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鱗的身影穿林過葉,風馳電掣,黑夜下猶如一道黑色幽靈,沒一會兒功夫,在他的極速奔襲下,七里地的距離轉瞬即逝。
白鱗眼前的視野,豁然開朗,一座只有數米高的碧綠色山丘,就出現在視線之中。
他的目光冰冷注視著,此時已經從木樓之上一躍而下的三人,冷然開口道:
“剛才那些碧眼虎獒,應該就是你們吸引過來的吧。哼!想著借刀殺人,莫非是對自己的實力沒自信?”
此刻臉皮撕破,雙方都知道,今天這件事恐怕已經不能善了。
“小子,我們只是不想臟了自己的手而已,不要以為殺了幾頭畜生,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見白鱗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勾離劍】何沖索性也擺開場面,毫不客氣地回擊。
“雖然我現在不想跟你打生打死,可如果你覺得自己已經吃定我們的話,那也大可試試……”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邊袒露著上半身,站在一旁,雙手環抱,宛如路人的向天狂,就忽然開口打斷道:
“等等,屠家的委托我已經做完了,不好意思,接下來的事情已經與我無關了,恕不奉陪了。”
說著,壯漢邁開腳步,就欲離開。
離天雙劍兩人見狀,面面相覷,臉上均都流露出無奈的神色。
向天狂跟他們兩人不同,人家接受屠家的雇傭,過來就是布設誘餌,可沒答應幫他們打生打死。
這也是何沖,之前面對白鱗的囂張話語,果斷反擊的原因。
他想著將對方拉下水,給己方增加一戰力。
畢竟,白鱗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可謂是棘手之極。
奈何,向天狂也不是傻子,看出兩人的意圖后,果斷選擇脫身。
就當兩人嘆息著,自己這邊失去一大戰力的時候,白鱗的話語,在這時響起。
“等等,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
白鱗此話一出,場面頓時一滯。
旋即,離天雙劍大喜,以為對方年輕氣盛,開始犯渾了。
向天狂則是雙眉一皺,轉過身,眼神不善看著白鱗,道:
“雇傭我過來的是屠家,這位小兄弟,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收錢辦事而已。你有本事的話,大可去找他們。”
他說這話,顯然就是不想跟白鱗結仇。
畢竟,白鱗之前展露出的實力,已經不比一些積年的巔峰煉臟武師,遜色多少了。
甚至,
猶有過之!
而對方才多大,還不滿二十!
這等翹楚,就是放在大宗門大門派之中,也屬于絕對的核心繼承序列。
如無必要,他也不想招惹。
畢竟,時間是站在對方那邊的,若是結下死仇,卻又化解不了,那么以后就是自己的噩夢了。
不然依照他的脾氣,有人敢跟自己這么說話,早就一個巴掌呼過去了,哪會跟對方掰扯這么多!
“屠家的仇,日后我自然會跟他們算清。不過閣下既然已經參與進來了,怎么?眼下就憑空口白牙,就想將我糊弄過去?”
白鱗神色淡淡,開口說話,似乎毫不擔心對方會因為自己的這番話,感到惱羞成怒,從而改變立場,對付自己。
“獅王,跟這小子說這么多干嘛?他既然不知死活,那么我們就送他一程又如何!”
話音還未落下,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恨天劍】蒼崇東,瞅準向天狂皺眉沉思之際,忽然拔劍出鞘,朝著白鱗刺來!
他的長劍,原來就是纏繞在腰部的那條腰帶,難怪白鱗之前一直沒見此人持劍。
腰帶軟劍,甫一出鞘,便如同一條蜿蜒游動在海水中的水蛇一般,沿著捉摸不透的軌跡,直刺白鱗眉心。
這招神鬼莫測,又難以捉摸,只是放在眼下白鱗眼中,卻又不夠看了。
正當白鱗欲要出手之際,一道尖銳的哨聲,猛然自向天狂口中響起。
然后便見一道迅猛的灰影,倏忽出現,將那道詭異的劍光攔截了下來。
“砰!砰!”
【恨天劍】蒼崇東一聲悶哼,似乎對撞之下,吃了個虧。
他的身影,連退九步,這才穩住,滿是忌憚地看著眼前那怪物。
一頭高達五米、通體灰白相間的獅子,不知從哪里冒出。
那道比白鱗人還高的灰影,赫然便是它的左前肢!
白鱗眸光一閃,在他的視界之中,這頭恐怖兇獸的身上,正流淌著一層紫色的光暈。
顯然,之前他看到的那道紫色身影的主人,就是眼前的這頭【灰紋雪獅獸】了。
白鱗曾經聽二叔介紹過【獅王】向天狂,此人精通獸語,曾經機緣巧合之下,收服了一頭煉臟境的妖獅,應該就是它沒錯了。
“獅王,你……”
見自己同伴吃癟,何沖佯怒,看向向天狂,似乎想要對方給他一個交代。
向天狂見他如此,也是不再客氣,譏諷道:
“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心里在想些什么嗎?想替我做決定,拉我下水?這種小伎倆,你爺爺我十年前就不用了。”
說著,他的語氣拔高,“你們最好放聰明點,別把人當傻子,我非常討厭一些自以為是的人。”
“剛才的事,如果再發生第二次,我不建議先干掉你們兩個礙眼的家伙!”
向天狂說完,不再理會兩人的反應,轉過頭,朝那頭灰紋雪獅獸招招手。
龐大的妖獸立即搖擺著身體,來到對方身邊安靜坐下。
同時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打量著三人,警告他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好了,小子,礙事的家伙我處理好了。你剛才說的話,我想了想確實有點道理。我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說吧,你想讓我怎么解決這件事?”
向天狂沖白鱗仰了仰下巴,態度明顯差了很多。
顯然就是顧忌著白鱗的潛力,可白鱗展現出來的態度,還是讓他感到很不爽。
同時,他話語之中,隱含威脅,讓白鱗不要獅子大開口。
白鱗見對方話語之中,有服軟的意思,也不想逼得太急。
于是,白鱗開口道:“我聽說獅王精通獸語,不妨就拿這獸語法門出來一觀,如何?”
見白鱗提出的這個要求,向天狂眼帶異色看了他一眼,道:
“你想學獸語?我得提醒你一句了,這獸語可不是誰都能學的,沒那個天賦,就是有師傅教都學不會。更何況。”
他聲音轉冷,道:“我可不會,更沒那個時間教你,你確定要這個?”
貌似,有戲?
白鱗剛才也只是有棗沒棗,先打三桿再說,出乎他意料的,對方居然答應了。
白鱗強自按捺下心中的激動,“面無表情”點點頭,“就這個了。”
見白鱗“賊心不死”,向天狂嘴角露出一抹嘲諷,隨即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個小冊子,就這么扔給白鱗,而后轉身就離去。
這次白鱗沒再阻攔對方,把那冊子接住后,就貼身放好。
等向天狂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山下的叢林之中,原本一直冷眼看著兩人交易的何沖,就用像看白癡的目光看向白鱗,道:
“小鬼,我是該要感激你的愚蠢嗎?獅王之前都那樣說了,明顯是想給你個臺階,邀請他出手,幫你對付我們。”
“結果你卻選擇了一本,根本不可能靠自己自學入門的獸語秘冊。”
“我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單純的犯蠢,不過剛才那都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說完,他沖身邊同伴使了個眼色,兩人身影交錯,就擺開陣勢,將白鱗圍在中間。
面對何沖的嘲諷,白鱗臉上的神色無喜無悲,他自然也能聽出,向天狂那番話的潛臺詞,是向他發出邀請。
之所以選擇獸語秘籍,而不是對方的出手相助,那自然是。
“不要誤會,我不邀請他出手,純粹是對付你們,我一個人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