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霍庭?今年高三,是天宇中學的學生。”
“對。”
“幾天前,老李,老杜和小碩把你從禁區帶回來的?”
“嗯。”
“為什么在那?”
霍庭沉默了片刻,隨后開口:“我不知道,我一覺醒來就在那,我也很疑惑。”霍庭不敢說謊,除卻自己可能是穿越的邪門事情以外,他老老實實回答,不敢有隱瞞。
嚴礪看了看霍庭的眼睛,沉吟了半響,“你昨晚為什么在那?”
霍庭一愣,隨口就回答:“我家住在那不遠處,那條道是必經之路。”
嚴礪的眼眸如獵鷹般犀利的緊緊盯著霍庭,緊接著又問道:“昨晚極夜,為什么在外面逗留,你知不知道很危險。”
“我、我昨天考試,考砸了,心情不好就去喝了點酒,見天色已晚,就趕著回家,昨晚、昨晚忘記是極夜。”
霍庭內心有些慌張,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極夜,要是知道怎么會不回去,若是早些回去,那人就不會救他而死,雖然昨晚的情況,就算少了霍庭,他們到最后也是難逃一死,但霍庭心里仍然覺得是他的錯。
霍庭紅了眼眶,鼻子發酸,眼看著眼淚就要掉下來,嚴礪看著一愣,隨后站起來,向霍庭遞了一張紙巾,“昨晚現場,發生了什么,你有印象嗎?”
“沒有,我...我昨晚喝醉了,頭有些暈,那些、那些怪物突然出現,后來...后來他們出現,是封先生和他的隊友救了我,他被怪物擊中胸口,是為了保護我,他、他才會......”霍庭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他還只是個剛成年的少年,在沒穿來前,就是個和平世界里的高中生,他沒見過殺戮,沒見過死亡,更沒有面臨過死亡,哪怕是在荒城里醒來的那個時候,也沒像昨晚那樣可怕。
“嗯,昨晚你看到是誰殺了那些腐鼠,還有將侍?”
霍庭擦了擦眼淚,眼睛直視,搖搖頭:“昨晚我暈了過去,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等醒來已經在這里了。”
“昨晚那么大的雷電,你沒聽到?”
“沒有,我昨晚被嚇過去了,那些怪物的攻擊讓我的耳朵嗡嗡的疼,我沒聽到。聽說、聽說還有一個人幸存,我能不能、去看看她。”霍庭顯得有些激動,他想去見她,想親口對她說聲謝謝。
“嗯,一會監察部的人過來,例行問話,問完你可以去見她。”嚴礪站起身,打開了門,門外有兩個人看樣子已經在這有些時間了。
“你們來了,他在這,你們領他過去吧。”
“是,嚴部。”
霍庭跟著那倆人離開了,緊接著嚴礪叫人過來,“去,把詢問室的監控錄像轉我這。”
......
霍庭坐在詢問室的椅子上,感覺這和警署關押嫌疑人的地方差不多,地方有點小,有些壓抑。
“霍庭,18歲,剛參加高考?”
“是”
“你別緊張,只是例行問話,你想到什么就說什么。”其中一個人態度很溫和,他撓了撓耳朵說道。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問的話來來回回的就那些,霍庭因為之前面對嚴礪這樣的人物,此刻也漸漸地平穩下來,他來來回回老老實實的回答,除卻那晚的雷電和那條夢里的黑龍,他都事無巨細的回答了,不愧是曾經的學霸,言語邏輯一絲不茍,讓人找不到差錯。
“好了,耽擱了不少時間,問的差不多了。謝謝配合!”說完,就見那平頭男站起身,和旁邊的那位黑臉有些兇的執法人員一同向他握手。
“......沒事,積極配合官方是每個市民應盡的義務,我還要謝謝你們,若不是你們保護這座城市,我們早就......”
平頭男有些不好意思,他伸出手,打開了門,然后熱情的送霍庭離開,等霍庭離開后,他臉上變的很嚴肅,對著旁邊的隊友問道:“你覺得如何?”
“看不出來,滴水不漏,但感情真摯,不像假的。”那個一臉兇悍的男人沉沉的說道。
“嗯,但是我總覺得他應該隱瞞了些事情。”平頭男摸了摸下巴沉思道。
霍庭出來后,沒有立刻去找他爸,而是在庭院的草坪上摘了些野菊,然后簡單的裝飾了一下,就去了昨晚那女人的病房。
“你好,請問病房里的楚小姐在嗎?”霍庭禮貌的朝走廊的護士詢問。
“哦,你說獵風小隊的楚衛員嗎?你是她什么人?”
霍庭一一回答了護士的話,然后獲得了信息,向401病房走去,他不知道這個護士也是之前的嚴部安排的,目的就是測試他,饒是霍庭再聰明,也沒有察覺護士話里的意思,不過還好,霍庭沒有把昨晚和夢里的那條龍的信息透露出去。
拐角陰暗處,那個護士向一個男人匯報,意思是沒發現異常。
“進。”嬰兒腔調,聲音有些沙啞,一聽就是哭了許久,聲音還有些哽咽。
霍庭拿著花,推開門,只見床上一臉蒼白,眼睛紅腫的女人頭發散亂的披在肩上,她朝霍庭看了過來,肉眼可見的驚訝,“你,是你,你來了。”
“嗯,我來了,來看看你,你還好嗎?”霍庭隨意的搬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那花,是送我的嗎?”
“嗯”說完,霍庭起身,看到桌上都是好看的鮮花,一時有些尷尬,自己的太寒酸了點,于是說道:“嗨,沒花瓶了,我這次匆忙....”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插這里吧。”女人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接著說道:“我喜歡野菊,它頑強隨意生長,你看,無論怎樣的逆境,它都能存活下去。”
霍庭沉默不語,他知道,剛剛經歷死別的她,失去隊友的心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只能默默地坐了下來,聽她陳述。
“我是去年入隊的,因為年齡小,在隊里又只是防御,沒有攻擊手段,所以經常都是他們在打頭陣,而我只能躲在他們身后,若是...若是我的防御結界能再厲害點....若是我平時再勤奮點,或者要是自己有殺招,會不會...會不會,他們...就不會死了。”
女人說著說著就捂住了臉,將頭埋在胸前,眼淚止不住的從指縫中滲出來,滴落在白色的病床上,看著被子上星星點點的水痕,他知道,她一定哭了很久。
霍庭起身,將女人抱在胸前,用手不停地在她后背上輕拍,溫柔的說道:“這不怪你,不是你的錯,你、你已經很厲害了。相反我、若不是我,封騰就不會死,若不是為了救我,他不會受傷。你們都是英雄,你們保護了后面的街道,保護了居民,我相信他們知道你沒死,會感到欣慰的。逝者已逝,活人要永記他們的意志,然后堅強的活著。”
“嗚嗚嗚...哇——”女人在霍庭的懷里哇哇大哭,哭聲從門縫飄出,回蕩在整個醫院走廊。
悲傷、痛苦、敬畏!一時間籠罩著這片病區!
“走吧!”門外的人沉默片刻,然后喚著其他人一同離開。
嚴指揮官,坐在車上,點著煙,看著手中的煙一點一點的燃盡,然后嘆了口氣,向前面的副官說道:“安排一下,讓人盯著,有情況隨時匯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