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釵之謎
醫院里的人比不過不多,很快,我便被小蘭帶進了院長的辦公室,只見辦公室之中坐著一位精神煥發的中年男子,看來他便說小蘭說道院長龍若天。
“你來了?”院長龍若天沖我莞爾一笑道。
“恩!”我木訥地答道,然后繼續問道,“聽說您已經知道我昏厥的原因了。”
“當然,你先看看這個。”
說罷,龍若天將一份玉石的成分報告表遞給了我,我朝里掃了一眼,發現里面幾乎有一半的物質都是金屬旁,雖然我對化學一竅不通,但我隱隱的覺得,一塊玉石具備如此多的金屬物質,似乎有些非比尋常。
“看出點門道來了嗎?”龍若天小心的詢問道。
“這塊玉石的金屬成分似乎多了點。”我含糊其辭道。
“沒錯,不過金屬物質其實對這塊玉石不能構成任何影響,其實,在這塊玉石之中還含有少許的放射性物質,這些物質將嚴重干擾著人的大腦細胞,只是擁有這塊玉石的人常常浮想聯翩,甚至深深的陷入自己的幻覺之中,無法自拔。”龍若天耐心地解釋道。
“這塊玉石和我的昏厥又有什么關系?”我不解地問道。
“當然有關系了,其實,你手中拿的這資料正是那枚蝴蝶釵的成分構成材料,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之前也應該常常出現過幻覺吧。”龍若天胸有成竹地說道。
“那怎樣才能治愈這種病癥?”
“從此不再觸摸這枚玉釵,因為,它只會給你帶來厄運,如果,你不介意地話,我愿意替你保管,如果有一天你想取回的話,我再還給你。”
“好的。”我爽快地答應了,然后從行李包中取出那枚蝴蝶釵,遞給了龍若天。
不過,就在龍若天接過我那枚蝴蝶玉釵的時候,我的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一陣的劇痛,但是,這種痛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我便坐車回湘城了,因為在這兒,已經沒有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坐在大巴上,我的心一陣的酸楚,因為那個名叫小蝶的少女,她既是我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也是我心中揮之不去的痛。
別了,小蝶!
望著遠處那道似血的殘陽,我不禁嘆息道。
一個夢
蝴蝶釵:“為何要拋棄我?”
我:“我怕再次陷入可怕的幻覺之中,無法自拔。”
蝴蝶釵:“難道,你忘記了小蕊臨死之前對你的囑托,一定要完好無損地保護我。”
我:“小蕊已經死了。”
蝴蝶釵:“不,她沒死,她還活在這兒世上。”
我:“你說謊。”
蝴蝶釵:“我沒有,在鳳凰有一個古老的誓言,誰能得到我,便能夠得到鳳凰最美的女孩子的心。”
我:“那個女孩是誰?”
蝴蝶釵:“俞蕊!”
我猛地從夢中醒來了,夢,又是一個奇怪的夢。
等等!
突然,我意識到了什么。
在鳳凰的那幾天,我并沒有將蝴蝶釵攜在身上。小蘭說采藥老人發現我的時候,我手中緊緊的揣著一枚蝴蝶釵,其實,蝴蝶釵并不在我身上,而是一直躺在行李包里。
龍若天那份玉石成分的報告也是假的,因為,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有見過那枚蝴蝶釵,怎么可能會有那枚蝴蝶釵。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被騙了,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一個巨大的陰謀。
尋蝶
翌日。
我再次回到了鳳凰,因為我想要找羅若天取回那枚蝴蝶釵。來到鳳凰診所的時候,我感覺這里的一切都和昨日不一樣了,究竟是哪兒不一樣,一時之間我也說不清。
“請問,您看診嗎?”一位護士彬彬有禮地問道。
“我想找你們的所長,龍若天。”我很客氣地說道。
“好吧,跟我來。”接著,這位護士把我引到和昨日相隔甚遠的一間房子里,里面坐著一位頭發斑白的老人,他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找我?”老人很和氣地說道。
“恩?請問龍若天所長在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我就是。”老者回答道。
“你?”
“你不信?”老者疑惑道。
“昨天有一個中年男子說他是龍若天。”
“昨天?昨天我去湘雅醫院考察學習了,并不在這兒啊。”老者不解地說道。
“哦!也許,是我弄錯了。”我心灰意冷地說道,我開始后悔了,不該將那枚玉釵給昨天的那位冒充羅若天的中年男子,如果小蕊泉下有知,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小伙子,我感覺你身體有些異常,要不要在此做一個全身的檢查。”龍若天突然開口道。
“不了,我還有事,要走了。”
“等一下!”老人叫住了,然后,將一塊名片遞給了我,說道,“如果將來遇到什么麻煩了,可以來找我。”
“那,好吧!”我勉強地接過了老人的名片,但并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因為我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病,自始至終。
從鳳凰回到湘城以后,我又開始了從前那清閑的寫作生活,不過,我心中還有一個疙瘩,小蝶曾經告訴我,她在我身上留下了一樣東西,那樣東西還完好無損地在我身上保留著,現在,我只想知道,那個東西會是什么?
眼淚,刺青,還是蝴蝶。
第一個字
一個星期后……
湘城,刺青店。
“小伙子,請問要紋刺青嗎?”一個看似風韻的中年女子站起身沖著我微笑道,她是這家刺青店的老板。
“有一個女孩說她曾在我身上留下了一樣東西,我想知道,那樣東西究竟是什么?”我羞澀地說道,畢竟,這種尷尬的話語的確難以啟齒。
“好的,跟我吧!”刺青店的女老板輕蔑地望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
接著,女子將我帶進了一間暗房里,也許這里就是他們給客人刺青的房子。
“把衣服脫了。”女子一聲令下。
“恩,好!”我羞赧地答道。
于是,我脫掉僅有的一件T恤,赤裸著躺在刺青專用的長椅上,雖然長期地伏案工作,但是我身材保持地挺好,健碩而挺拔。
女子在我身上細細地打量了許久,似乎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好奇地問道,“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說道。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只顧著一夜風流,幸好人家女孩子只在你身上留了一個刺青,如果是一個傷疤,或是別的什么,看你們以后如何向你父母交代。”女子沒好氣地嘮叨著。
“其實,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百口莫辯,看來這個誤會似乎很大。
“那你能找到那個東西嗎?”我小心地試探道。
“只要那東西還在你身上,就難不倒我。”女子胸有成竹地說。
“那,拜托你了。”
“恩,好的。”女子笑了笑道。
突然,一陣劇烈地疼痛襲遍了全身,感覺整個身體被高濃度的硫酸熾燒了一般。
“這是什么?”我擔心地問道。
“一種藥水,它能夠使任何刺青顯示出來,不過你放心,它對你的皮膚沒有任何的損害。”女子安慰我說。
“那東西顯示出來的嗎?”
“怪了!怪了!”女孩子自言自語道,根本就沒有理會我的問題。
“怎么了?”我擔心地問道。
“你的膚色和常人有些不同。”女子道。
“不會吧!”我驚異道。
“你自己看看吧!”
于是我站起身來,透過后背鏡,終于看到了我背上宛如冬天白雪一般純白色的皮膚,如果不仔細看,仿佛穿上了一件白色的緊身衣。
“這是怎么一回事?”
“也許是一種病。”女子猜測到,顯然,我這種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遇見。
“你再仔細看看,我身上還有其它什么東西嗎?”
“有了!有了!好像是一個字!”女子激動地說道。
“什么字?”
“家字去掉了上面的寶蓋頭,不知道念什么。”
“那字念shǐ”
“對,是個豕字!”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我繼續問道。
“沒了,不過我覺得你的身體有些異樣,要不,我給你推薦湘雅醫院的一個皮膚科教授,他或許能夠幫助你。”
“恩,好!”
第二個字
第二日,我去湘雅醫院皮膚整形科找了刺青店老板給我推薦的那位教授,他叫王謙飛,是整個湘城首屈一指的皮膚學專家,因為之前預約過,所以他輕而易舉地接見了我。
“怪了,真是怪了,我從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做完檢查,王謙飛搖搖頭,不解地說道。
“醫生?我這是怎么了?”我焦急地問道。
“好吧,我就將實話告訴你吧,不過,你可不要害怕。”王謙飛提前為我打了根預防針。
“我盡量克制吧。”我覺得事情不太妙了,但還是故作鎮靜地說道。
“從你皮膚的膚質來看,你似乎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什么意思?”
“雖然你其它的生理機能卻又和那些正常的年輕人無異,但從你皮膚膚質成分上推測,你至少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什么?”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這句話發自常人的口中,我也許只會一笑了之,可是,沒想到這句話竟然出自全湘城最為出名的皮膚科教授之口,看來自己不信也難了。
“當然,你不要擔心,剛剛我只是對你進行了簡單的觀察,不如用CT給你照個片吧,看看有沒有什么異樣。”
“那好吧,看來只有這樣了。”我應聲道。
照完片后,我把昨日在刺青店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王謙飛,因為我隱隱地感覺,在我的背上應該還有其它的字跡存在。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剛剛在對你膚色進行顯微觀察的時候,我確實發現了一個字,不過那個字不是豕字。”
“那是什么?”我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月,明月的月字。”王謙飛想了想,說道。
“月豕,那不就是一個豚字嗎?”我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過我可不能確定那兩個字是不是湊在一起的,不如三天后你再來吧,那天我當班,那時再告訴你最后的結果。”
“好的!”
第三個字
第一個字是豕。
第二個字是月。
那么,下一個字又會是什么?
這個問題整整困惑了三天三夜,直到我和王謙飛約定的時間終于到來了,也就是說,我身上皮膚的秘密,很快便會解開了。
在去湘雅醫院之前,我打電話咨詢過了王教授,他并沒有告訴我結果,只是叫我快點過去,因為這件事在電話里說不明白。在去醫院的途中,我什么都沒想,也不敢想,事情總會明白,何必為此煞費苦心。
街道之中,車來人往,很是熱鬧,我是個不喜歡湊人腦的人,所以盡量朝人少的地方走,不過還是被一個人糾纏住了,他是一個約莫十歲的小孩,手中拿著一些針織頭套,吵著嚷著要我買,我有些動心了,因為雖然常常有人給我推銷貨品,但我覺得萬一遇到意外,或許用得著,最后我買了一個。
很快,我便來到了湘雅醫院,跨入湘雅醫院大門的那一瞬間,我發現今天有些異常,在湘雅醫院附近巡邏的警察,似乎比平常多了很多,難道,今天發生了件重大的安全事故,大部分傷員送到了這里。
很快,進入了大廳,剎的,所有的人都向我投來的異樣的目光,護士,醫生,病者,清潔工,無一例外,也許,這種只有在首長視察時才會出現的場景竟然發生在我身上。繞過人群,走過樓道,穿過長廊,我快速走進了王謙飛的辦公室。
“你來了!”王謙飛沖我笑了笑,這種笑,很尷尬,也很虛偽。
“結果出來了嗎?”我直截了當地說。
“出來了!”說罷,王謙飛遞給了我一張CT片子,“答案,就在這張片子里。”
我接過CT片,迫不及待地打開看了起來。
頓時,我傻眼了。
因為,不僅前兩個字已經清晰地顯示出了,就連這三天以來我苦苦琢磨的第三個字,也出現在CT片里了,現在,請讓我緩緩地揭開隱藏在我身上最后的面紗。
第一個字,是刺青店里的女子發現的,它念“豕”,其實,那只是那個字的一半,這個字的全部顯示以后,念“家”。
第二個字,是王謙飛在給我身體做顯微觀察的時候發現的,那個字念“月”,其實,這只是這個字的三分之一,第二個字全部顯示以后,是一個“俞”字。
第三個字,也是最后一個字,沒有被人發現過,但是,這一刻卻完全地暴露在我眼皮底下了,將事情的真相揭示的徹徹底底,那個字,是一個“軍”字。
如果,把這三個字重新組合再連貫性地讀一遍,所有的疑惑便解開了:
俞家軍!
在當年那個金戈鐵馬的年代,將軍俞大猷,臨危受命,帶領著他的子民,奔赴沿海,奮勇殺敵,擊退了倭寇一次次的襲擊。當倭寇被全數擊退后,皇帝無能,奸臣當道,忠良被害,將士歸隱。千百年后,人們依然無法忘記,那個曾在戰場上叱咤風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俞家親軍。
“僅僅只是根據你皮膚的膚質和組成成分,我們根本就無法推測你存活在這個世上的具體時間,但是,你背上的這幾個字說明了一切,五百年,一個五百年前的人竟然還活在這兒世界上,這不僅是科學的奇跡,而且是人類的奇跡!”王謙飛情難自制地說道。
“不,你一定是弄錯了,這不是我背上的字,不是。”我無力地辯解道,這二十年來,我幾乎有著自己成長時的所有記憶,難道這些也是假的,也全部都只是幻覺,這一刻,我徹底絕望了。
“本來,我也敢不相信,可是,所有的科學檢查結果都說明了這一切,我們不得不信,因為,我們可以懷疑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唯有科學,不容置疑。”
“能讓我一個人在這間房子里呆呆嗎?”我懇求道。
“好吧!你再想想吧。”王謙飛爽快地答應了,因為,這個要求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