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的手掌重重拍打在桌面上,玻璃杯倒下,滾了一圈之后摔落在地,碎片飛濺。
“他竟然敢算計我!”
他最開始想著杰瑞如果敢違約的話,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是他已經拿著那么大一筆項目資金逃之夭夭,現在想要追上去,黃花菜都涼了。
而且他還提前在合同上做了手腳,讓他都沒有辦法去追究公司的責任。
他現在不僅損失了一筆錢,還沒能拿到那份資源,生意沒能談攏,想要收攏的人心就更不用提了。
他更是暴躁,兩眼陰鷙,將桌面上的所有東西紛紛掃到地上,砸了個粉碎。
現在旁邊的助理戰戰兢兢不敢說話,直到再一次聽到他的聲音:“能夠把所有的一切都做到這種地步,并且不露任何破綻的,你覺得除了傅恒琛以外還能有誰?”
助理低垂著頭不敢多話,傅景川怒哼一聲:“現在就給我去訂回去的機票,我要最早的飛機!”
“是!”
只是傅景川剛剛落地,就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說是股東高層開會,正好聽說他已經回來了,邀請他一起參加。
他知道肯定是為了那筆生意的事,反復深呼吸后,讓自己恢復到了平常的高貴優雅,這才出現在大家面前。
傅恒琛在出事之前,是傅家真真正正的掌權人,是在三年前出了意外,被判定一條腿從此再也沒有辦法恢復之前。
他當時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治療復健,也需要花費很多時間精力,所以后來讓傅景川代為領導。
時間久了之后,傅景川已經建立了屬于自己的勢力,也有一部分人愿意支持他。
再加上現在傅恒琛已經成為了很多人嘴里的廢物,雖然大家依舊不敢招惹,他一直沒有完全放棄手中的權利,但也已經默認他無法繼續擔任掌權人的位置。
所以現如今整個傅氏的局面是,傅恒琛空有掌權人的身份,但實際上已經沒有太多實權,基本上被傅景川瓜分的差不多了。
而傅景川雖然還要坐在傅恒琛下手位上,但他才是真正掌控著整個家族公司的人。
最起碼在外人看來是這樣的。
他與主位上的傅恒琛對視一眼,走到他身邊后落座。
“既然副總已經來了,那我們今天這場會議就可以正式開始了,關于副總出去談的那筆生意,不知道接下來又該如何?”
會議一開始,所有的壓力就全部轉移到了傅景川身上,甚至不給他絲毫緩沖的時間。
傅景川兩手在桌面上交叉,聲音帶著一點疲憊。“這一次的確是我的疏忽,杰瑞很有可能一開始跟我談生意,盯上的就是能夠卷走項目獎金這一點,在合同上給我動了點小心思。”
“我現在暫時找不到更好的,能夠提供這筆資源的合作方了,讓大家失望,我很抱歉。”
“副總這話說的,這種情況大家也能夠理解,誰知道會有人從中做梗呢,而且這筆資源本就比較稀有,就算拿不到也很正常,我們當然不會責怪副總了。”
“是啊是啊,做生意總是有起有伏的,這種事誰也說不好,傅總您說是吧?”
話題突然扯到了傅恒琛頭上,傅恒琛漫不經心的抬起雙眼。
他自從車禍之后性情大變,很少會將自己裝扮的一絲不茍,領口總是解開著一兩顆扣子,盡顯風流,整個人的透露出的氣息也收斂了不少。
此刻他就是只淡笑了一聲:“這個項目都是叔叔負責的,而且那人的行動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既然叔叔都不能拿他怎么樣,我又怎么會有想法呢?”
“恒琛,你謙虛了。”傅景川聲音無奈,但眼底藏著得意。
他現在在公司還是有不少人支持的,不會因為這么一個項目就落入萬劫不復之地,更加也不可能讓傅恒琛太得意!
可就在這時,人群中有個聲音響起:“我記得傅總在幾年前接觸過一個海外的財團,他們那邊似乎也生產這些資源,不如讓傅總聯系一下?”
“現在這些資源對我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一旦使用起來就可以拓寬我們的生意市場,到時候能夠帶來更巨大的收益。”
傅景川頓了頓,唇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傅總原來還認識這樣的人,之前在提起這個項目的相關事宜的時候,怎么沒有說過?”
傅恒琛也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茫然:“我也是經他提醒,才突然想起這么個人來,很久沒有跟他聯系過了,恐怕他也早就已經忘了我是誰。”
眾人安靜下來,面面相覷,似乎是想要從其他人眼中看到點什么情緒。
原先替傅景川說話的人也都沉默了下來。
終于,還是有人當了出頭鳥:“我看傅總還是聯系一下吧,這畢竟是有利于我們整個公司的談不談得攏另說。”
“對啊對啊,傅總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年紀輕輕就坐上了掌權人的位置,這全天下又找得到幾個人能夠與您相比呢?”
有人開了口,后面就少不了有無數的附和,大家一言我一語,已經將這件事定了下來。
當然,這些說話的都是還沒有站隊的人,說白了都是一群墻頭草,誰身上有更大的利益他們就會更加偏向誰。
傅景川從頭到尾都是沉默的,只是在最后看到了大勢所趨之后,才幫忙勸說了一番。
今天傅恒琛就是在他開口之后答應下來的。
但會議結束了,傅景川目不斜視往外走,臉上的表情都快要繃不住了。
傅恒琛身體放松的倚靠著椅背,上挑的桃花眼笑意粼粼:“真是有意思,如果讓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提前算計好的,他的反應會不會更有意思一點?”
他知道傅景川指著這個項目收攏更多人心,所以提前聯系了杰瑞。
他剛才在會議上甚至不需要自己的人開口,那些想要賺更多錢的人會主動推著他往前。
“只是您這次的行為所以有些太明目張膽了,他接下來……”
傅恒琛“嗤”了一聲,聲音慵懶:“我還能怕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