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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考3

你是一位極繁愛好者,非常熱衷于購買許多自認為需要用到的物品。過去急需某樣物品卻需要向他人借的難堪經歷讓你對購買物品有了某種異常的執著,今天,下班后的你熟練地翻開了手機上的某個購物APP開始在網絡上閑逛,辦公用的黑色簽字筆,記錄本,木頭做的梳子,彩色的垃圾袋,好看的鞋子,即使家里已經屯放了很多,你依然覺得不夠用,不夠!就這樣,本來以為會熬夜一整晚的你,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手機屏幕上的界面在堅持了三分鐘以后不甘心地熄滅下去。

你感覺自己走在一條非常熟悉的小路上,周圍人群稀疏,前方是一個非?,F代化的大型商超,你不知不覺往超市里走去。超市里商品琳瑯滿目,分為許多個塊區,你邊走邊看,驚訝地發現熟食區有三四張桌子跟黑色簽字筆工工整整地擺在原本應該提供給顧客吃飯休息的地方,你好奇地走進一看,桌子上竟然有一張寫著自己名字的數學試卷!你下意識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等了一會兒,卷子上是一道小學五年級應用解答題。正當你翻看題目的時候,另外幾個人也到了,是一個大學畢業生,一個老爺爺,一個老奶奶。你明明能看到他們,他們卻好像看不到你,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明明該是平緩舒適的商場音樂變成了急促的考試鈴聲:“叮鈴鈴!考試正式開始,請所有考生回到座位上,檢查考試用品。現在答題開始,考生們有兩個小時的作答時間,請珍惜考試時間!”你竟從機械的女聲中聽出了一絲急迫。正當你在思考的時候,應用題文字突然變換成一幅幅生活日常圖畫:你在手機上瘋狂下單購買物品,而廚房,臥室,堆滿了許多相似的雜物:幾百個不同材質的杯子,餐具,鍋碗瓢盆,幾百塊特價搶購的便宜肥皂,劣質洗衣粉,袋裝洗衣液,洗滌劑,特價餐巾紙,衣柜里是幾百件相同顏色的短袖,長袖,外套,褲子,裙子,把衣柜塞得滿滿當當,需要另外購買五六個衣物收納袋裝才能裝下,還有許多頭腦一熱買的五六個枕頭,床單被罩,款式特別的鞋子,帽子,幾十把不同材質的梳子,一大盒不同顏色的發圈,幾十本空白的本子,貼紙,十幾盒不同品牌的簽字筆,這些物品被買回來被主人使用過一兩次就被閑置在角落,它們發出深深淺淺的灰色的光暈,是不被看到的,積累了很久的灰塵跟怨恨還有頭腦里未完成的夢想。你有些吃驚,自己不知不覺中竟然積累了這么多物品。突然,每種物品上出現了一個個紅色的數字圓點,你隨手點擊了其中一個,是一把梳子,其中浮現出一段灰色的記憶:因為入職通知來的突然自己在收拾個人生活物品的時候忘記帶梳子,導致自己在休息時間頭發非常不舒服,上班期間被領導多次以儀容儀表有問題批評教育,最后負氣丟掉自己本來感官還不錯的工作;一件白色裙子:因為學生時代的一次集體活動,自己因為沒有準備與集體一致的衣服被節目排除在外;好看的本子,貼紙:青春期自己對于美麗與個性的壓抑與向往,諸如此類的生活中許多微小的不適感累計成一個巨大的灰色場域,你看見自己身處灰色場域中,焦慮,壓抑,那其實不是對物品的完全執著,是對生活中的變動無法掌控的排斥感,羞辱感,妄圖用物品來壓制,解決某種處境下的難堪,所以每當你回憶起一個貌似需要物品解決問題的相似的場景,你就購買一件相關物品來證明問題已經被解決。想到這里,桌子上的黑色簽字筆在題目下方發出唰唰的寫字聲,你感覺自己的頭腦瞬間清明,一個數學公式被填寫在了題目下方。你看了看周圍,發現大學生,老爺爺,老奶奶雙眼發直地坐在座位上,好像看到了什么讓他們覺得很扎心的東西。你非常好奇,想湊過去查看他們的卷子,結果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了回去。一個扎著黑色高馬尾,戴方框眼鏡穿黑色西裝的女考官突然站在你的旁邊,冷冷地說:“你想幫助其他考生作弊?”你瞬間懵了:“怎么會!我連他們考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會幫他們作弊?!”女考官沒有接你的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超市某一個黑色反光點,你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是一個長方形的黑色監控攝像頭。正當你在思考的時候,廣播鈴聲突兀地響起:“考試時間已過半,請考生抓緊時間!”你主動站了起來,打算提前交卷,另外三個考生如夢初醒,桌子上的黑色簽字筆也馬不停蹄地在卷子上作答著。你們四個考生終于可以看見彼此了,互相面面相覷。你看著他們,內心的好奇促使你開口,但你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超市貨架上美輪美奐的商品竟然變成了一群群棕黑色的蟑螂!它們鋪天蓋天地朝你們襲來,你被這惡心的一幕嚇得跳了起來,大學生直接瘋狂地跺腳,老爺爺跟老奶奶不僅跺腳踩,還用凳子砸,你覺得這一幕又恐怖又惡心又有點搞笑,桌子上的黑色簽字筆變成了一瓶巨大的殺蟲劑。你拿著殺蟲劑對著蟑螂猛噴,另外三個考生看見,也學著你去拿桌子上的黑色簽字筆,他們驚奇地發現筆變成了各種厲害的殺蟲物品。不一會兒,蟑螂群被你們消滅得片甲不留?!岸b忊彛】荚嚱Y束,情考生有秩序地離開考場,拿好自己的個人物品,不要有遺失?!贝髮W生反應過來,第一個迫不及待地沖出了考場,你是第二個,一陣白光閃過,你發現自己橫躺在床上,而手機早已黑屏。

今天是你的休息日,你記得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醒來突然感覺自己的房間特別地擁擠,于是你打算對自己的所有物品進行一個大整理,分類跟大掃除。你把許多閑置不用,并且感覺自己以后也不會怎么使用的物品收拾好,放進一個大口袋,這時,你聽到樓上突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接著是一個小孩興奮的說話聲:“社區今天要舉辦一個愛心義賣活動,說是提倡居民把家里閑置物品可以捐獻或者便宜賣給有需要的人!也可以以物換物!媽媽!我要去看看!”“不行,今天給你奶奶家約了家政上門打掃衛生服務,你也看見了,咱們得守在家里。”“你不帶我去,我讓奶奶帶我去!”“你這娃兒!你去問你奶奶嘛,看她愿不愿意帶你去!”你快速換上衣服,一個老太太牽著孫子下樓,四目相對下你對老太太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奶奶好!”“哎,你好你好!”“您也打算去義賣活動嗎?”“孫子吵著要去,這不,湊湊熱鬧?!薄拔腋銈円黄鹑ィ 蹦闾嶂淮蟀e置物品,小孩兒吃驚地看著你:“阿姨,你要把這些東西都賣出去?”“捐出去也可以,賣出去也可以,只要交到有需要的人手上就好?!绷x賣現場人山人海,還有不少志愿者在維護秩序,你發現除了樓上的老奶奶,還有兩張熟悉的面孔:維護秩序的志愿者大學生,主動清掃現場環境的老爺爺,是夢里!你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大學生跟老爺爺也發現了你們,四顧無言,你先試探性地開口:“夢里考試?”大學生:“哎?!你是那個姐!咱們在同一個夢里!”老爺爺跟老奶奶恍然大悟:“是你們啊!真是命運的指引!太神奇了!”你好奇地詢問他們看到了什么,大學生支支吾吾:“說來慚愧,我看見了過去自己為了融入某個人際環境,瘋狂購物,網貸也要買,買了一堆又貴對我而言又不實用的東西,自尊心跟虛榮心讓我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窮困的生活,連著一個月都嘞緊褲腰帶吃泡面,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悲慘的生活了!”你也把自己之前的行為說了說,老大爺也傾訴了自己看到的畫面:“自己早年窮困,吃不起飯,導致現在的自己瘋狂購買囤積食物,即使過期發霉了也舍不得扔掉,導致自己兩次因為吃了過期食品食物中毒進醫院?!崩咸骸盀榱私o兒女省錢,我天天出去撿廢品,搞得家里又臟又臭,實際上我忘記了家里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困難了,但是過往的習慣讓我無法停止這種行為!它們需要我!從第三視角看我自己,感覺自己住在這樣的環境里也挺難受,但是做人還是應該節約。你們說,我還應該繼續撿廢品嗎?”你,大學生,老爺爺狠狠地皺了皺眉,異口同聲地說:“還是算了吧!”你說:“撿廢品已經影響到您的家居生活了,對您的健康不好,攢在家里招蟲子!”“姐說得對!”“主要是得定期收拾好拿出去賣錢,不然對家里衛生健康不好!”“那好吧,我以后盡量不撿就是!”其他三人興奮地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的生活在某種程度上開啟了新篇章。義賣活動快要結束了,你將沒有賣掉的閑置物品捐了出去,非常開心地回家,手機上突然推送了一篇奇怪的科普內容:“今日好書推薦:xx觀察筆記,人有旦夕禍福,到底是什么在掌管我們的欲望……民間傳說中,人體內住著三種寄生蟲,其中上尸彭踞居住在人的頭部,會導致頭昏腦脹,使人變得虛榮并產生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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