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來呀!給那勞什子的門雀樓平了!”
這一句怒吼將清晨的寂靜給徹底打破,只因那青樓花魁留下的紙條是為飛羽清醒后所看到的第一件物品,如今也是唯一的一件了,畢竟這整間廂房如今已然被其摔了個遍邊,可他卻沒發現,那重過千斤的白玉桌椅也是被其單手扯翻。
“少爺,因何生了如此大的火氣?”開門進入的正是那背鍋少年,見飛羽一通砸摔依然消不了火氣,手中的醒酒湯卻也遲遲沒有送上前來。
“你自己看吧。”飛羽落座軟榻,氣鼓鼓之下卻也將那紙條奉上。
“哈哈哈哈,這姑娘所言也不無道理。”背鍋少年接過紙條看清內容,開口便是嘲諷大笑。
“不無......咳咳咳,我不無你大爺呀!賊娘球個欺人太甚,護院何在?”飛羽推開擋路的背鍋少年,出了院子就是一聲大喝,可卻遲遲不見人影。
“你以為你還在鎮西侯府呢,這是徐公府,請了早安便再行趕路吧。”背鍋少年將醒酒湯遞給飛羽,飛羽火氣上頭之下也不顧熱燙,仰頭便是一飲而盡。
“好生燙口!”飛羽這一生驚叫也是啞了嗓子,匆匆至那徐公主臥敬茶請早,拒絕了早餐邀請便跟隨背鍋少年朝那護院所居客棧行去。
“小娘子哪里去?”離了徐公府朝著都府東城而去,可不過將將至那街道攤鋪所在集市,就見一肥胖男子領著數個禁衛攔下一妙齡女子,手腳也是越發的猥瑣。
“奶奶的,小爺我正愁火氣無處發泄呢!”一聲怒吼,飛羽上前一腳就是踢在了那胖子的背后,直教那胖子直直一個趔趄撞倒一餛飩面攤子。
“在這徐公都府,還有人膽敢對本座......”那胖子回過頭就是牢騷開口,可當其看清了出手之人的樣貌之后,也是瞬間啞口,周身的肥肉都是顫抖不已。
“喲,熟人啊,家中的護院也是廢物,斬了幾十個禁軍,卻唯獨放跑了你這憨貨。”飛羽看清眼前之人也是略微驚訝,可不就是那日膽敢阻攔其座駕又大放厥詞之人。
“見過鎮西少主,上次所為盡是誤會,家父乃徐公都府城衛師團長,在下也是這徐公都府吏員。”這胖子此時可叫恭敬,絲毫不似先前那般跋扈。
“做了介紹卻都不留名,如何,我家少爺還不夠格知曉你之名氏否?”背鍋少年上前一步,開口之時也是散發了陣陣威勢,周身更是有墨綠色靈武元素之力蕩漾。
“什么東西?”飛羽伸出手朝那背鍋少年周身所散墨綠煙氣點了一點,霎時指尖便傳來了一陣麻痛之感,直讓飛羽一陣怪叫甩手。
“此乃玄武之氣,少爺還是離遠一些,這陰寒之力比之寒毒也是不遑多讓。”倒不是這背鍋少年喜愛恃強凌弱,只因在飛羽出手教訓這胖子之時,他也是在不過一里之外感受到了一股強橫威壓。
“何人敢傷吾兒?”一聲怒吼,只見一老者腳踏街邊合樓臺頂瓦前來,那般速度比之駿馬揚鞭也不遑多讓,落地便帶起一陣狂風,飛羽躲至背鍋少年之后,倒也沒被這勁風所傷。
“鎮西少主再此,何人膽敢造次!”背鍋少年上前一步,單手自身后將那巨大橢圓物體猛然砸在身前,而其口中所言也讓眼前的老者皺眉瞇眼細細觀望其飛羽來。
“原來是鎮西侯府上的小少爺,在下失禮了,不知我家無知小兒何處得罪了少爺,失禮之處還望海涵。”那老者雖嘴上恭敬,可其動作卻還依舊保持著負手之傲慢。
“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這失禮之處,小爺我還真就涵不了一點兒。”飛羽也學著那老者的動作負手而立,眼神之中盡是嘲諷與不屑。
“少主說笑了,我這小兒子算是在下老來所得,生來就帶些癡傻,哪里會做出此等齷齪之事?”老者該就是這徐公城衛師團長了,而在其說出這一句之后,于其身后也是傳來嘈雜的馬蹄聲,不多時便有上千騎兵在昨日被飛羽追出老遠的青年的帶領下將飛羽兩人牢牢包圍。
“哦?怎的,師團長這是要對小子動手?”飛羽環視一周,看著那將自己團團包圍住的騎兵禁衛,臉上卻絲毫不帶懼意。
“鎮西少主說笑了,這隊人馬老夫也不知其從何而來,若少主還不離去,怕老夫這破敗朽木之軀,也是攔不住這等狂悖暴徒。”那城衛師團長言語中的威脅之意若飛羽依舊聽不得出,怕腦子里裝的都是些漿糊了。
“狂悖暴徒出現于這徐公都府,還攔了我家少爺,既然徐公不管,那我鎮西軍便代為處理了。”一聲長嘯過后這一句言語也是傳入了在場之人的耳中。
那城衛師團長只是一回頭就看到了此生都無法忘懷的恐怖場景,只見一隊足有三千以上盡數身著淡紅色盔甲的騎兵正自數里外揚塵而來,那般一往無前的氣勢,恐怕即便有天神攔路也阻擋不了其無情鐵蹄。
“撤!”那統領千多徐公城衛的青年,這一聲大喝也該是晚了一些,只因這本還無比囂張的城衛在看到紅甲軍之沖陣之時就早早地奔逃四散了。
“正四品武將擅自離開軍營,更是馬踏本座直轄之城,鎮......”徐公姍姍來遲,話只說了一半便被飛羽捂住了嘴。
“這些紅衣服的暴徒,小子也不知其來自何處,要不小子就幫徐爺爺處理了如何?”飛羽見徐公不再有繼續開口之意,也是松開了手,站立于紅甲軍陣前,盯著徐公的雙眼淡漠開口。
“哼,那遍如此吧。”徐公眼見此時卻還未到與鎮西侯撕破臉皮之時,也就順著飛羽言語開口,可離去之時卻還是帶走了城衛師團長一家,那被調戲之少女哪里見過此等場面,早已嚇得花容失色,癱軟在地。
“哎,徐爺爺,這胖子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您不管管?”飛羽賤兮兮地攔在了徐公身前,開口之時也是眼含殺意地盯著那胖小吏。
“什么良家婦女?”徐公微微抬手,身后那本還臉色蒼白目光呆滯的少女猛然成為一個冰雕,又一家丁打扮之人一拳轟出,少女所化之冰雕霎時破碎一地。
這一幕直教飛羽呆立當場,畢竟在其印象當中,這位徐爺爺不僅是父親的忘年之交,更是盡顯慈愛之人,可今日所發生之事,算是徹底顛覆了飛羽對其之美好印象。
“小少爺,您沒事吧?”上前攙扶住飛羽的正是申屠鴻宇。
“徐爺爺......徐公,哼,好一個擋在鎮西侯前的三等大公。”飛羽依然想清楚了其中緣由。
狗屁的忘年之交,這三等大公無非就是皇室扎在鎮西侯脖頸處的釘子,為得便是與鎮西侯形成制約,徐公都府占據飛羽城和京都之間的要地,只要這徐公大手一握,便可直接斷了飛羽城的任何補給和支援。
鎮西侯不斷與其建交也是怕若將來有一日,那皇室真的想對鎮西侯動手,無論是西方獸潮還是北方入侵,只要這徐公使了絆子,那飛羽城必將四方受制。
而今這徐公所為也算是給了鎮西侯最終的答復,徐公依舊是皇室委派而來那可隨意掐住飛羽城咽喉的大手,而且這徐公,必然是不會與鎮西侯站成一隊之人。
“你什么情況?堂堂正四品武將,擅離職守不說,竟敢真的率兵入城,若這徐公真要以此為柄,參父親一個忤逆叛國之罪都綽綽有余!”飛羽也是被這申屠鴻宇搞來的這一手臭棋給氣得不行。
“本來按照侯爺命令,咱就只是護送侯爺挑給少爺的幾個侍女和一些護衛前來的,可影衛傳信,言那徐公城衛膽大包天,竟然圍了少爺,一時火氣上頭,還沒來得及卸甲便帶著護送營直接斬了東城守衛進了城來。”申屠鴻宇也算是武將當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會將將二八年紀就封了個正四品之男爵,更是統領鎮西軍青甲七萬二。
“你不是青甲統領嗎?怎的帶著紅甲前來?”飛羽也是問出了疑惑,畢竟青甲紅甲雖都是鎮西軍,可兩軍也只奉本軍統領之令。
“我確實是青甲統領,紅甲平日里對我也是愛答不理,但是少爺呀,您要清楚,甭管啥甲,只要是鎮西軍中人,便得聽侯爺令。”申屠鴻宇在說到這里之時,眼中也是滿溢自豪,也是,鎮西所在,除了飛羽這不孝子,任何人提起鎮西侯,怕都是自豪驕傲。
“丫鬟?我不是說了,只小迷糊一人即可,無需再帶些其他累贅。”雖隊伍當中只有二百有余的護院,可那白多家丁也是精壯青年,給把刀也能頂些用處,可孱弱丫鬟,即便上千怕也毫無戰力可言。
“就三個,各個水靈靈的,這不是怕少爺路上少了通房暖被窩,睡不香嘛。”申屠鴻宇這一臉的橫肉此時卻盡是猥瑣齷齪。
“滾蛋!護衛呢?”飛羽可不想落人口舌,也是想著盡快將這申屠鴻宇趕走,畢竟一營鎮西之軍在這三等大公轄城街頭停留,再加之此時飛羽腦中盡是“小花生”這三個字,在聽了申屠鴻宇那不堪言論之時更是火上心頭。
“護衛們已經去了城西客棧,估摸著現在已經帶著那些護院家丁和輦駕朝這邊趕來了吧。”申屠鴻宇將將回答完畢,就挨了飛羽幾腳,委屈之下也只得連忙率軍離了城去。
“啞巴兄弟,再晚一日趕路,該也不算過分吧。”飛羽看著身后蟒輦緩緩而來,可回想起剛剛徐公所為,嘴角也是不覺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