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早冬,我應邀參加初中同學婚禮,不知道是參加的第幾個婚禮了,但這是第一次當伴娘。早晨五點不到,就被鬧鐘吵醒了,拉開窗簾,除了燈光映射出的薄薄水珠,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母親也才剛起,我拿起手機匆忙下樓,快速洗漱,母親跑來問道:“吃早飯嗎?媽去做~“。手機屏幕亮起,微信彈出了幾條信息,是我同學。大概的意思是催我趕緊去她家,準備接親的事兒,叮囑不用化妝,有化妝師。正刷著牙的我,看了看手機,漱了漱口,看向母親說:“媽,我不吃早餐了,她催我了,一會就走。“媽媽嘴里一邊嘀咕一邊去給我拿大衣,不知道她嘀咕什么,我猜應該是,著什么急天還沒亮呢,不吃點熱乎的走。作為伴娘的我,沒有精心挑選衣服,我知道主角不是我,保暖就行。
還好住的不遠,開車十分鐘左右的路程就到了。下車時,未見晨曦。我并未把車開到新娘家,而是停在了不遠處路邊的空地上。下車后,我裹緊羽絨服,戴上圍巾,拎著一雙單鞋,走著走著,尋見不遠處燈火通明,燈光下的喜字格外惹人眼。和阿姨打了個招呼,我就去尋她了。二樓她的閨房,化妝師正在化妝,攝像師催著要拍照。化妝師姐姐,手法嫻熟,精致的盤發,搭配上喜慶的耳飾,我同學今日很美,一身紅色旗袍,更顯小家碧玉,惹人喜歡。趁著她拍照的時間,我也換上了她為我挑選的伴娘服,一條粉色的短袖紗裙,露著鎖骨,很冷很冷,手臂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化妝師小姐姐,問我有沒有化妝,我說沒有呢,只涂了水乳。小姐姐貼心的給我整了個披肩半扎發,后面還設計了個蝴蝶結,也不知道怎么盤的,反正我是沒學會。期間,我同學回來換上了秀禾,我就披上了大衣取暖。換上秀禾,插上金燦燦的珠釵,她好端裝,好美呀。為了留作紀念,她拉著我拍了合照,那天她笑的很燦爛,應該很幸福吧。
婚禮的總是伴隨著一系列趣味橫生的活動,其中,接親游戲無疑是最熱鬧、也是最考驗新人與伴郎伴娘默契的環節之一。當輪到我們搭檔,面對的是一場成語猜猜猜的游戲。他,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每一個成語的出口都恰到好處,有文化底蘊,也不失風趣。而我,則是在一旁或點頭或微笑,或小聲提示,兩人的配合仿佛超越了初次見面的生疏,一見如故的感覺。當時,我對對方的信息一無所知。隨后,為了增加婚禮的趣味性,攝影師提議學習一段“科目三“舞蹈。這對于平日里習慣了書本與鍵盤的我們來說,無疑是一次全新的嘗試。他,和新郎相視一笑,邁開步伐,雖然動作略顯生澀,但那份認真和努力卻讓人忍俊不禁。
跟車送親,我陪著她前往男方家,還好有喝茶的環節,墊了墊肚子。在男方家新房,化妝師姐姐、攝像師姐姐還有新娘,一起聊天,說伴郎長得像某某,突然cue到我,我愣了愣神,尷尬的笑了笑。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可是餓壞了,但是酒席上的菜都涼了大半,只能挑些熱乎的吃點兒。伴郎那邊上菜不好放了,他看了我一眼,我便起身接過菜,放在我右手邊。這是一盤棗糕,我配合新娘夾了一塊,自己也夾了一塊,后來,吃得差不多時,我看著棗糕還有幾塊,又夾了一塊,咬上一口還又余溫。吃完飯,在新房里稍作休息,我就站在窗邊,享受午后的陽光。新娘坐在婚床上,玩手機。電腦桌前,兩個穿著西站的男孩還在討論游戲。過了好一會兒,新郎看著倚著床睡覺的新娘,輕輕喊了她一聲。然后,帶著伴郎去了另一個房間。我就趴在桌子上瞇了一會兒,也不知有沒有睡著。聽見房門打開,我就坐起身,新郎的媽媽進來看了一眼又走了。不一會兒,新郎又進來了,他走向新娘,輕輕推了推,小聲說著話。后來,我同學走到我身邊,從兜里掏出兩個紅包,告訴我一個是男方準備的,一個是她準備的,遞給我,我下意識的推辭,她又說,這要拿的,第一次來要拿的,見狀,我便笑著說“那我就收下了哦,也沾沾喜氣。“
下午,外面下起了小雨,我們正準備出發去酒店禮堂,本以為要開兩輛車的,結果開了一輛車。新郎自己開的車,新娘坐副駕,后座塞著一袋娃娃,不可避免,我和伴郎同座在后排。我先坐進去的,他后坐的。我收拾了一下裙擺,他也尷尬的把包放在腳下。此時,我們還沒有正式講過話,也許,我們倆太內向了。夜幕降臨,婚禮的宴席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拉開序幕。嘉賓們,在主持人的帶領下,共同舉杯,慶賀新人。而我,還在化妝間,陪著新娘換婚紗,由于沒有提前彩排,場務小姐姐,看著應該還沒有我到呢,她告訴我需要給新娘開門,進場后,我需要在舞臺的哪個位置候場,送上婚戒。一時我都有點萌了,話說,沒人告訴我有上臺送婚戒的環節呀。候場時,場務小姐姐說,穿著大衣,鏡頭拍出來不好看。我就尷尬的脫掉了大衣,大衣口袋里還有我的手機。太冷了,我把圍巾當作披風披著,還好是長裙,穿著雪地靴,腳倒是不冷。不知道臺上主持人說了些什么,但席上的人鼓掌了,那對新人和主持人正看向我,我知道我該上場。腦海中只想著趕緊結束,又冷又餓,快步上臺遞上婚戒,新郎不知是不是緊張了,戒指取不出來,我便單手抵住盒子上的絨布,以便他順利取出。我便匆匆下場,去取我的大衣。來到席位上,發現坐滿了我不認識的人,或許是新娘的朋友,又或許是新郎的朋友。我座位上的碗還在,只是那雙筷子不知道誰拿走了。正當我準備悄悄離席尋找食物時,一碗熱氣騰騰的鮑魚粥出現在我的面前,是他。他只是簡單的說了句“這份你的“。那一刻,我承認,我的心被深深觸動了,不僅僅是因為這碗粥的溫度,更是因為那份細膩入微的關心,讓我在這個陌生的環境感到一絲溫暖。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隨著宴席接近尾聲,賓客也陸續離場。他,借著幾分酒意,鼓起勇氣在我耳邊,向我提出加微信的請求。由于當時,放的音樂很吵,沒聽清楚,我只是搖了搖頭。那一刻,我五味雜陳。雖然今天的相處讓我對他有了不少好感,但理智告訴我,我們之間的關系還需要更多的時間去了解和沉淀。而且,我相信,真正的緣份不會因為一次拒絕而消失,它會在最合適的時機,以最美好的姿態降臨。
初次見面的故事,就這樣在婚禮的尾聲中悄然落幕。雖然我們沒有留下彼此的聯系方式,但那份在特定時候產生的共鳴與感動,像一顆種子,悄悄埋在了彼此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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