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踏入校門時,晨跑結束的汗珠還掛在睫毛上。
前夜戰斗時被子彈撕裂的傷口,此刻在短褲的褲管下已只剩淡粉色的新肉。
上課前,同桌王胖子縮著脖子遞來作業本,目光掃過他恢復如初的大腿,欲言又止。
“這道題沒什么好說的,下面這一道選擇題……”
黑板上的拋物線方程在蕭炎眼中扭曲成焚訣經脈圖,一遍又一遍的流轉著,像是一件流暢的藝術品讓他陶醉在其中。
直到粉筆頭破空而來。他本能地偏頭躲過,粉筆擦著耳際釘入后墻。
“蕭炎!上來解題!”物理老師拍著講臺。
當蕭炎起身走向黑板時,過道旁低頭睡覺的一個男生突然伸出腳。
這記絆摔的出現非常突然,像是排練過許多遍一樣嫻熟簡練。
可是這一次的蕭炎在被絆倒前,竟然看清了這只腿的出現。
“啊!!!”
始作俑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這個叫張浩的男生慘叫著死死捂住自己的左腿,而蕭炎見勢也像模像樣的跪了下來,抱著自己的腿叫喚了起來。
物理老師下來將張浩的褲腿卷起,然后小腿上露出一片青紫色的區域,并且變得腫脹無比。
班上八九個男生突然一拍課桌站了起來。
王胖子把頭埋進臂彎,肩膀微微發抖。
物理老師皺眉道:“安靜!”
這所學校的治安并不算好,放學后圍毆打架的事件也是時有發生。在課堂上發生沖突矛盾,這位物理老師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不過他此時并不確定這是否是一起人為的惡性事件。
“老師!”張浩怒吼道:“剛才我把腿放在過道上睡著了,這小子明明看見了還故意往我的腿上踢了一腳!”
物理老師想了想,然后轉頭沉著臉盯著蕭炎:“別裝了,如果是你不小心踢中別人,怎么可能把人踢成現在的這樣?”
蕭炎嘆了口氣,拍拍灰站了起來:“老師你也別當人機老師了,教室里不是這學期才安裝了監控嗎?”
“到底是他突然把腿伸出來,還是我故意的,一看便知。”
……
最后張浩被緊急送往了醫務室處理傷口,然后物理老師叫來了班主任江老師帶著兩人,以及非要緊跟著的近十個男同學去到了保安室調取監控。
監控中,張浩那條毫無預兆伸出的左腿清晰的被一幀一幀的放了出來,張浩咬緊牙關,身后的八九個男同學也是拳頭捏的啪啪作響。
“我警告你們,這里是學校,如果在學校里你們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江老師表情嚴厲:“那就是在往我的臉上扇巴掌!”
“敢往我的臉上扇巴掌,你們試試看!”
……
午休食堂里,王胖子縮在角落正扒飯。當李坤的餐盤‘意外’的撞向蕭炎后背時,他筷子上的雞腿啪嗒掉進湯碗。
但只見蕭炎錯步旋身,手肘輕點間李坤便踉蹌著撞向湯桶,滾燙的蛋花湯淋了滿身。
食堂廁所,王胖子堵住蕭炎,聲音細若蚊蠅:“你……你沒事吧?”
他遞上皺巴巴的創可貼,卻又觸電般縮回手——蕭炎小臂上被熱湯濺到的紅痕正以肉眼可見速度消退。
……
下課鈴聲剛響,李坤就帶著幾個跟班圍住了蕭炎的座位。
“喲,這不是昨天還拄著拐杖的瘸子嗎?”李坤一腳踢開蕭炎的椅子:“裝得挺像啊,是不是想騙女生的同情心?”
張浩在旁邊陰陽怪氣:“早知道是裝的,昨天就該讓你嘗嘗真瘸的滋味!”
遠處班上圍觀的幾個女生望著張浩被石膏包裹著的左腿,忽然格嘰格嘰的笑了起來,張浩杵著拐杖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王胖子縮在座位上,把頭埋得更低了。
“讓開。”蕭炎平靜地說,聲音里帶著一絲火焰般的灼熱,毫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班上圍觀的同學都紛紛心驚肉跳,往常這位同學被欺負可通常都是選擇回避,雖然從來不會求饒討好,但也從來沒有這樣硬氣過啊!
“讓開?”李坤獰笑著抄起張浩正手上的拐杖:“老子讓你再裝一次!”
拐杖劈下的瞬間,蕭炎抬手輕描淡寫地接住。木質的拐杖在他掌心被瞬間擰轉,清脆的折成了兩節。
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張浩單腿踉蹌后退,摔倒撞翻了后排的課桌。
“你……你……”李坤指著蕭炎,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蕭炎站起身,目光掃過這群霸凌者:“后悔昨天沒動手?”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現在也不晚。”
……
夕陽把銹蝕的鐵門染成血色時,蕭炎被數道人影密不透風的包圍住。
王胖子被李坤揪著領帶拽上天臺:“看著你的好朋友怎么死!”
李坤用甩棍抵住王胖子雙下巴的肥肉。
而八道道黑影圍住蕭炎,鋼管反射著冷光。
第一棍劈下時,王胖子捂住眼睛:“別!!”
乒乒乓乓響起,但卻似乎并不只是蕭炎一個人挨打的聲音……
碎裂聲與慘叫聲中,他透過指縫看見難以置信的畫面——蕭炎踏著課椅殘骸躍起,三根甩棍如磁鐵般吸附在他掌心,揮動時竟帶出破空之聲。
李坤找準時機將王胖子丟到了一邊,怒吼一聲將甩棍狠狠砸向蕭炎的后背。
幾分鐘后。
“怪、怪物……”李坤捂著脫臼的手腕后退。
當最后一人被蕭炎用吸掌扯著皮帶掛上晾衣桿時,王胖子癱坐在水箱旁,看著這個朝夕相處的同桌——他瞳孔深處似乎有赤芒流轉。
空蕩蕩的校園里,清脆的鈴聲回蕩著。
“你……要不要去醫務室?”王胖子顫抖著遞上礦泉水,看著蕭炎手臂上正在愈合的擦傷。
晚風掀起對方校服下擺,露出腰間猙獰的疤痕——那也是前天在河邊戰斗時產生的,此刻卻光滑如新。
蕭炎接過水瓶時,王胖子觸電般縮手。他想起今早目睹的種種異常,突然抓起書包落荒而逃。
蕭炎無所謂的笑了笑。
王胖子卻在樓梯轉角停步,對著蕭炎輕聲說:“他們……說要燒了你的儲物柜……”
教學樓頂的銀發女子放下望遠鏡:“疑似新的超能力者出現,申請提前收網。”
……
蕭炎盤坐在客廳地板上,心情不自覺的有些愉悅,焚訣斗氣在經脈中奔涌都似乎通暢了一點。
吸掌催動下,茶幾上的水杯凌空旋轉,水面泛起細密的波紋。
月光透過紗簾灑落,在他周身織就一層銀輝。
“砰!”
水杯突然炸裂,碎片懸浮在半空。
蕭炎瞳孔收縮成豎瞳,掌心涌出的吸力將碎玻璃聚成蓮花狀。
此時的蕭炎可以通過商城提供的人物面板清晰的看見自己的等級。
【姓名:蕭炎】
【境界:斗之氣一段】
【已購技能:吸掌(入門級)】
“斗之氣一段啊……”蕭炎吐出一口濁氣。
在昨天斗氣丹的幫助下他輕松晉級到了斗之氣一段,然而突破后丹藥的藥力還有盈余,使他在一段后又有提升。
蕭炎感覺就算不再用斗氣丹,他依靠自己,最多一周的時間也可以突破到斗之氣二段!
突然,所有玻璃碎片齊齊轉向門口——那里傳來規律的敲門聲。
蕭炎渾身一震,經脈中的斗氣險些失控。
門外的女人穿著深藍色制服,肩章上的警徽標志在廊燈下泛著冷光。她比蕭炎高出半個頭,長發如瀑垂至腰際,發梢泛著詭異的紫芒。
“我是對門新搬來的鄰居。”她的聲音清冷似冰:“現在是凌晨兩點,你的……鍛煉動靜太大了。”
蕭炎僵在原地。
這張臉——狹長的鳳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與青巖記憶中那個站在祭壇上的身影完美重合。
就連右眼角那顆淚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我叫葉清秋。”她拿出了自己的證件,警官證上的照片與葉清秋重合:“以后有什么麻煩可以來找我反應。”
蕭炎強作鎮定:“抱歉,我……我在做學校的實驗。”
“實驗?”葉清秋挑眉,目光掃過滿地玻璃碎片:“用聲波震碎水杯的那種?”
她的語氣讓蕭炎想起訓斥青巖時的女王,就連那種帶著幾分戲謔的威嚴都一模一樣。
“這一次是警告。”葉清秋轉身時,制服下擺翻起一角。蕭炎看見她后腰別著的配槍。
“再有下次……”她回頭瞥了眼有些出神的蕭炎:“就以擾民罪逮捕你。”
防盜門關上后,蕭炎還在怔怔的出神,回味良久后他癱坐在沙發上。
蕭炎長舒一口氣:“葉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