員，等到原體反應過來時午夜領主已經成為了黑社會老巢。

無論如何，這些罪犯兵員就和最終的預言一樣，將康拉德的精神狀態完全擊垮。

其實作為基因原體的他也是一個自詡“文明”，試圖修正和領導“野蠻”的人。在康拉德墜落的諾斯特拉莫，無論從那種角度來看都是個不折不扣的野蠻之地。

這里出產的昂貴而堅硬的精金就是一種“象牙”，富者恒富窮者恒窮，自殺率甚至高到能抑制人口過剩。

但是康拉德卻沒有像福格瑞姆那樣幸運得到礦工們的撫養，也沒有像是科拉克斯那樣獲得底層人的愛，他注定是個“文明”的異類，不會與這些人“同流合污”。

于是他做起了暗夜游魂，用自己認為有效的手段無差別審判和處刑所有他認為有罪的人。

康拉德的行為確實有所成效，被幸存下來的貴族尊為諾斯特拉莫第一位真正的君主與半神。

時而溫和時而嚴苛，用喜怒無常的個性帶來的些許文明。

如今韋恩看著自己年幼的兒子笑了笑，他不會讓黑暗籠罩康拉德，也不會讓悲劇吞噬他，什么既定的命運都不屬于康拉德。

韋恩作為穿越者知道康拉德的靈能預知是他的本質帶來的力量，韋恩要做的事就是接下來無休止訓練他。

讓他可以成為真正的英雄，控制自己的力量和靈能。

但想要一個神靈控制自己的神力，要么是絕對冷酷無情，要么是發自于內心的愛。

“已經很不錯了。”

“真的嗎？”

“那不然呢？我有什么說什么，康拉德，你現在就是干的很不錯，是我的問題。”

“怎么是你的問題呢？”

“我把機械人強度設定太高了，讓你無從行動，我下次會安排它簡單一些，然后讓你盡可能適應下來，一點一點提升難度。”

原體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應該在最難的地方開始，只有這樣才可以追的上韋恩。

韋恩對此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看著年幼原體，他可不喜歡康拉德這時候給自己上壓力。

“我們是人類的一份子，康拉德，把自己當一個孩子看待，而不是把自己當成一個成年人，未來有無窮無盡的時間等你去奮斗，為什么不給自己一絲安穩的時刻呢？”

男人示意羅賓們可以繼續訓練了。

“我們是人類的一員，存在不完美，也存在悲劇，壓力就像是前進的動力，它把我們塑造得強大，也可以擊潰我們的靈魂和理智，讓我們墮落。”

“所以，康拉德，把這當成一次小小的失利，而不是失敗，把這當成我的問題。”

康拉德睜大自己年幼的眼睛，他感受到韋恩對自己的愛，這個愛嚴苛但仁慈，看著自己的老父親，一瞬間抱住他。

“謝謝你。”

“我是你父親，不必道謝。”韋恩抱起小男孩，“趁我現在可以抱起你，讓我抱抱你，走吧，吃口飯。”

“阿福阿姨很喜歡你的。”

“我知道，今天晚上你不要來打攪我，畢竟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

“可你們為什么不要孩子呢？”

韋恩不明白康拉德是怎么想到這里的，他拍了拍抱著自己的男孩，六個月的孩子操心這個干什么？

“諾斯特拉莫有一天安穩了，變得和平了，我就會想退休的事情，到時候韋恩集團是你的。”

“是嗎？”

“是啊！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但現在你是我的兒子，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路要走。”

“我知道了，我不應該給自己上壓力的，我會好好學習。”

“這對了，記著今天，康拉德，未來你需要今天的，記著我對你說過的話，控制自己的力量和本能，把他們變成武器，而不是讓武器操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