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過來了,江斯年邪笑著說:“好久不見啊許少爺,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京北了。”
“江斯年,這么多年,你還是改不掉亂伸手的習(xí)慣,怎么,我離開京北后,沒人教你該怎么做人,現(xiàn)在急著貼上來,是想讓我給你點(diǎn)顏色看看是不是?”
自從許黎羽大學(xué)畢業(yè)后接手家里的部分生意后,江斯年處處跟他作對,雖然對他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傷害,但許黎羽比誰都清楚,咬人但不疼的狗才是最該提防的道理。
“那就要更憑本事了,許黎羽,可千萬得看好腳下的路,不要一個不小心,摔得再也爬不起來了。”
江斯年一邊說,一邊用探究的眼神給林南初來了個上下掃射,看到許黎羽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心里那點(diǎn)隱秘的成就感被滿足了。
不等人反應(yīng),達(dá)到目的的江斯年瀟灑地轉(zhuǎn)身離開了,他甚至邊走邊格外張揚(yáng)的沖著旁邊看戲的打招呼,吊兒郎當(dāng)且不可一世。
“這是什么人?”
少不了要打交道的,還是提前從許黎羽知道點(diǎn)底細(xì)才行。
林南初湊過去,在許黎羽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輕地問他。
“就是我的仇人,”許黎羽暗自下定決心,等下次見面,一定要在江斯年成千百倍的討回來,“反正你以后見到他,記得躲著走,越遠(yuǎn)越好。”
“江家的私生子而已,再怎么樣也翻不出別的花樣!”
一向懂得察言觀色的林南初看出他心情不好,聰明的沒選擇繼續(xù)追問,而是善解人意的主動繞開這個話題。
“生意上的事解決完了嗎,突然過來找我,會不會不太好?”她剛剛看到許父朝著他們這個方向看了好幾眼。
許黎羽親眼目睹自己的老婆差點(diǎn)被居心叵測的人搶走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生意不生意的。
他伸手幫林南初把披肩整理好,嗓音微啞的應(yīng)道:“沒事,你一個人待著也無聊,我跟你做伴。”
林南初不太自在的輕咳一聲,在眾目睽睽下跟男人挨的這么近,對她來說也是新奇的體驗(yàn)。
“喲,你們感情很好嘛,黎羽,真就這么定下了?”
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傳來,林南初順著聲源看過去,就見到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女人。
她約莫著有一米七,穿著定制的禮服,波浪大卷懶懶的披在肩上,除了“美”,林南初大腦空白到想不出來其他的詞來形容。
好漂亮,這個人是誰?
許黎羽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他繃著臉,語氣不善的說道:“你怎么過來了,小姑姑?”
小姑姑?
那應(yīng)該就是許家這邊的親戚了,林南初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按理來說關(guān)系這么近的親戚,她該知道才是,可是奇怪的是,許黎羽從未提起過這個“小姑姑”。
“小姑姑好。”很有眼力見的林南初同學(xué)立馬跟著他問好。
黎溫“嗯”了一聲,再次問了許黎羽同樣的問題。
“真就是她了,你確定了嗎?”
“小姑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爸在那邊,你有什么事自己去跟他說。”
直覺告訴他,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奇奇怪怪的,而且多半是家事,她著實(shí)不方便摻和太多。
于是她輕微的扯了下許黎羽的袖子,“不要這樣,很多人看著呢。”
黎溫也笑了,甚至還有心思跟林南初開玩笑。
“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壞脾氣,準(zhǔn)確來說,許家人都是這個脾氣。”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看向遠(yuǎn)方,“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可惜他早就不在了。”
“不要再說了,都是死人了,還要一直提嗎,小姑姑,趁早向前看,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說到某個人,許黎羽的情緒激動起來,他雙眼發(fā)紅的瞪著女人,渾然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和激動。
誰都有資格說起他,除了她——這個毀掉他一生的人。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誰讓你是我侄子呢,你的話,我總是要聽的,對吧?”
女人收回剛剛那副悵然若失的深情,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兩個人,感嘆道:“這么看來,你們還算般配的,只是對于小姑娘來說,會讓她有點(diǎn)辛苦呢~”
本來就是云泥之別的兩個人,走到一起也是需要耗費(fèi)很大的勇氣的。
自從得知她跟許黎羽訂婚的消息后,不少人明里暗里提醒她,嫁到許家是她的福分,她該跪在地上好好的磕幾個響頭!
這樣的話聽久了,她甚至生出了從未有過的自卑。
林南初聽明白她話里的意思,機(jī)械的搖了搖頭,“不辛苦,這都是我該做的。”
看著她這憨樣,黎溫還怎么忍心說狠話,她瀟灑的背過身,一邊揮手一邊豪爽的說道:“那就祝你們幸福!”
被她這莫名其妙的操作驚到了,林南初頂著一頭問號跟還處在氣呼呼的狀態(tài)的許黎羽說話。
“你這小姑姑,還挺有個性的,哈哈哈。”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無論她跟你說了什么,都別放在心上。”
想到那件事,許黎羽最后還是沒能說出再狠的話,這么些年,他們之間的親情和恨意,早就被消耗殆盡了。
“好……我記住了……”
林南初悄悄在內(nèi)心腹誹,今天來一趟京北,搞半天原來是給黑名單進(jìn)貨來了。
先是一群陰陽怪氣的女生圍毆她,接著江斯年跑來搭訕,現(xiàn)在甚至又冒出來一個“小姑姑”,不愧是大家族,仇家就是多。
許黎羽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別扭的作出解釋,“我們家內(nèi)部還是很和諧,只是今天湊巧而已,讓你看到這些不好的東西。”
“沒什么不好的,正好給我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絲趣味性。”林南初無所謂的朝著她眨了一下眼睛,好像真的對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許黎羽的心臟在這一刻突然不可控制的瘋狂跳動起來,無論發(fā)生多少戲次,林南初好像都能無條件的包容他全部的狼狽。
“走,”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我?guī)闳€地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