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想做個暴君?
- 前夫剛薨,我再嫁成了皇貴妃
- 踏江星
- 2078字
- 2025-02-13 21:42:46
夜半時分。
阮桑枝睜眼的時候,腦子還是暈乎乎的,將手探向身側的被褥時,已經涼透了。
沈枯又去哪了?
就著隱隱約約的月光,她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稀松平常的動作也費了不少力氣,一陣猛烈的咳嗽過后,阮桑枝看著絲帕上的血跡陷入沉思。
明明白日里還是挺精神的。
“沈枯可是險些要了你的命,這就能容許他同榻而眠了?”
陰風陣陣,窗臺上多了個血紅的身影,墨色的骨傘沒有半點影子。
“你對他真是偏心的過分,從前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關你什么事。”阮桑枝指尖捏了捏眉心,只疏離的問他:“秋月和烏乘呢?”
在親眼目睹白鶴寺的小沙彌死于蘭舟之手后,她就不再對這家伙的良心和底線抱有期待。
對此,蘭舟雖然早有預料,也還是被那人語氣中濃烈的排斥刺了一下,他勾起唇角,說出口的話變成了破罐子破摔的輕佻:“只是睡著了而已,還在喘氣呢,沒必要跟奴家一般見識吧?”
“你來做什么。”
想來他也沒有撒謊的必要,阮桑枝便裹著被褥坐起來,不情不愿的抬眼看他。
難得看到這副睡眼惺忪的樣子,蘭舟記憶有些恍惚,仿佛自己還只是永和宮里那個無名無姓的艷鬼。
他閃身至阮桑枝身側,將染了血的手帕搶過來,一縷幽藍的磷火霎時將絲織物燒成了微小的冷燼。
只有空氣中殘存著淡淡的血腥味。
在阮桑枝開口表達不滿之前,他搶著道:“沈枯燒了白鶴寺的藏經閣。”
“……”
難不成他瞞著自己,就是去干這件事了?
阮桑枝額角抽搐了一下,深出一口氣:“所以?”
蘭舟避開她的視線,低著頭用指尖輕輕敲著桌案,答道:“壁畫毀了,現在只有你知道開啟王庭的陣法。”
開啟,王庭。
這才是忽勒影衛的目的?
“你怎么會站在忽勒那邊。”阮桑枝皺起眉頭,面上滿是困惑:“我以為你應當會恨他們才對。”
“我當然恨他們。”
蘭舟似笑非笑:“可是娘娘,我可從來沒說自己脫離綠漪樓了啊。”
“是燕斐要——”
阮桑枝心尖顫痛,不由得咽下了后面的控訴,卻涌上一股無名火。
外敵當前,燕逢那混賬趁亂打劫就罷了,怎么趙王爺也拎不清?
蘭舟上前,輕輕拍了拍阮桑枝單薄的脊背,嘆了口氣:“娘娘冷靜些,別氣壞了身子。”
“呵,我這身子還有壞的余地?”
她拍開蘭舟的手,陰氣的侵蝕險些讓靈臺再度崩裂:“快滾。”
“可我沒拿到東西,回去怎么跟主子交差?”
“蘇弈已經拿到了。”
阮桑枝冷冷的看著他:“我沒想過要干涉什么,鎮壓邪祟對你們來說,應該是順手的事。”
蘭舟挑眉:“有點可惜,功勞被他搶去了。”
“不過娘娘,若是你的安排順利進行了,我也會被鎮壓嗎?”
見阮桑枝不開口,他唇邊的笑意更加明顯:“奴家賤命一條,早就該上黃泉地府的路,只有那位太子……”
“那我現在就收了你?”
阮桑枝神色不虞,蘭舟識趣的住了口,也知白鶴寺一事之后,自己在她眼中就是十惡不赦的家伙,沒有半點回旋的余地。
“是奴家說錯了話。”
“不過還有一事相告。”蘭舟笑嘻嘻的開口:“最近那位盼兒姑娘四處招兵買馬,或許想給娘娘一個驚喜。”
“什么?”
阮桑枝沒想到能從蘭舟口中聽到盼兒的消息,下意識有些懷疑。
“娘娘不信我?”他眉眼染上苦惱之色,又補充道:“最近京城傳聞齊家老宅鬧鬼,才惹出了這些個荒謬怪誕的事,加之皇上的狀態瞧著也不大好,都說是齊家冤魂索命來了呢。”
“冤魂?哪里冤了?”阮桑枝冷笑了一聲:“莫不是你們殺了清清白白的大雍老臣,又栽贓到鬼怪身上?”
“娘娘。”
蘭舟苦著臉:“王爺頂天立地,手段可能不光彩,倒也不至于這樣。”
“那與盼兒又有什么關系?”
阮桑枝腦子里閃過一張欠抽的臉,眉頭緊緊皺起:“哪個不想活的把齊洪弄回來了?”
蘭舟打了個響指:“娘娘聰明。”
她難得沉默了一下。
當初說好要幫盼兒報仇,現在自己這行將就木的樣子,卻什么都做不了。
“……京城熱鬧起來了。”
蘭舟被她那副疲憊不堪的神情扎了一下,抬手將自己的骨傘放到了阮桑枝懷中:“拿著吧。”
見她沒動作,索性掐了個訣,將碩大的骨傘變小,沒入她的腕間。
“世道艱難,你曾真心待我好,我總歸是盼著你平平安安的。”
話落,他就陡然消失在了視線中。
又不知一個人枯坐了多久,阮桑枝瞥見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便揉了揉酸痛的脖頸,想再接著躺會兒。
耳邊卻傳來不急不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壞了,烏乘和秋月都昏過去了。
阮桑枝暗道不好,只一心想挪到不遠處的木椅上,冰冷僵硬的身子卻使不出半分力氣。
眼看著要滑到地上,脆弱的胳膊卻被一只手穩穩托住。
“小心些。”
她抬眼,蕭洪山的狀態比自己想象的要憔悴很多,眼底的烏青和干瘦的下頜讓他看上去更加冷戾。
“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
“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樣子?”
兩人異口同聲,短暫的錯愕之后相視一笑。
蕭洪山將她抱到木椅上,語氣里多少些不容置喙的意味:“跟我回宮,哪有成天拋頭露面的皇貴妃?”
阮桑枝挑眉:“抬我分位?”
蕭洪山俯身,曲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他們都說你病的快死了,朕給你沖沖喜,不行?”
“不行,待會兒師父就要來了,他會把我治好的,比什么沖喜管用。”
“我把他接到宮里。”
阮桑枝皺眉:“他才不想見到方黎呢。”
蕭洪山卻已經大搖大擺的推著木椅走出房門,聞言也只是輕描淡寫的給出回答:“那就讓方黎回避一下。”
明明分隔的日子也沒有多久,阮桑枝卻感覺眼前的人變了許多。
她試探性的開口:“你不打算名垂青史了?想做個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