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你半夜在這里晃蕩做什么？”

施耐德走近過來，手上拿著一個發著耀眼白光的手電筒，在一片漆黑中格外顯眼。

靠，20米之外就沒發現他……

路明非有點緊張，這才剛嘗試好好探索一下卡塞爾學院，就發現沒有那么簡單了，自己是要出師未捷先拉屎了嗎？

“同學？你在干什么？”施耐德沒聽到回應，又靠近了一點，重復了一遍問題。

“哦，哦，”路明非反應過來，“我失眠睡不著，出來散散步。”

我只是出來散個步，又沒打探什么機密，至少暫時沒有，怕他做什么？

“教授好，我是古德里安的學生，今年秋入學，現在是提前過來了解一下學校。”

施耐德狐疑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在自己設備上通過諾瑪調出了路明非的檔案。

“路明非是吧，失眠可以去找醫療部，他們半夜也有值班的，治療失眠簡單的很，來一顆弗里嘉子彈就睡了。”

“想散步也行，但最好就在學校的路上、操場上走走吧。各種建筑晚上都是關閉或者管制的，輕易不要過去。”

似乎是覺得路明非是新生不了解情況，施耐德還很細致地進行了勸說。

“好的好的！”路明非點頭如搗蒜，連忙表示自己會悔改。

“行了，你走吧。最好打個燈，不要晚上出事故了。”施耐德仁慈地放過了路明非。

“好嘞！”路明非如得圣旨，歡快地溜走了。

施耐德看著路明非一蹦一跳走了，一個人提著手電筒，在黑夜中站著。施耐德拿起設備，看著上面的內容。

古德里安的學生？可是，古德里安現在也是在大半夜地進了圖書館地下部分啊……

施耐德搖了搖頭，這師徒兩個，真是讓人不省心。雖然古德里安可以信任，但還是過去看看吧，有點好奇他在做什么。

古德里安一個人在圖書館里穿梭著，翻看著一本本泛黃的書籍。古籍區的木頭在燈光照耀下，露出鐵一般的光澤。

要是曼施坦因今晚在這就好了，可以和他討論一下有哪些可能……

把一大本精裝大本合上，古德里安嘆了一口氣。

不行，這些材料都太邊緣了，完全找不到和路明非的表現有關的內容。

古德里安不由得更加想念曼施坦因了，他是終身教授，還是風紀委員會主席，他能查的資料比自己多，說不定能有點線索……

一想到終身教授古德里安就煩。要是路明非能教好，他的終身教授當然也有指望了，但路明非現在這奇怪的表現，他一點線索都沒有，之后不好教啊。

當然終身教授都還在其次，主要是路明非的表現確實奇特，古德里安是真的好奇得心癢癢。

古德里安正在犯愁，就聽到安靜的圖書館內傳來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

一個高挑消瘦的身影打著燈，從黑暗中浮現出來，到了近前圖書館的燈光下，才看清他穿著的一身純黑的西裝。

“施耐德教授？”古德里安問了一聲好。

來人點了點頭，關上了手上的燈，也問好道：“晚上好，古德里安教授。半夜還來找資料做研究嗎？”

古德里安理解這大概是例行的安全檢查，很老實地回答道：“啊，是的。我在教學中遇到了一點麻煩，來找點資料。”

施耐德在古德里安旁邊坐下，好奇地問道：“什么麻煩？能聊聊嗎？”

古德里安猶豫了一下，雖然這和路明非有關，但說出來應該也沒什么事。

“是我的學生，S級的路明非，我對他吟誦了言靈.皇帝，但他的反應有些奇特。”

聽到是剛剛遇到的路明非，施耐德的興趣更大了，他好奇地看著古德里安，說道：

“什么反應？”

“他說，他聽完那句話，就感覺腦海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令他感到什么欣慰、喜悅，總之和我們不一樣。”

施耐德也有些不理解了：“‘皇帝’是直接從黑王尼德霍根傳下的，他是龍族的最初始祖，這句話是他統治的得力工具，只要是流淌著龍血的，聽到了就會涌起臣服膜拜之情，怎么會是欣慰喜悅？”

古德里安搖了搖頭：“不知道，所以我來找資料了。但是現在看下來也沒有什么令人信服的說法。”

施耐德想了想問：“你是龍族譜系研究的專家，你覺得混血種有變異的可能嗎？”

“從過往的經驗來說，沒有這種可能，幾千年都沒有聽說過有改變了龍血基因的……當然也不排除這可能是歷史的第一次。”

施耐德想了想，也感覺很奇怪：“如果他是沒有反應，那還能猜是可能根本就沒有龍血，但是他有反應卻很奇怪，這就說不通了……”

古德里安點了點頭：“你看有沒有什么思路，我能接觸到的資料太少了。”

施耐德想了想，覺得有的資料可以透露給古德里安：“你有考慮過他可能是龍裔里比較特殊的存在嗎？”

“比如，另一支龍王的血脈……白王和他的眷屬。說不定他就不是黑王的后裔，所以反應才和我們不同？”

古德里安一愣：“白王？你是說被黑王處決了的那一支龍族？我對他一直只有一些簡單的了解。”

施耐德點點頭：“是的。這里封存的冰海殘卷里有更細致詳實的記載，但內容和公開的部分也差不多。”

古德里安若有所思，但還是說道：“這倒是能解釋為什么會和我們不一樣……但是，如果他是白王后裔，對于黑王的言靈不應該恨之入骨嗎？怎么會是欣慰的情緒呢？”

施耐德一愣。古德里安說的沒錯，白王之說不能完全解釋路明非的表現。

兩人一下陷入了沉默，良久，施耐德才總結道：“那這個問題暫時看來是個懸念了。無論是變異、白王，還是說他干脆就是裝的，我們都沒有更好的進展和猜測。”

古德里安嘆了口氣：“暫時是這樣了。今后慢慢研究吧。”

“嗯，有了進展隨時和我分享討論，在這個問題上需要材料我也可以給你開放授權。”

見施耐德這樣慷慨，古德里安好奇問道：“那路明非，他會因為這個受到什么影響嗎？”

施耐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暫時不會。除非證明了他是白王血裔，才會考慮他可能被血脈中的仇恨影響和我們站在對立面。”

“至于現在，就當他是個奇特一點的 S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