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黎歌離開，季川收回目光，落在季清身上。

模樣清秀的女子躺在病床上，雙目微合，柳眉間掛著憂愁

他坐在了黎歌剛才的位置上，心中更是自責，陪伴片刻之后，獨自離開。

臨近傍晚，季川再次回到了第三區的公寓，待命休整。

自從尚維夜襲后，這里一連平靜了幾天，沒有半點波瀾，整日巡邏，季川甚至都感到枯燥。

......

星期六。

季川早早就達到福利院，與莫銘堂匯合，因為今晚要前往黑市。

李行并非異能者，為了減少意外，也算作是對他的保護，所以并沒有帶著他。

院內，莫銘堂看到季川，怔了怔，隨即想起了他的來意。

不怪他記憶不好，平日里全想著搞錢去了。

他有些詫異，“這么早就來，黑市要凌晨才開放。”

季川雙手一攤，無奈道：“某人說會聯系我，但是沒有后文啊。”

“你怕我跑啊？”莫銘堂一陣驚呼，“你當我什么人啊。”

他說的義正言辭，字字真誠，季川差一點相信了。

莫銘堂將手搭在季川肩頭，神秘兮兮道:“網上的東西都弄好了?”

季川點點頭，說道:“嗯，讓治安署搞定了，如假包換。”

閑來無事，離黑市開放還有好一段時間，莫銘堂便開始介紹起黑市。

他潤了潤嗓子，說道：“要說這黑市這個地方，自從全球異變開始后，就開始有了，至于它形成的原因......”

他指了指季川，“像你這種普通人，若是受到感染，成為異能者，聯系官方，它肯定會吸納你，但如果你原本就是些無惡不作的罪犯，流亡在外，成為異能者，你會怎么辦。”

季川怔住了，這個問題他從未考慮過。

莫銘堂的聲音將他拉了回來，“所以，這就是黑市誕生的初衷，剛開始，各地區那些上不得臺面的異能者為了互相取暖，就成立的一個組織，目的為了就是保護大家的利益。”

季川點了點頭，理解對方口中所言，可又有些不解：“可如果是這樣，萬一官方獲取了黑市的組織情報，采取行動，豈不是被一鍋端？”

“所以，雖然組織的名字叫黑市，其實他的功能卻不僅僅黑市。”

季川聽的云里霧里，顯然不太理解就是這句話的含義。

“在明面上，黑市主要的作用，是為那些身份敏感的異能者提供隱藏和交易的空間，販賣各種資源，情報，一些特殊的污染物，”莫銘堂開始變得神秘起來，“但其實還有一些別的功能，”

季川眉頭一挑，示意讓繼續說下去。

莫銘堂神秘兮兮湊了過來，低聲道：“其實啊，很多時候他們的顧客很多時候會涉及到上面的人？”他抬手指了指天上。

官方?

“嗯？”這個答案讓季川有些意外。

“舉個例子，比如說你有了權，但是你快要死了，能救你的東西市面上沒有，因為律法不允許這種東西存在，你怎么辦？”

“想盡辦法找到這種東西。”季川皺眉回答道。

“所以啊，就是這么個情況，黑市的利益和這些人掛鉤，沒那么容易被端。”莫銘堂無奈道。

話糙理不糙，你不愿意做，總有人愿意做，而這就是黑市長久不衰的原因。

隨后，莫銘堂又給季川科普了一些黑市的其他知識，季川聽得津津有味。

接近凌晨，季川與莫銘堂二人出發，前往黑市。

為了隱藏身份，兩人并沒有駕駛治安署的公務車，駕駛著福利院寒酸破爛的小皮卡，而季川也是一副寒磣打扮——為了符合人設。

這車子已經不知道被轉了幾手，行駛在路上，不停發出哐哐啷啷的呻吟，都快把季川胃里的晚飯給抖出來了。

深夜里，車子就像一個小黑耗子，竄行在東成市里的歪歪扭扭的小道上。

一路上，季川看著車窗外風景，從充滿市井氣息的第三區，慢慢開始變得冷清，只能零零散散看到一點亮光，到最后荒涼凄慘，再無半點人煙。

若不是季川知道此行的目的，定然會發憷。

咯吱——

小皮卡又是一聲才叫，剎車止步。

莫銘堂向外努了努嘴，“到地方了，下車。”

季川抬頭看去，不明所以，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別說黑市，連根毛都沒有。

雖然疑惑，但他仍是跟著下車，默默跟在莫銘堂的身后。

兩人又在雜草叢生的小路中竄捯片刻，而后腳下的路開始變得平坦，不知不覺，到了一座山腳下。

而季川，在這黑夜里終于見到了活人，還是兩個。

西裝革履，健碩黝黑，大半夜兩人還戴了個墨鏡，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

四人打了照面，莫銘堂很熟練得從懷中取出一張黑卡，遞給對方。

兩位西裝男接過卡片，在隨身攜帶的機器上一刷，莫銘堂的信息就浮現，核對無誤后，便把視線移到季川身上。

季川自然沒有這種東西，雖然他沒有‘身份證’，但早已定好進入的黑市的方案。

只見莫銘堂臉上掛著笑容，熱情道：“兩位大哥，這是我兄弟，剛犯了事正在被通緝呢。”

“新人？”大晚上看不清楚西裝男的表情，但是語氣中都是質問的味道。

“對對對，我就是他的擔保人。”

“叫什么名？”

“丁一。”季川冷冷開口道。

西裝男拿出手機，竟然進入官方發布通緝令的平臺，操作一番后，竟真的搜到了名叫‘丁一’的通緝犯。

他拿著手機，在季川臉上比對半天，確定為同一人后，放行。

“進去吧。”

這就是莫銘堂的計劃，想以最快的途徑加入黑市，就是要讓他們認可你的身份。

而通緝犯，黑市來者不拒。

至于通緝令的信息，以特遣部的權利，造假完全可以操作，前幾日就已經搞定，就等著今天使用。

只見兩名西裝男各自往一側讓路，山腳下，一座石門緩緩打開。

很難想象，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如此復古的建筑，要知道這種東西只能在電影里面見到。

進入黑市。

不同于外部的荒涼，這山體內與季川的想象完全不同，讓他瞬間就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