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人類說得話嗎？”

裴果果把頭一歪，露出疑惑的神情，“什么話？”

“我們的面容和人類不同，頂著現在的臉出去肯定會暴露的。”

“那就用易容術吧。”

李哼哼沉吟道：“易容不難，難就難在我們要易成什么樣的容。”

“這簡單！”她蹦蹦跳跳就來到了圍墻邊上，探出了半個身子往下看。只見她觀察了一會，把身子縮回來了。能看到她臉上一束一束的肌肉鼓動、震顫。沒過一會，就變出了一張人類的臉來。

李哼哼端詳了一眼，嫌棄地說：“鼻子高了，眼睛這么大，下巴這樣未免也太引人矚目。”

“哼！”她撇過臉去，只用了一瞬就恢復了原來的面貌。

“還是我來吧。”李哼哼兩手撐在圍墻上，極目遠望。夜雖深，街道上的活人不多，但他看得久看得遠，也是算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樣本。隨著他臉上的一陣痙攣，一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臉出現了。他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把臉抬得高高的。

“啊，是不錯啊。領隊，考慮得很周到。”裴果果附和到。

“你看我選的這張臉，皮膚不黑不白，是剛好的膚色；單眼皮，薄嘴唇，一個普通的鼻子，走入到人類中，是會被立馬被遺忘的普通的面容。”他沾沾自喜到，禁有些喜形于色，迫不及待要混入到人類當中檢驗一下效果。

“你也趕緊吧。”

裴果果自然不會把自己變得平庸。開玩笑，裴果果是誰？魔王第一軍團統帥的二女兒，下派到隊里混經歷的千金。領隊特意指派的是能力和謹慎都出了名的李哼哼。那天的任務是到一個危險等級Ⅰ的安全區域探索，可偏偏撞上了時空裂縫......

她自然懂得妥協，降到了最低的限度，在人類眼里也是絕美的，甚至因為柔和了，反而叫人感到親切。

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黑暗到黎明的轉折。從天地交接的界限開始，出來了一寸光。這光起初是含蓄的，如裹著一層布似的，不顯山不露水。但沒過幾分鐘后，這光就把一片天染的黃澄澄的。李哼哼和裴果果并肩站著，癡癡地望著人類每日都習以為常的景色。這里不是魔族大陸，終日瘴氣彌漫不散，始終感覺到壓抑。人類世界的日出，有一種無比開闊希望。他們不自覺都產生了一種情愫，在心里默想到：“是不是留下來...不回去了...也可以。”但誰也沒有挑明了說，只是心情復雜地對視了一眼，然后再把臉轉了過去。

但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從剛剛那人類嘴里說出的，人類種群里一個龐大的分支——打工族，等這陽光把腳下的大陸徹底照亮的時候，就將傾巢而出。而他們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