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怎么想寫......描述的文字。”
陳夏理解為了繪畫看人體雕塑的,或是為了作曲而聽自然之聲的,但是寫書,或者說敘述描寫這種事情不應該這樣吧。
安白薇點開了手機。
“通過實際的案例描述,獲得對語言中特定語境的意思認知。”
所以是在學中文嗎?但是還是很奇怪啊。
感覺就像是柯南里的阿笠博士一樣,嘴里說的是正經嚴肅的科學,但實際用的卻是嚴重不科學卻符合氛圍的柯學小道具。
有一種看似扯了正經的嚴肅詞匯但實際上完全不是這樣的既視感。
“所以要學習的詞語是......”
陳夏湊過去看手機上顯示的漢字。
“德國骨科~血緣禁忌........”
不是同一個骨和血啊!
“所以為什么忽然想要學中文呢?”
能日常交流已經夠用了吧。
她用眼神認真道:“要參加超新星!”
“咦?”忽然意外的變得很靠譜呢。
陳夏知道超新星,是國內頂尖的新人小說家大賞,由報媒和作協聯合舉辦,會有十分厲害的作家作為評委。
“以前發表過作品嗎?”
因為超新星需要審評過去一年已發布作品參賽,而今年的超新星評選時間已經很近了,臨時寫會很倉促。
“還沒。”
“那要快點寫了。”
陳夏有些意外,感覺畫風似乎要歪掉了,但似乎又十分合理。
大概是看的書多了,萌生了“我上我也行”的念頭,打算參加新人小說大賽。
“欸?”白薇的食指抵在唇瓣上面。
她緩緩靠近半裸的陳夏:“心跳聲很強烈呢。”
“是經常鍛煉的緣故嗎?”
“不,是你靠的太近了。”
托安白薇的福,陳夏被迫縮減了自己的鍛煉計劃。
總覺得把她一個人放在家里,會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
“寫完可以讓我看一遍,說不定我可以幫上什么忙。”
陳夏朝著背對著自己的安白薇說道,然后就聽見她回頭瞥了一眼。
不知道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陳夏心里暗戳戳想道。
她很快就對陳夏失去了興趣,眼神專注地開始打著草稿,在電腦上寫出一段段的文字。
斷斷續續的,陳夏實在分不出主旨是什么,而且等白薇寫完肯定也會給自己看的,也就失去了看的興趣。
房間里,安白薇一個人悶頭打字,或是用水筆在冊子上寫寫畫畫,陳夏感覺自己有些閑了。
“唔,白薇這樣的兒童都在為了夢想而努力工作呢。”
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大概是不想自己顯得那么頹廢。
說到底,他也只是依靠文化優勢投機取巧罷了。
憑借重活一世的經驗,他有把握發一筆小財,但是跨越階級什么的就不敢想了。
學習一般,前世只混了個普通本科;性格一般,表面朋友交不到幾個,知心的更不必想;能力一般,無論是自由職業,體力勞動,還是事業單位之類的大大小小工作,他都嘗試過,三十多歲一事無成。
情感經歷較為豐富,不過這也不是值得炫耀的地方;擁有技能“一眼識人”,不過無法在人生道路的關鍵節點幫助自己。
這么一想,自己好像莫名和白夜行里的銅原洋介有些相似。
“想在白天走路。”
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他倒是對自己搬運文化的行為沒有負罪感,但卻對始終背負更高榮譽的虛名感到惶惶不安。
寫出在前世就大火的書,讓藍白星的讀者也體會另一種層次的文學魅力,啟迪其他人的創作思路,文抄本身在不損害任何人的利益之下,是一件多贏零虧的事情。
“算了,想這么多干嘛,我總不能自己擁有能創作文學作品的能力吧,真要可以的話前世我還會那樣普通地過完一生么。”
又浪費了自己二十分鐘,思考一堆無用且奇奇怪怪的問題上,真不愧是我。
在床上翻了個身,像一條咸魚一樣趴著,然后蜷縮在床上,打開手機里的短視頻網站。
說起來,娛樂發展還真是快啊。
經濟和社會結構,差不多都是2010的樣子,但是文娛產業發展,已經接近前世的2020。
二次元,現充,將人割裂為兩大群體的思想精神,如此之快就萌芽了。
這也是應該有的事,隨著娛樂產業的越發向上,一些在現實社會占據中等地位之下的人,更傾向于放棄那令人不快的現實交互,而是和網絡文化構建出的精神世界共鳴。
比如,庸碌半生的陳夏,工作之余的唯一慰藉,就是去看看新番,然后趁機換個二次元老婆;或是打開起點,尋找一本打發碎片時間的廁紙小說。
他以前還買過一張櫻花海報,上面的文字劃了又劃:
我永遠喜歡一色彩羽(叉掉)青山七海(叉掉)夜刀神十香(叉掉)櫻島麻衣(叉掉)......友利奈緒
“呼!”
雙眼漸漸昏沉,意識開始脫離身軀,手機咔噠的掉在床腳。
陳夏這一次睡得昏昏沉沉。
......
“同學們好,我叫周由衣,以后的高中生活將和大家共度,請多指教!”
如同念稿一般說完了自我介紹,周由衣臉頰緋紅地走下講臺。
因為成績不錯的緣故,她被推薦進了類似學前班的地方,提前接受高中階段的學習,地點就是自己考上的本地重點高中,或者叫實驗一中。
回到座位的時候,可以明顯感覺到許多熱切的目光集中在周由衣身上。
體育課和活動課,也有許多人明里暗里的和她組隊活動。
這是很自然的,初中也是這樣。
學習任務并不重,畢竟性質只是預習高中課而已,又因為校內住宿的緣故,她的課余時間反而比初中還多。
“叮鈴鈴!!”
一個身穿黑色衛衣的男生,遞過來一把掃把:“你掃前三組,后面的我來吧。”
呼!她松了口氣。
關系陌生的時候,她不喜歡接受陌生人的善意,會覺得有壓力感。
做完工作之后,兩人合作關上門窗,離開教室,鑰匙則放在辦公室里。
到達一幢大樓的時候,大概下午四點半。
這里就是她的目標,許多間開設學習班的大教室。
樓里有文娛產業相關新人培訓班,不需要什么錢,是請一些業內知名人物做公益性質的講座,其中有關于聲樂的課。
聽說今天來的,是一位在二次元領域動漫神曲演唱出名的男性歌手。
轉交樓梯的時候,旁邊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怎么是你?”
眼前,一個黑色衛衣的男生,眼神同樣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