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暗花明得解藥,陰差陽錯見承諾
- 穿書:我只改命不逆天
- 山人鈉thing
- 4075字
- 2024-11-16 08:21:00
那股力量,徹底沖破了束縛。
頊茹默索性閉了眼,任由身體的本能肆意行動。
月色下,頊茹默如一只輕盈但致命的小鳥,在黑衣人之中跳躍,卻是手起刀落,一招一個。
待身體停下時,頊茹默才睜開眼睛。
確實是“滅口”,滅的是殺手的口。
那女子扶墻而立,一手擦拭著唇邊不斷流出的鮮血,又下刀拱手,朝頊茹默道謝。
可話未說完,她便軟倒下去。
“你怎么樣啊?”頊茹默朝她奔去。
話音未落,一陣強風便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刮過她的臉頰。
頊茹默扶起她,順勢看向地面,她吐了很多血,血腥味濃重,圍繞在頊茹默鼻尖,逼得她只想吐。
“你快走吧!多謝……他們必有后手……”她不停地推著頊茹默,可虛弱的手無法使勁。
是她體內的毒藥蝕骨散已經生效了……
“走?!開什么玩笑?!你這樣我怎么能走啊?既然剛剛已經出手幫你了,現在就更不能見死不救了!”
頊茹默說著,硬是把她扶了起來。
“蝕骨散的解藥只有涅錐堂才有……恩人,你能讓我不死于他們的刀下,已經是大恩了……”那女子無力地抬起眼皮,話還未說完,便“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來。
“誒誒誒……你、你……我救你肯定會救到底的……”頊茹默俯身扶她。
那女子面容姣好,就著柔和的月光,襯的臉更加的小巧蒼白。
怪不得,原主會為她取名“霜顏”了。
月色之下,她的臉確實如秋日白霜幻化而成。
“我生來就是為著死的……但我不愿死于他人手中,我能自己了結,已是姑娘給的大恩了……”
她說著,便想舉起刀,可卻脫了力,昏死過去。
頊茹默趕忙將食指湊到她鼻尖——還好還好,還有一點呼吸。
頊茹默也顧不得一地的死尸了,迅速地將她的手繞過自己的后頸,扶起了她,往國公府而去。
她確實顧不上太多,連血腳印都沒來得及清理,就踩著月光,拖著那女子從后門進了護國公府。
頊茹默顧不上的,會有人替她顧上。
就在她離開后,樹梢暗處落下兩個人影來,收拾了一地狼藉。
一個時辰后,一名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從角門翻進了安王府,叩響了安王寢殿的窗。
寢殿的窗子很快就開了。
安王親自打開的。
“何事?”
他披著衣裳,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
能讓渡月堂堂主季衡親自前來,必有要事。
誰知一打開窗戶,安王就被季衡懟了一把匕首到眼前。
那是他贈給頊茹默的匕首。
“怎么會在你這兒?”安王問道。
“頊小姐掉的。”季衡說,“有殺手被她救走了。”
安王偏了偏頭,凝神看他。
等了一會兒,季衡還是那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被她救走的,是涅錐堂很重要的殺手嗎?”安王無奈問道。
“不是。甲字號殺手共有十名,她是第六號。”
“是男是女?”
“女的。”
“那個殺手對她會有威脅嗎?”
“額……也沒有。”季衡搖搖頭,“我的人來報說,她中毒了……”
被頊茹默救走的殺手,是涅錐堂天干甲字號的殺手。
在季衡的策劃下,涅錐堂在前幾天分崩離析。
一夜之間,眾多殺手紛紛搶奪堂中蝕骨散的解藥,以此來擺脫堂內控制。
而恰巧這個時間點,甲六號殺手回堂內復命,沒有拿到解藥,反而被堂中的一名護法趁亂玷污。
甲六號拼死抵抗,終于逃出。
也許她的手上有那個護法的把柄。
護法才一定要派人置她于死地。
剛巧這其中也有一個時間差。
派去滅口的人剛走,渡月堂就上門控制了護法。
“那護法呢?”安王又問。
季衡眨巴了幾下眼睛,有些心虛地說:“死了。”
眼見著安王的眼睛瞪大了,季衡又慌忙解釋:
“這事兒真不怪我們。沒人逼他!我們剛找到他,他就自己服毒自盡了。”
“不過我們在他的書房搜到了這個。”季衡說著,掏出一塊不足兩指寬的令牌來,恭敬地遞給安王。
那是護法房中唯一一件可疑且與涅錐堂無關的物件。
安王拿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刻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
他瞳孔驟然一縮。
“放回到那護法的身上,再把他的尸體想辦法送到康王那兒。”安王把那令牌遞還給季衡。
“康王……殿下您是說,這個與那日刺殺康王的人有關?”
“嗯。”安王頷首,那天去云波山接康王的時候,他偶然從那些刺客尸體上發現過一枚一樣的令牌。
“還有事嗎?”
“沒了。”
安王一聽,作勢就要關窗,卻被季衡伸手擋了。
“怎么?”
“那個被頊小姐救走的殺手呢,怎么辦?”季衡問道。
安王垂眸答道:
“既然對她沒有威脅,便不必管。她又不蠢。”
說完,安王抬手關了窗。
“那真不管了?”
季衡猶豫了片刻,話音剛落,窗子便又開了。
“殿下還有吩咐……”
“解藥。”
安王向他伸出手。
“解藥?”季衡一時間有些發懵。
“涅錐堂蝕骨散的解藥,你應該有。”
季衡嘿嘿一笑,從懷里掏了一只小藥瓶,遞到安王手中。
季衡還想再啰嗦幾句,但安王接了藥瓶,抬手又關窗了,他便只能悻悻離去。
夜還很長,他還有許多事沒有做。
第二天,頊茹默想起來那一地死尸的事情,便讓蕓香去打聽。
可整個京城風平浪靜,沒聽說哪里有不明不白死了的人。
這下,頊茹默才覺得不簡單。
她救回來的姑娘,要么一直昏迷,要么醒來就吐血,全身又燒得滾燙。
頊茹默對國公府的人說,她是在外頭撿了個可憐人回來。
頊家的小姐不出門去鬧事,國公府上下就已經很寬慰了,也不會去細究她到底帶了什么人回來。
國公爺自己都說,只要默兒不出去把哪家的公子給打了,想帶多少個“可憐人”回來養著,都行!
頊茹默特地派人去請了大夫來看病。
可大夫只能診斷得出她中毒了,至于是什么毒,怎么治,都不清楚。
頊茹默愁得不行。
她也忘記了原書中,究竟是誰救了霜顏,便只能趁著那女子清醒時,問她究竟中了什么毒。
那女子又吐了一口血,艱難地答道:
“蝕……蝕骨散……還有,化骨水……”
這聽著都瘆人。
“從哪里能得到解藥?”頊茹默又問。
那女子搖了搖頭,又昏死過去。
“這是你也不知道的意思,還是沒救了的意思啊?”頊茹默急得頭發昏,只能派蕓香去侯府,把她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夏侯柏彧請過來。
柏彧沒有什么心眼子,從一直以來的相處來看,頊茹默也發現了,夏侯柏彧幾乎什么都聽她的,她有危險,他也會不顧一切地來救。
頊茹默沒有過這樣的至交,這些天,她心中竟也多次被柏彧所打動。
他什么好事都會想著她。
大到進京看宸妃,小到巽街清晨剛出鍋的糕點,他永遠都會想著她。
而柏彧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他一到國公府見了那女子,便驚道:
“這……這也許,是中了一種叫做‘蝕骨散’的毒藥!”
“嗯,是。”頊茹默點點頭,又急道:
“我已經知道她中了什么毒,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如何解毒呀!”
柏彧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想到了安王的身上。
“安王?”頊茹默挑了眉,“這就是你冥思苦想的結果?安王……那個養面首的王爺,他還有這醫術呢?”
柏彧拉了激動的頊茹默坐下,又說,安王沒有醫術,但他認識的江湖上的朋友多,也許有門路可以拿到解藥。
“這個蝕骨散,我也只是聽說的。它似乎是江湖上一個組織用來控制底下人的一種毒藥。解藥肯定是這個組織里的長官才有的吧?安王殿下早年巡視過大良許多地方,他如今身邊的那個玉遷公子,聽說也來自江湖。也許安王知道從哪兒能找到解藥呢?”
柏彧解釋道。
“而且,方才我號脈,這個姑娘是有些內力的,但恐怕也撐不了太久。就算安王不知道從哪兒能搞到解藥,也許他見多識廣的,也知道該如何延緩毒性發作吧?”
柏彧一連串的分析,頭頭是道。
頊茹默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又想著她在安王那兒也許有幾分薄面,畢竟,她差點成了他小姨子。
且安王還送過令牌和王府角門的鑰匙給她,那么她去安王府詢問,應該也不是那么冒昧。
頊茹默的行動力向來很強。
只一盞茶的功夫,她就坐在了安王府的前廳,等著見安王了。
安王出來后,二話不說,便把她前一天夜里弄丟的匕首放在了桌子上。
頊茹默一見那匕首,又想到今日京城太平無事,便猜想是安王暗中收拾了尸體。
“怎么會在你這里?我前些時候弄丟了……”
安王不動聲色,只說是府里下人在一個巷子里撿到的。
“聽說,那個巷子的地上,還有血跡。不知是人的,還是什么牲畜的……”
頊茹默尷尬笑笑,佯裝不知,低頭喝茶掩飾:
“那誰知道呢!”
“今日頊小姐登門,所為何事?”安王問道。
頊茹默放下茶盞,顧左右而言他。
“額那個……那個什么玉遷公子,怎么一直不見他呀?”
“你找他?”安王含笑,挑了挑眉,當即便喚德芮去里廳請出了玉遷。
頊茹默笑得臉都僵了,先是狗腿的客套了一番,才說明自己的來意。
她想知道,哪里能找到蝕骨散和化骨水的解藥。
玉遷公子似乎正等著她開口一般,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只小藥瓶,又看了一眼安王。
見安王垂眸不語,神色如常,玉遷這才對頊茹默道:
“我剛好有一顆蝕骨散的解藥。只是……化骨水的解藥,我就沒有了!”
頊茹默沒想到會如此順利,連忙拿過那只小藥瓶。
有一個就夠了!
“那玉遷公子你知道化骨水的解藥哪里能買到嗎?”
頊茹默眨巴著眼睛,又問。
“那可不好找……”玉遷看了安王一眼,他不知如何開口。
“你先下去吧。”安王對玉遷說道。
德芮跟著玉遷一同出去了,廳堂內只剩下安王與頊茹默兩個人。
頊茹默不知怎的,如坐針氈,又想著已經要到了蝕骨散的解藥,先帶回去給那女子解毒也行,便尋了個由頭要走。
誰知,她一起身,便被安王攥住了手腕。
頊茹默一個趔趄,一扭頭,對上了安王的眼睛。
“怎、怎么了?”
那雙眼睛很是幽深,看得頊茹默頭皮發麻。
“你當真要救她?”
“你……你知道?昨夜是你……”
“不是我。”安王松開了手,“我對這些人的命,不感興趣。”
“你知道她是殺手?”頊茹默脫口而出。
“你也知道她是殺手?”安王不禁挑眉,有些意外。
頊茹默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聰明。
只有頊茹默自己知道,她哪里是聰明啊,她是提前看了大概的“劇本”,知道了大致的“人物設定”。
“我一猜就猜出來了。”頊茹默強行解釋。
“我得救她。”
“為何?”
“因為……因為從前她沒得選,只能做殺手。但現在,她也許想做個好人呢?再說了,誰又說殺手不是好人呢?”
這理由是頊茹默胡扯的。
她只知道,原主的神魂徹底消失前跟她強調過,她必須救下這個女殺手。
她也隱約想起,原書中這個女殺手后來幫了原主很多,堪稱最強輔助,這怎么能不救?
安王默而不語,而后嘆了一口氣,舔了舔嘴唇,像是妥協了一般。
“好。你先回去,化骨水的解藥,我會送給你。”
這下,輪到頊茹默意外了。
方才安王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對待昔日情人的妹妹那般。
難道安王和原主之間,還有別的糾葛?
頊茹默不好直接開口問,只能順勢點頭道謝。
就在她起身往外走時,安王的聲音又在她的身后響起:
“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這話把頊茹默定在了原地,內心慌得一批:
好嘛!原主答應了安王什么啊?!這誰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