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天戶好歹出身不錯,各種資源堆積之下,有著鍛體左右的武功水平。
這種下三濫的偷襲手段,他一個側身,就欲避過去。
可屠天戶剛有所行動,緊接著,就聽見了一聲機璜彈動的清脆聲響。
咻!
暗中那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閃避的動作。
趁著屠天戶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這個階段,一道閃著白光的黑影,就徑直射向他的面門。
若是僅屠天戶一人,這連環攻擊之下,說不定就真讓來人得手了,然而。
“噼啦!”
半空陡然浮現而出一道凌厲劍光,宛如閃現的白蛟,一個折閃,就將來襲的黑影攔腰折斷!
直到這時,屠天戶才發現,那黑影居然是一支精鋼打造而成的短促箭矢。
若不是自己父親帶來的好手,自己今夜恐怕就要死在這里了。
想到這兒,屠天戶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就出了一身冷汗。
緊接著,就是驚嚇過后的惱羞成怒。
“找出那人,給我殺了他!”
出手救下屠天戶的,是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
可他手中的長劍,以及剛才救下屠天戶展露出的那手劍法,顯然展露出了這人不俗的實力。
此刻,聽到屠天戶惱羞成怒的命令,劍客第一時間卻轉頭看向,這時站起身、同樣面帶驚怒的屠洪剛。
屠洪剛目睹自己兒子死里逃生,現在是又驚又怕。
好在自己剛才多留了個心眼,讓手下高手跟著兒子,不然剛才恐怕想救,也是有心無力。
見自己每月花費大筆銀錢雇來的“清風劍”把目光看向自己,頓時了解對方的意思。
屠洪剛倒沒被怒火沖昏了腦子,讓手下高手全沖出去,找出那人來,反而吩咐下去:
“把外面那支巡邏隊叫回來,鄭文你去將院子清一遍。如果那人走了,就不要去追,沒走就發信號通知我們。”
說到這里,屠洪剛轉過身,向身后那位此時仍坐在黃木椅子上,一副老神在在模樣的老者說道:
“至于在下和犬子的安全,就交給黃老您了。”
這位黃老是屠家唯一一位煉臟級數的武者,還是如今的屠家家主,從郡城那邊,花費不菲代價才請到屠家坐鎮的。
今次,為了自己兒子,屠洪剛也是私下許下了整整五百兩白銀。
才讓這位過來走一遭,不過也只有今天這一夜。
“無妨,有老夫在這里,就足夠了。”
黃老睜開了耷拉下去的眼皮,漫不經心地說道。
青河鎮這個小地方,又能出什么高手?真是大驚小怪。
屠洪剛一拱手,正想恭維幾句,小院中忽然就有一聲慘叫傳來,接著房門從外被撞開,一道黑影飛了進來。
屋子里的屠家父子連忙閃開,直到黑影被黃老單手接下。
三人這才看清,那破門飛進來的黑影,居然是剛出去沒多久的“清風劍”鄭文!
緊接著,一道充滿壓迫感的黑影,背著皎潔的月光,踏進了房門。
月光拉長他的影子,映照在大堂之中,恍若挪山開海的神靈。
“能夠這么短時間,擊敗鄭文,把他扔垃圾一樣扔進來。”
黃老放下手中的人,慢慢站起身來,語氣饒有興致地說道:
“有意思,沒想到,在青河鎮這個小地方,居然也會有這等高手。”
……
屋外,白鱗偷襲未得手,剛想要正面莽進去,就被一位手持長劍的中年文士攔住去路。
原本見這人能夠在刻不容發之際,出手攔下自己的暗器,多少手上有點真本事。
哪想到自己一拳砸下去——平平無奇的一拳,當即將這人砸了個半死,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向后飛出。
“沒想到,我現在已經這么強了嗎?尋常煉髓武者,連我的一拳之力都承受不住。”
經過數次強化,身懷兩門武學的白鱗,總算是對自己目前的實力,有了一個較為明確的認識。
修煉不入流武學的武者,哪怕就是實力達到了煉髓境,也已經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若是運用上七絕經里的絕技,就是煉臟武師,白鱗也不是不能碰上一碰了。
面前這位渾身氣血,宛如大江大河般浩瀚恐怖的老者,就給白鱗迎面帶來莫大的壓迫感。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實力恐怖的煉臟武師!
氣血如河,厚重似山,尋常意志薄弱之輩,單單面對這駭人的精神壓迫,就會四肢酥軟,再無反抗之力。
白鱗也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級數的強者了,藥房中的師傅,就有幾位是煉臟武師。
白鱗就曾經從他們身上,近距離體驗過這種煉臟武師特有的精神壓迫。
只不過,那些人對自己沒有敵意,自然不像面前這位的氣勢,如同戰刀般無時無刻不針對自己的精神。
見白鱗面對自己的精神壓迫,居然還能面不改色,黃老也是忍不住輕“咦”了一聲。
尋常武者,哪怕意志再怎么堅韌,猝不及防受自己外放氣勢一懾,難免會出現片刻的失神。
自己以往也是憑借這稍縱即逝的破綻,輕松了結對手的性命。
沒想到,無往不利的手段,在今天居然會失效了。
“雖然不知道你是哪來的,可能承受住我的氣血壓迫,而面不改色,就足以自傲了。”
黃老的臉色,也是罕見沉重了起來。
顯然這一刻,他終于將白鱗正視了起來。
“氣血壓迫嗎?”
白鱗聞言,嘴角勾起,淡淡道:“巧了,我也會啊。”
說完,一股同樣驚人的氣血波動,就從白鱗的身上猛然釋放了開去。
“汩~汩~汩~”
江河沸騰般的氣血聲,不斷從白鱗身上傳出。
肉眼可見的,整個大堂被兩股淡淡的血色氣浪充斥堵塞,一時居然難分上下!
血如汞漿,氣血如河!
黃老受到這股氣血壓迫,只是面色一肅,略感氣悶。
然而大堂之中,此刻卻不止只有他們兩人。
屠家父子先前沒被影響,是因為黃老釋放開來的氣血壓迫,不是沖他們去的。
此刻,在白鱗無差別的氣血沖擊之下,兩人頓時出現了諸如精神恍惚,大腦空白等癥狀。
這還是白鱗要對抗同級別武者氣血的情況,不然他們的狀態,還要更差。
不過這就足夠了,趁這片刻的空隙,白鱗手掌成爪,就朝屠天戶腦門抓去。
他可還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好膽!”
眼見白鱗居然甩下自己,不管不顧想要先殺人。
黃老怒喝一聲,先前一直在手中把玩的兩顆鐵膽,就如同炮彈般,激射向白鱗。
兩顆鐵球,裹脅無匹勁風,激射向白鱗的后腦。
如若白鱗執意擊殺屠天戶,黃老的這一擊,也會瞬間將白鱗打成重傷。
果然,想在一位煉臟武師手下,靠偷雞的法子,干掉他要保護的人,還是太勉強了。
白鱗輕嘆一口氣,無奈只得放棄,而后擰腰回身,穿戴玄鐵手套的右手連彈兩記,“乒乓”兩聲,便將兩顆鐵球一一彈開。
“老東西,既然你執意攔路。”
“那就只有先送你上路了!”
黑紗布下,白鱗的聲音悶悶傳出,語氣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