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陳阿水,白鱗就出了魚欄坊市。
如今的他正是屠家、黑風盜慘案的中心,身周風譎云詭。
屠家雖滅,黑風盜仍然虎視眈眈。
白鱗想讓他安全,以后自然不能頻繁出現(xiàn)在陳阿水的身邊。
而有了自己贈予的那些東西,以后陳阿水想要自保,想必不成問題。
……
接下來的日子里,白鱗再度沉下心,開始向著入勁武師的門檻,發(fā)起沖擊。
白鱗選擇《七絕經》的神髓觀想圖·九天應元雷神,作為自己的本命法相。
那是一尊渾身纏繞著雷電,三頭六臂,擎山踏云的遠古神人。
而描繪九天應元雷神觀想圖的,則是一張不時迸射出細小電弧的藍色獸皮。
據顧不凡所說,這是上位妖獸“殛電狂雷鳥”的皮。
也只有這種常年沐浴在雷海之中,仍能舒意生存的恐怖妖獸的皮,才能承載住中品絕學的神髓。
入勁之后的修煉、戰(zhàn)斗,大多數(shù)憑依都是天地之力。
而主流的觀想圖,攏共分為兩種,一種是獸形,一種是人形。
兩者并沒有高下之分,全看當時創(chuàng)造這門功法的先輩,更意屬哪一種。
當然,更奇葩的觀想圖不是沒有,只是所凝練出來的本命法相不適合戰(zhàn)斗,也就慢慢被歷史所淘汰掉了。
……
積善堂后院的山林之中。
白鱗裸露上半身,席地坐在一堆亂石之中。
在他前方的一棵大樹之上,則懸掛著那副【九天應元雷神觀想圖】。
此刻的白鱗,雙目緊閉,不斷嘗試延伸出自己的感知,去觸碰前方的神髓觀想圖。
感知這種東西,自從武者修煉出第一縷內氣,能夠內視開始,便已經滋生而出。
伴隨武者實力的不斷突破,慢慢壯大,由內而外,可以自如釋放出去,探尋四周。
到了如今,感知的作用,則成為人類武者,感悟前人所留下的神髓觀想圖內的武道意境的最好工具。
只見無形的感知,如同蝸牛的觸角般,延伸向前,直至碰觸到觀想圖。
“轟隆隆~”
白鱗腦海之中,瞬間恍若炸響無數(shù)雷霆,他渾身宛如觸電般,不由自主,根根毛發(fā)豎立,像只炸了毛的貓咪。
這并不僅僅是白鱗的錯覺,而是從那幅觀想圖中,真有無數(shù)道細小的電蛇,順著白鱗無形的感知,蔓延到了他的身軀之上。
這感覺如同時時刻刻在被電療,細密的電弧順著白鱗的毛孔,鉆入他的體內。
白鱗當即運轉起《七絕經》的入勁篇。
體內雄渾無比的氣血,開始引導這些電弧,順著特定的軌跡,在白鱗的身體之中,流轉開來。
變化,也自此開始。
一條條肉眼不可見的淡青色紋路,由內而外,轉為真實。
引導電弧的內氣,也在這一過程中不斷被凝練,量開始變少,質卻更加精純!
終于,時間的一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白鱗心中剛一松懈,忽然,有條不紊在經脈之中行進的電弧,猛地暴走起來。
白鱗心中暗道不好,連忙收回探出體外的感知。
然而,體內已經暴走起來的電弧,還是讓他忍不住口鼻溢血,受創(chuàng)不輕!
不僅如此,散溢出來的雷電,連同白鱗體內的血氣帶來的破壞力,讓四周草地,頓時變得一片狼藉。
遠處的樹木,也被四處掃射的電弧,殛得黢黑一片,冒出黑煙。
堅實的大地,則被炸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凹坑。
這也是白鱗不選擇在室內修煉的原因。
修煉觀想圖時,只有要稍出差池,即是拆家級別的災難!
而練武,又哪有不出錯的呢?
“凝練本命法相,果然不是人做的,單是第一關‘烙印神紋’,就難倒無數(shù)英雄漢了。”
白鱗嘴角流露出一絲苦澀,轉而化作欣喜的笑容。
“尋常人遭此噩難,說不得就要修養(yǎng)個十天半月,才能重新開始修行。不過咱有錢,倒也不用如此了!”
說著,白鱗上前取下觀想圖,就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吱呀”一聲,白鱗打開房門,剛走進去,就看見顧小清正在一個大木桶之前忙活著什么,不時抹著額頭的汗水,顯然沒那么輕松。
她是如此專注,以至于都沒發(fā)現(xiàn)白鱗到了她身后。
從身后伸手,一把攬住少女纖細的腰肢,白鱗沒顧身上的血污,蹭著少女的長發(fā),聞著那梔子花般的香氣,道:
“不是讓藥師們負責我淬體的湯藥嗎,工錢都付給他們了,你負責監(jiān)工就好了,怎么親自下場做了?”
顧小清似乎被他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
回過神后,嬌嗔著打了白鱗一拳,而后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傷,又急忙收回,似乎生怕把白鱗身上的傷,給加重了。
“他們把湯藥調配好,我就讓他們先走了。”
“不過突然想到藥方上寫的,將藥材再研磨一遍的話,藥效可能會更好,我就又做了一遍……”
顧小清說到這里,白鱗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微紅,知道是擔心自己身上的傷,于是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道:
“不準瞎操心,只是烙印神紋最后收工的時候,太想回來見你了,以至于慢了一剎,體內電力暴走造成的輕傷。”
白鱗道:“泡完這次的藥浴,就能好個七七八八。”
說著,白鱗一跨步,邁進特別調制的藥湯之中。
頓時,一股股溫和無比的能量,涌入白鱗體內,不斷平復著他體內的暗傷。
抬頭,白鱗見顧小清不知是因為自己的哪句話,羞紅了臉,站在原地發(fā)呆。
少女秀麗精致的臉蛋上,配著那種嬌羞的紅暈,宛如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
白鱗看得呆了,忽然心中鬼使神差,在少女的驚呼聲中,伸手一把將她扯了過來。
男女這種事,年紀到了,一般都會無師自通。
兩人的情況也是如此,不同的是,此時仍有微弱的電勁,不時從白鱗的體內迸射而出,電得兩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兩人的時間,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又像只發(fā)生在剎那之間。
直到門外忽然傳來吃飯的聲音,他們這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若是能夠一直這樣,那該有多好。”
顧小清眼眸如水,望著白鱗,臉上的艷麗,宛如夕陽最后的余暉般,絕美不可方物。
……
當天夜晚,白鱗一直等不來的黑衣二十,忽然敲響了他的屋門。
“赤虬大人已經結束了對你的考察,現(xiàn)在正式邀請你加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