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在得到允許后，邁克爾重新整理了衣著，方才推開那道緊閉的房門。辦公室內的擺設依舊如上次一般凌亂，似乎從未因為要開始教導而多做布置。

坐在辦公室中閱讀的斯內普教授隨意掃視了一眼，便將目光收回，重新聚焦到手中文件之上，只有嘴角那細微的改變，證明著他對邁克爾一絲不茍的整理還算滿意。

“坐下。”斯內普的聲音冷淡而簡短，沒有多余的寒暄，“你來這里究竟想得到什么？”

邁克爾迅速地坐了下來，感受到房間里壓抑的氣氛。

“教授，我希望學習魔藥學的基礎知識，以及您認為對于一個學徒來說重要的技能。”

斯內普眉頭微皺，似乎對這樣的答案并不滿意，“具體點，你到底想學什么？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邁克爾關注著對面每一絲情緒變化，也察覺到了這一份不滿，快速思考二次詢問與不滿的由來。記憶迅速搜索中，他便迅速鎖定了答案，于是給出了一個更明確的回答：

“我要學習您所有的本事。”

斯內普將手中的文件重重地丟到桌上，目光如刀般穿透對面那張年輕的臉龐。

“狂妄自大，看來是家族遺傳的特點？”他的聲音冰冷刺骨，“什么樣的愚蠢，才讓你如此自傲？”

邁克爾迎上斯內普銳利的目光，語氣堅定而不失尊敬：

“教授，沒有這份自信和自傲，我根本不敢站在這里。而您，也不會愿意教一個沒有能力和信念的學生。”

斯內普輕哼一聲，卻未否定，伸手將抽屜打開，取出一個有些陳舊的袋子放到桌面之上。

“你覺得魔藥是什么？”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袋子，目光銳利。

邁克爾這次的回答沒有多少思慮與猶豫，“工具，巫師必不可少的第二條腿。”

斯內普的眼神微微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有趣的火花，但他并未給予明確的肯定或否定。

“一個相當...詩意的回答。”他的聲音依然冷淡，“那么，告訴我——為什么魔藥能成為巫師的‘第二條腿’？”

邁克爾深吸一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始解釋道：

“魔力是與生俱來的，即使沒有教學，巫師在生活中依舊可以領會到，這是第一條腿。掌握與生俱來的能力，算不上什么大本事，不過是掌握自身而已。”

斯內普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而魔藥則是巫師對外在世界探索所得，這并非是巫師與生俱來的能力，只能通過學習和實踐獲取，是巫師數千年積累的智慧精華所在。”邁克爾接著說道，“魔藥學不僅僅是調配各種成分的技術，它更是對自然界、對魔法物質深刻理解的結果。每一瓶成功的魔藥背后，都蘊含著制作者的心血、耐心和對細節的關注。”

邁克爾停頓了一下，整理思緒后繼續說道：

“只有同時掌握了這兩種能力——內在的魔力掌控和外在的魔藥技藝——才是一名合格的巫師。內在的力量讓我們能夠更好地理解自己，而外在的知識則幫助我們更深入地探索世界。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每一位偉大的巫師，必然是內外兼修的，至少我不曾想到哪一位真正的大師是靠一條腿走路。”

“你的回答，還不算離譜。”他的語氣冷淡，仿佛這只是最低限度的認可，“既然你如此看重魔藥的價值，那么——你認為我的能力如何？”

這個答案，邁克爾可不覺得那么簡單，只有無知才會將一個真實的斯內普當作是被光環籠罩下的那位。

“您的實力，至少與鄧布利多教授不相上下，甚至于在某些苛刻條件下，能毫無難度地戰勝他，這也是我想跟隨您學習的重要原因之一。”

斯內普臉上浮現出一絲微妙的表情，既非完全的贊賞，也非明顯的不滿。

“你認為這些‘特定情境’是什么？具體說說，為什么你覺得我會在那些情況下占據優勢？”

“我之前獲得過一些福靈劑，它的效果可以說是無與倫比。”邁克爾回答得輕松自如，“服用后，生活中的意外仿佛都消失了，所有問題迎刃而解，幸運似乎隨手可得。”

他繼續列舉道：“與福靈劑類似的東西還有很多：巴費醒腦劑能顯著提升思維能力；補血劑用于恢復失血；白鮮香精加速傷口愈合；防火藥劑防止燒傷；活力滋補劑增強體力；回憶劑提高記憶力；增強劑增加力量……”

稍作停頓，邁克爾轉向負面效果的藥劑：“反之，也有許多藥劑能夠制造負面效果。例如，簡單的打嗝藥水可以使巫師暫時失去行動能力；鎖喉毒氣對于那些僅依賴咒語戰斗的巫師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最終，邁克爾總結道：“實際上，您作為一位魔藥大師的能力，關鍵在于未知的底牌和儲備。沒人知道一位魔藥大師還藏有多少秘密武器，也沒人規定巫師只能用咒語作戰。魔藥同樣具有致命的力量。”

斯內普靜靜地聽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

“這份洞察力，我很欣賞。”他的聲音依然冷淡，但其中夾雜著一絲認可，“至少你不像某些人那樣天真，以為巫師世界的戰斗只有光明正大地使用咒語，完全忽略了巫師所能動用的所有手段。愚蠢至極，甚至不及巨怪。”

邁克爾從斯內普的話中聽出了暗指的對象，心中明白教授雖然身為魔藥大師，卻常常選擇不展示這一面，而是以其他方式面對挑戰。

他心中暗自思索：若非如此克制，斯內普教授運用魔藥的能力，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解決很多麻煩。

斯內普站起身，直視邁克爾，目光如刀鋒般銳利。

“如果你要殺死我，會選擇什么辦法？”

這個問題突如其來，邁克爾的心中一緊，但他很快鎮定下來，沉穩地回答道：

“我會選擇使用最有效的魔咒，保證能在您還未察覺時一擊斃命，不留下任何反抗的機會。對于您這樣的巫師，每一次反擊，都會讓我無力抵抗。”

“真夠毒辣的。”斯內普凝眉，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與警示。

“您想要的，就是一份真實的答案。”邁克爾鎮定回應，“對于您這樣的心理大師，欺騙沒有任何用處。既然您愿意和我說話，必然早有準備。我裝傻也毫無意義。”

斯內普發出一陣冷笑，那聲音在辦公室里回蕩，帶著某種考驗的味道。邁克爾依舊靜靜等候著回應，目光堅定而冷靜。

笑聲漸漸平息，斯內普的眼神變得更為銳利。

“你確實與眾不同。”他的聲音冰冷，卻帶著一絲認可，“明天同一時間，無論你用什么辦法，都必須給我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做不到的話，就和其他人一樣接受普通的教育——我沒時間和蠢貨浪費時間。”

他隨意地將袋子丟向長桌對面，“考慮清楚你的選擇。”

邁克爾起身，拿起袋子，朝著自己的導師鞠了一躬，隨后便朝著門外走去，順手帶上了門。出門后，他方才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自慶幸自己賭對了。

斯內普教授與高傲的混血王子，從來不是同一個人。

在驕傲的人面前裝傻，只會引來更劇烈的拒絕罷了；只有同等的驕傲才能讓王子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