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沒想到自己清醒過來,就可以通過考核了。
四個人“浩浩蕩蕩”出了樹林,將自己所得的妖丹盡數奉上。鈴蘭還留了一個,畢竟只用交三顆就行了。
他們是最先出來的一批之一,在他們出來之前,已經有兩名少年在外面休息。
翁師叔匆匆過來,擔心地把幾個小孩轉了一轉,沒什么大礙,只是有些淤青或擦傷。
鈴蘭拉著一張臉,心不在焉,歪歪扭扭地站著,金世卿掛著李狗蛋身上,李狗蛋扒在張三身上,哀聲連天:“師叔,我們考核通過了吧?可以回去了嗎?”
“呃……這個,從前沒人提前出來,也不知可不可以。”
“?。???那我們出來這么早干嘛?”李狗蛋泄了氣,扛不住金世卿,差點讓金世卿摔了個跟頭,他嫌棄地瞧著自己的衣裳:“我渾身上下臟兮兮的,全是泥巴,還臭!”
李狗蛋確實是同行里最狼狽的人。
翁師叔呵呵一笑,大手一揮,四個人身上頓時干凈清爽,一塵不染。
他們驚訝:“哇!”
一群小鬼,不愛尊老,也就他展示自己會法術時,會尊敬崇拜他。
翁師叔到底是心疼他們:“明天考核就結束了,你們呢,可以到處轉轉,不要離太遠就好?!?
潛臺詞:到點就回來。
鈴蘭哈欠連天:“謝謝師叔,那我找個地兒睡覺去了。”
她找了個遮陽的地方,灑了些驅蟲粉,躺在樹根旁,瞇著眼睛望著天空。
繁茂的樹葉相互交織,如同一個天然的綠色帷幕,將天空切割成不規則的形狀。
透過樹葉的縫隙,點點湛藍若隱若現,微風輕輕拂過,樹葉沙沙作響,若有若無的花草香味縈繞在她鼻尖,細碎的光影灑在她的臉上,帶來絲絲縷縷的溫暖。
鈴蘭漸漸覺得身體開始溫暖,有種安寧又不真實的溫暖。
一片樹葉飄落到她的眼睛上,恰好擋住了斑駁的光影。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
這道聲音清冷之中又蘊含著溫潤的質感,猶如一塊被溪流長久摩挲的玉石,雖透著絲絲寒意,卻又有著柔和的光澤。
鈴蘭取下覆在眼睛上的葉子,心道一葉障目便是如此。
然而取下葉子之后,她卻看見了一名青年隨意地倚在樹干上,一條腿屈膝,另一條腿自然垂下。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翻轉著一片樹葉,眼神中透著幾分慵懶。
他身著月白色的長衫,衣袂與垂在胸前的墨發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此人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眉似遠黛,斜飛入鬢,透著幾分英氣與凌厲。雙眸深邃如海,卻又似乎含情。
鼻梁挺直如峰,線條優雅。薄唇輕抿,嘴角常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令人難以捉摸其心思。
鈴蘭第一反應是:裝。
她隨手用葉子遮住眼,聲音不咸不淡:“別摔我身上,不然我會讓你多摔幾次。”
這人實力肯定在她之上,什么時候來的她的都不知道。她拿片葉子的間隙,這人就上了樹,還臭美地擺好了pos,有點實力就裝上了。
她深知拳頭硬不過不過他,所以選擇嘴硬。
那人只是輕輕一笑,清淺溫和,聽起來沒有被她的話刺激到。他微笑說:“多謝師妹關心,我瞧你似乎心煩意亂,睡不著么?”
“你管得著?”鈴蘭閉著眼,眼不見為凈,即使葉子擋住了眼睛。
他沒有回答,鈴蘭以為他自覺沒趣離開了,心里亂七八糟,卻聽到一道悠揚舒緩的樂聲。
像是笛子的聲音,但又有些區別,挺好聽的。
她睡得很恬靜,沒有做夢。
李狗蛋翻閱了字典,在金世卿的“指點”下,給自己改了一個非?!百F族”的名字,叫李錦程。
李狗蛋覺得非常適合自己,金世卿甚至還為他撓破腦袋編了一首詩:
李家少年壯志顯,錦夢斑斕宏圖愿。程遙不畏風和雨,心堅何懼雪與霜。
李狗蛋,不,李錦程感嘆道:“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太有文化了!”
金世卿怪不好意思的,畢竟班上就他不思進取,成績墊底。
他們還在找張三的名字,張三不會寫不會念,看著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名字,最后張三選擇了“蠡”,和梨同音。
“這么復雜,難怪你會忘記?!崩铄\程原本不能理解張蠡,現在理解了,甚至還提議:“要不你換了字?這個字太生僻了,以后你的名號都沒人認識?!?
張蠡瞪著眼:“以后我都出名了,他們還不認識我的名字?等我以后收徒了,第一個要求就是會寫我的名字!”
金世卿贊同地點頭:“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好樣的張三!”
“哎呀!從今天起,你們必須得叫我張蠡!!”
“好好好,記住了,張蠡。”
“鈴蘭人呢?我已經迫不及待和她炫耀我的名字了?!?
“等考核結束,她肯定會現身的吧。”
“考核通過之后就是測靈根,我看鈴蘭悟性高,又肯努力,如果她靈根純凈,沒準就被長老們收為入室弟子了?!崩铄\程躺在書堆里,惆悵地說:“沒準以后我們就分開了?!?
金世卿和張蠡也倒在他身邊,金世卿倒不惆悵,似乎沒有任何事情會讓他惆悵:“不好嗎,她發達了,我們不就發達了?”
若是鈴蘭在這,恐怕會諷刺一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沒準我們也能得到長老們的青睞呢?就算沒有,我們肯定也是個天才,只是暫時沒有發光而已。”金世卿幻想著未來的修仙日子,自己可以御劍飛行,呼風喚雨,威風得不能在微風。要是在自己兄弟姐妹面前展現一番,那不得讓他們膜拜?
“對!我們也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