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諾表姐,旖諾表姐,等等我!別走的這么快嘛!”白穎逸一路小跑地跟著孫旖諾。
“我再說一遍,白穎逸,你我的婚約早已作廢了,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孫旖諾青眉緊皺,轉身怒視白穎逸。
白穎逸急忙停住腳步,一臉諂笑,彎下身體說道:“哎呀,旖諾表姐,我的好表姐,哪里來的那么大的火氣嘛?”說著,掏出腰間的白紙扇,打開給孫旖諾扇起了風。“雖說你我的婚約已經作廢,但是未來,你我還是要一起把握的!”說罷,白穎逸的左手便伸向了孫旖諾的臉頰。
啪——一聲脆響,孫旖諾將白穎逸的手打了回去。“收回你那惡心的模樣!我跟你不熟!還有,我要回寢休息了,不要再來打攪我!”孫旖諾一轉頭便離開了。
“別啊,表姐,姐姐!”白穎逸跟著小跑了兩步,卻依舊沒有攔住孫旖諾,于是站定身形,又喊了兩聲。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白穎逸看著離開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歹意。右手一甩,紙扇回攏,摸了摸剛剛被打回去的左手,只覺手背火辣辣的疼痛。“哼,不就是剛剛晉升到天級武者嘛?!就敢如此囂張!要是頂破桎梏隔膜,你還不得把臉仰到天上去?”白穎逸小聲嘀咕著,心理是越想越氣,心中一團怒火無法發泄。
一聲突如其來的喊叫,恰好在白穎逸的耳邊爆開。白穎逸一個趔趄,微微發紅的左手捂住了耳朵,“靠,這是誰啊?”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寢室大門,房牌名——丁五九。
呦,先是個小小天級跟我叫囂,現在又來了個丁字號的在旁邊搞我心情?!想到這,白穎逸大力拍起了門,嘴里還不忘叫罵幾句!“是誰啊?喊的跟殺豬一樣!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穎逸一邊拍著門,一邊用耳朵細細聞聽里面的動靜。嗯?好像有三個人?不對啊,寢室不是雙人寢嗎?哎,不對啊,聽著聲音,底氣很足啊!不像是丁字號的人啊?!哎,人要出來了!
咣當,門突然被打開,白穎逸一個閃身,躲開了大門的撞擊。
“你老子我喊的,誰啊?在此猖狂?!”龐皓文大踏步來到外面,大臉憋的通紅,在他身后,還拖著高蘭俊熙。邵一宸透過龐皓文堵在門口的空隙,望著門外的白穎逸。
瘦弱的六尺身材,穿著和高蘭俊熙一樣的白袍,削瘦的面頰撐著雪色皮膚,雕刻般的鼻梁聳在雙眉之間,邪魅的狐眼閃著寒爍的光,緊閉的薄唇銜著一絲憤怒,高高的發髻上,一根玉簪在陽光下閃閃透亮。
“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高蘭兄啊!”白穎逸見到高蘭俊熙,語氣輕佻,握著紙扇,雙手一抱算是有了禮數。
“呀,是白公子啊,幾日不見,身體安康?”高蘭俊熙雙臂還在龐皓文的身體上,一改猥瑣神態,臉龐帶笑。
“哎哎哎……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到嗎?”龐皓文再次高喊一聲。
白穎逸雙目微瞇,咧嘴一笑:“哪條狗鏈子松了,把你放出來了?怎么,這么熱的天氣,不把舌頭伸出來,怕中暑嗎?”說罷,頭顱高昂,不屑地看向龐皓文。
“你說什么?你這個相鼠有皮之人!”龐皓文一抖肩膀,把高蘭俊熙從身上甩了下來,回手掏出靴筒里的匕首,架起了起手式。“看我不把你的嘴皮剮下來!”
“哎……這,快收起來,龐兄,快收起來!”高蘭俊熙見龐皓文從靴筒掏出匕首,連忙上前阻攔。“一會兒被巡院老師看到,你就廢了!”
“龐兄……你怎么能有……”邵一宸也慌了神,因為進院那天明確規定,學院內是不準帶武器的,他是怎么偷偷拿進來的?
“哼,可笑。”白穎逸見龐皓文拿出匕首,并沒有慌張。而是從容地打開紙扇,慢慢搖曳,“一個初初人級武修也配在我面前造次?”白穎逸目光如炬,強大的氣場突如而來,邵一宸只覺空間之中,猶如無數塊巨石擠壓在身體周圍,連呼吸也覺得困難。
“天級?!”邵一宸胸口發悶,齒縫滲出鐵銹味,胸腔里一灘濃血被擠壓到口中。這威壓還并不是直沖我而來,就已經如此兇猛了,這要是換做我在面前……邵一宸想著,隨即硬生生吞下血水,緊緊盯著白穎逸。
所謂武修,便是修仙中最簡單的升級方法。普通人通過武修的方式,讓自己的身體修煉到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百重。顧名思義,就是身體能夠承受百斤以上的重量。
而武修的等級劃分也是很明確的,分為天、地、人,三個等級。其等級之間也有上中下之分。
邵一宸剛剛年滿十四,兒提之時習武,如今身體能夠承受三百三時斤的重量,如果換算到武修等級,便是人級上層。龐皓文稍比邵一宸強一些,而今是地級開蒙,但還未跨到地級行列。
“二位息怒,息怒啊!”高蘭俊熙連忙來到中間,一臉和事佬的姿態,雙手在二人之間擺動。“這里是學院的休寢區,不是比武場,你倆趕快收了神通吧,一會兒巡院老師來了,我們都很難收場噠!”說著還沖龐皓文努了努嘴,“把你的刀子收起來,你這要是被巡院老師知道……”
“我管他的!今天哪怕我命隕于此,我也要割下這廝身上二兩肉!”龐皓文已經是怒火中燒,在白穎逸的威壓下,氣血早已攻心,嘴角和鼻孔已經開始流出鮮血。其實龐皓文也知道,自己這點手段,根本碰不了白穎逸一根手指頭,可如今騎虎難下,自己必須要繃住心神。一旦松懈,強大的天級威壓就會讓自己的心脈盡毀。
“高蘭公子,你也看到了。我勸你,還是讓開一點的好。”白穎逸輕搖扇身,“死胖子,別硬撐了,我讓你先出手。”
“你起開!”龐皓文推開高蘭俊熙,右手手握匕首,大叫著沖向白穎逸。
“哼,頑固不靈。”白穎逸冷哼一聲,左手立雙指,輕輕一揮——嗞。
那聲音猶如鋼絲在空氣中抽離,隱約之間,仿佛有劍光從龐皓文的臉上掃過。隨著聲音變小,一道血印在龐皓文的身上顯現出來。
“好快!好利!”邵一宸看到了那抹白光,猶如彎月般光滑,似驕陽般猛烈……
“啊!”那皮肉撕裂的感覺,讓龐皓文叫出了聲,鮮血瞬間殷紅了衣衫,右手的匕首離白穎逸只有一指的距離時脫手落地,而他像狂風之中的甘蔗,應聲栽倒。
“廢物。”白穎逸咧嘴一笑,不顧龐皓文的死活,轉身便要走。
“白公子,這……”高蘭俊熙剛想說什么。
“高蘭公子,我已經手下留情了!怎么?難道還要我幫他立座新墳,方便你隨時找他敘舊啊?”白穎逸回頭看了看高蘭俊熙,眼神里充滿著不屑,“雖說象州是一小國,但你也貴為皇室,整天和這些低級的武者混在一起……想必……哈哈哈。”白穎逸仰頭大笑,背手持扇揚長而去。
“龐皓文!”見白穎逸離去,邵一宸從屋子里跑出去,拉起地上的龐皓文。他身上的傷口從右胸口劃到左側肋下,開口深度大概一寸左右,傷口外翻,但并未劃開肌肉,說實話,確實是手下留情了。
龐皓文雙目緊閉,明顯已經暈了過去。高蘭俊熙嘆了一口氣,沒有理會說什么,轉過頭查看龐皓文的傷勢。
“肌肉組織沒有壞,沒有傷及骨骼和內臟。”高蘭俊熙一邊檢查著,一邊翻動龐皓文的眼皮,“還好,只是暈了過去,體內真氣沒有外流,估且算是保住了武修之身。”高蘭俊熙手掌按壓龐皓文的丹田,松了一口氣。
邵一宸抬頭望向白穎逸離去的背影,心里不由得產生了危機感。看來這學院臥虎藏龍,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學員們,各個都是武力超群。回想剛才的天級威壓下,高蘭俊熙依舊能談笑風生,衣擺紋絲未動如墜千斤,想必其武力也定在天級之列。
“你沒事吧?”高蘭俊熙拍了拍邵一宸的肩膀,面露關切之情。邵一宸憂郁的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來,我們把龐兄抬進寢室吧。剛剛的打斗,定會有真氣外露,估計巡院老師一會兒就會過來,到時可解釋不清了。”
“好!”邵一宸用袖子胡亂擦了擦龐皓文的臉,簡單的把他嘴角上和鼻孔處的鮮血擦干凈,然后拉起他的兩條胳膊就往屋里拽。“這胖子,真……沉。”
“邵兄,你慢些抬,萬一不小心,再刮出二兩葷油來!”高蘭俊熙見龐皓文并無大礙,于是和邵一宸開起了玩笑。“這個口無遮攔的胖子,這回好好讓他嘗嘗苦頭!”說著,撿起地上的匕首揣進懷里,蹲下身抬起龐皓文的雙腳。
“這兩雙大腳,跟青君有一拼了。”
“青君?青君是誰?”邵一宸問道。
“龐兄家后院的那頭老母豬!”高蘭俊熙咧嘴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