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可他想死啊
- 我真沒想當(dāng)劍仙
- 張懸河
- 2303字
- 2025-08-24 00:02:00
吃飯,睡覺。
蒙堂淬元,院內(nèi)修行。
如此這般,又過了近十日,趙乘風(fēng)生活似乎又進入了重復(fù)。
臨北城也是如此,各大酒肆茶樓仍在講著秋狩的故事,場場人滿為患。
倒是若有人敢講世子私訪祈靈寺時,官差就會如約而至,把人請去牢房喝茶,但總有膽子大的,為了倆銅錢胡編亂造。
民間對于那些被迫害的女子大多并不抱以同情,因為她們大多是外地人,多出自于青樓,做的本就是皮肉生意。
想來這也是那些淫僧精挑細選的結(jié)果。
以至于,近日來,哪怕事情已過,那些滾落在菜市場的光頭仍然歷歷在目,來到夜晚時,也鮮少再有女子出門。
當(dāng)然,也因為世子出面,除了被砍的和尚,和那兩位迄今為止還在被凌遲,早晚也會被砍頭的師兄弟之外,北境官場也有幾位與之有勾連的大員落馬。
水至清則無魚,但也不能太渾。
出了事就整頓這種事情古今如此,并且會一直循環(huán)往復(fù)下去。
沒有人能改變,下重手沒人干活,下輕手不疼不癢,關(guān)于在于一個度。
要保持官場的水不清不濁恰到好處,是一門藝術(shù)。
鎮(zhèn)北王府最會這門藝術(shù)的是二娘,趙擎山都不行。
以至于,時而討教時,趙乘風(fēng)總想著要把法義的那抽象畫拿來給她瞅瞅,看她能不能看懂這種抽象藝術(shù)。
但顯然二娘沒閑心看畫。
大荒與北境的和談進程已經(jīng)推進近尾聲,消息也得到了確認(rèn)。
確實是右?guī)ね跬サ拇髮⒑粞颖睌y大荒公主拓峰若雅前來,隨行還有一人是新任六大祭祀之一恩和,出身凍原。
前后兩任大祭司死后,這個職位就被上位的單于牧仁南定拆分成了六個,可能是用于平衡凍原與荒原的權(quán)力。
趙乘風(fēng)不知道這六個人都會不會預(yù)言,這不重要。
但聽著拓峰若雅這個名字,卻問了聲:“那個大荒公主多大?”
摘星樓頂層,不久之前確定了大荒使團會來臨北城的日期,也算剛閑下來的二娘與趙卸甲聞言都愣了一下。
愣后,二娘一笑自然不會說什么,趙乘風(fēng)希望了解大荒的一切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作為大哥的趙卸甲十分擔(dān)憂:“小弟,你想干嘛...”
趙乘風(fēng)對二人自然不會隱瞞什么:“我想鼓勵她成為獨立女性。”
“獨立女性是何物?”
“就是像二娘,像我媽一樣能獨當(dāng)一面的女子。”
二娘聽著卻皺著眉頭,總感覺怪怪的道:“但為什么我聽著不像什么好詞?”
趙乘風(fēng)一樂,看向大哥,轉(zhuǎn)回了話題:“多大?”
趙卸甲回:“十一,比你大三歲。”
趙乘風(fēng)一拍大腿:“正好!”
趙卸甲:“正好什么正好?”
二娘一樂:“女大三,抱金磚?”
趙卸甲轉(zhuǎn)頭看向她:“媽,你還閑心開玩笑?”
趙乘風(fēng)揪著自己的下巴,沒搭理他大哥,喃喃道:“十一,正是塑造價值觀的時候啊!”
趙卸甲沒聽清:“什么觀?”
“白云觀。”
二娘還點頭呢:“燕游集要開的道觀就要叫這名?”
“嗯。”
趙卸甲受不了了這跳脫的對話:“不是你們和我說的是一個事兒嗎?”
“大哥你有啥事?”
趙卸甲:“……”只好跟上節(jié)奏,也跳脫了一把:“我要走了。”
“啊?”
“我要去參軍了。”
提起此事,二娘收了笑意,來到了窗邊看向了北方,難以避免的有些悵然若失。
趙乘風(fēng)卻是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大哥的年紀(jì)到了,再兩年二哥也是要去參軍的,至于自己也是如此,這是北境從未明文規(guī)定,但每一個男孩子從小就都知道的殘酷傳統(tǒng)。
好在,如果和談成功后,就會代表著這一代的孩子們回來的幾率無限拔高。
而在他正愣神時,趙卸甲興致沖沖的在桌上隨手抽了一卷卷軸,平攤在了桌上。
這是一副九州地圖,他指了指西邊道:“我想早走些,先去西邊參加一下咱爹媽年輕時都參加過的斬妖大會開開眼界,然后再去一趟中州,瞅瞅京都繁華...”
正說著呢,趙卸甲瞧見了小弟面露凝重之色。
他心里一暖,明白這是趙乘風(fēng)舍不得自己。
趙乘風(fēng)此時看著地圖,腦海之中電閃雷鳴。
這不正是最近這些天他一直再找那日恍然之間閃過的靈光。
于是,沉默了半響...
待想通所有關(guān)節(jié)后,趙乘風(fēng)霍然起身:“二娘,大哥,我有急事,先走了。”
趙卸甲:“……”
鬧了半天,小弟在這沉默半天不是因為我...
……
趙乘風(fēng)離開摘星樓,喚上清雨和周自成,兩人立刻備好了馬車。
待世子殿下坐進其中,清雨給斟上了一杯茶時,車夫周自成問:“殿下,我們這是...”
剛才見殿下腳步急促他沒好問,清雨也是如此,不知道出門辦事需不需要她,但既然殿下沒有明示,自然要跟上。
趙乘風(fēng)喝了一口茶,沒回問題,反問:“那小和尚還想死嗎?”
周自成作為辦任何事情都有備無患的官場老油子,當(dāng)然一直有關(guān)注祈靈寺事情的后續(xù),別說焦點人物法義小和尚,那十幾個女子現(xiàn)在生活在哪兒過的怎么樣,他都知道,自然立刻回答:“今早還差點死了。”
“怎么說?”
周自成回道:“早些時候,白畫師拗不過小和尚,白府把胡莎綾放了進去,小和尚給了她一把刀,她扎了進去,然后就跑了。”
趙乘風(fēng)消化了一下這段故事:“走,去看看。”
周自成立刻:“好嘞。”
馬車飛速前行,直抵城東白府。
周自成通報,白府得知世子前來一陣雞飛狗跳,上下齊齊出來下跪迎接,趙乘風(fēng)兩步并做一步,口中念著免禮,徑直的來到了白畫師的院子外。
白畫師早已在門前迎接,不虧是搞藝術(shù)的,那敞開的大門后院內(nèi)已能瞥見風(fēng)景雅致,小橋流水。
“參見殿下。”
“免禮,小和尚呢?”
“剛包扎好不久,在臥房里修養(yǎng),請殿下贖...”
罪字還沒說出來,趙乘風(fēng)就敞開了步子:“在哪?帶我去。”
“好。”
白畫師趕緊起身,與世子走進自家雅致別院。
越過浮橋時,愁眉苦臉的他靈機一動,雖然現(xiàn)在搞不明白殿下為什么會來,但既然來了,殿下沒準(zhǔn)能說服法義不再求死?
于是他鼓起了勇氣,對趙乘風(fēng)道:“殿下,白錦有個不情之請。”
“說。”
“法義大師近些天狀態(tài)并不好,已蒙死志,若是殿下能把他勸過來,白某不勝感激!”
趙乘風(fēng)再邁一步停住:“白畫師。”
白錦站定:“嗯?”
趙乘風(fēng)在小橋中央秋葉瑟瑟間,看著剛知道全名的白錦道:
“我覺得成年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懂得不要強求,要學(xué)會尊重他人的意愿。”
白錦嘴唇微抖,抬著手指指著院內(nèi)深處:“可,可,可是他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