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
閆盂走出門外,閆申面色難看,道“你怎么看”
坐在旁邊的那人苦惱的搖了搖頭,先生,你去查查顧毅什么背景,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是清晨,“早啊,姐”
“你不是說要去見官家嗎,快把衣服換了,穿成這樣像什么樣子”
“讓他等上幾天也是可以的”顧毅莞爾一笑道,“你知道你點(diǎn)名要見的是誰嗎”
“知道”
顧枕擔(dān)憂的搖了搖頭“既然是有求于人,就要有像樣的態(tài)度,不可意氣用事,沖撞了人家,人家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畢竟是官家人……”顧瑤一邊幫他整理內(nèi)襯一邊有條不紊的嘮叨著
“我知道”
顧枕點(diǎn)頭“明白就好,不要惹禍,快去快回,家里還有活要干”
顧毅點(diǎn)頭卻沉默不語,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轉(zhuǎn)身穿過街巷走向了知府
顧毅上一世親眼看著一個個的親朋好友死在自己面前,這一世他毅然決定踏上了與上一世一樣的路,不同的是這一世的顧毅多了分堅(jiān)定褪去了從前的懦弱,顧毅一身白衣在喧囂的街巷穿插,在蕓蕓眾生之中顯得格外不同
顧毅記得在自己勢力剛壯大不久,還沒在朝堂站穩(wěn)腳跟,就迎來了屠殺,而閆府正式其中之一,雖然顧毅對閆家沒什么好感,尤其是閆家二子,但顧毅希望可以在離開之前能夠讓閆府給自己的阿娘和姐姐多一份庇護(hù)
終于到了知府,看見氣派的府邸,顧毅面露鄙夷的神情,也許是上一世的經(jīng)歷所致,讓他對這這十分的抵觸
顧毅叩動門鈸,一位看上去年邁的老仆打開大門,老仆用深邃空洞的雙眼上下打量著這個立在身前的男子
老仆開口“進(jìn)來吧,老爺?shù)群蚰愣鄷r了,隨我來便可”
兩人一路上沒有過多的言語,沉默的走過彎彎繞繞的長廊,最后站在房前不遠(yuǎn)處,向顧毅說道“老爺就在書房內(nèi),你直接進(jìn)去便是”
老仆說完轉(zhuǎn)身走去,顧毅推開門,書房里全然不似外面,給人一種沉重嚴(yán)肅的氣氛,與外面的溫和春光相比這里多給了他幾分冷冽
顧毅靜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站著,而面前這人也是對自己熟視無睹
顧毅知趣的一拜
只見眼前這位知府大人仍蹙眉的坐在那里批改文書,漫不經(jīng)心道“坐吧”
閆恒用復(fù)雜的眼神打量眼前的男子,“顧毅?”
“是”
“你費(fèi)盡心機(jī)見我所為何事?”
顧毅猶豫了一下,閆恒說道“既然我給你這個機(jī)會,就不要浪費(fèi),這里就你我兩人,有什么話說便是”
顧毅道“我確有一事要求大人出手”
“說”
“我想通過你的手進(jìn)入北疆的軍隊(duì),不知大人可否答應(yīng)我的請求”
閆恒瞬間警惕起來,很顯然顧毅這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哦想托我的手進(jìn)軍方嗎?”
隨后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你是誰那哪方勢力的,太子黨羽,陛下直屬還是……奸細(xì)?”
顧毅笑道“大人,我想你恐怕比我還要清楚,我是誰”
這句話顯眼給閆恒帶來了不小的沖擊,但轉(zhuǎn)瞬間就讓閆恒起伏的內(nèi)心歸于平靜,這不免讓他懷疑到有勢利要滲透到北疆的軍方
閆恒首先想到顧毅會是太子手筆,太子這幾年一直暗在中向軍方滲透勢力,其實(shí)也只不過是皇帝陛下的默認(rèn)罷了,估計(jì)也是讓未來的這位君主對軍隊(duì)多少要有些了解,不僅對軍方,還有各個方面都有些涉及
不然這位太子殿下繼位后卻變成了一竅不通的愣頭青就成了大魏的一大笑柄
只不過陛下在軍隊(duì)這方面一直把控的比較嚴(yán),幾十年來座位上的那位皇帝陛下對軍隊(duì)的控制已經(jīng)達(dá)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果各地一旦有所動作,那陛下那御案上一定擺著加急送來的第一份消息……也只有太子有如此能力,不過相比太子而言較但他更怕的是另一種可能
閆恒的直覺告訴他面前這人很不簡單,如果把他放進(jìn)去,不敢想那樣會有什么后果,是整個軍方系統(tǒng)崩潰,還是兵變致使北疆的將士將矛頭直指帝都,當(dāng)然這些子虛烏有的想法閆恒也只是想想,不過閆恒就連想想都要冒冷汗
顧毅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閆大人,您多慮了”
閆恒一哼,心想“如果我想的不多,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堆白骨”
顧毅接著說道“這是一份機(jī)會,一份活下去的機(jī)會,大人可信”
閆恒沒有著急拒絕,而是饒有興趣的反問道“哦,相信你我便能活下去?”
“笑話”
顧毅的臉上仍然保持著那股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顧毅知道不會憑幾句話如此輕松的讓閆恒幫助自己,說道“不知道到閆大人是否知道這朝堂的大勢?”
閆恒說道“朝堂分為幾派黨羽,其中屬二皇子,太子黨派勢大,其余勢弱,無力與其爭搶那個位子,朝堂局勢復(fù)雜,其爭斗更是日益激烈……”這些局勢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所以閆恒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了出來
顧毅說道“那皇帝陛下呢,面對這種局勢他是怎么做的”
“削弱打壓太子之外的其他勢力,增長太子勢力,讓太子登基,那這又如何?
歷朝歷代慣用的小手段罷了”
“歷代的地方官員都要經(jīng)皇帝之手,由皇帝任命”顧毅說道,“你不覺得這是一場皇帝陛下的一手好棋嗎?”
閆恒聯(lián)系剛才顧毅說過的話,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渾身冒冷汗,皇帝陛下這是要除掉對自己不忠的棋子,而太子就是導(dǎo)火線
顧毅面不改色,接著說道“我猜你是……太子黨羽”
閆恒有些震驚震驚但隨即就冷靜了下來,心中滿是疑問
“這也是很好猜的,只要稍微聯(lián)想一下就不難猜到,背地里你是太子的人,明面上是陛下的直屬一派,比如說上一任知府的離奇死亡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陛下絕不容許有人能夠背叛他,而他卻這樣做了,結(jié)果顯而易見,一夜之間知府上下全部悄無聲息的死亡,理由是毫無由頭的一場大火,泯滅了所有痕跡”
閆恒震驚的聽著顧毅的猜測,“但這卻是明面上的,太子一派才是你所依靠的,你說呢閆大人”
閆恒嚴(yán)肅道“休要胡言亂語,我閆恒忠心于陛下,忠心于大魏……”
顧毅急忙停止閆恒慷慨激昂的誓言,道“我知道閆大人有愛國之心,不過說到底只是你的一己私言,陛下會相信嗎?”
那與太子的暗中往來又算什么,雖說你們之間往來的痕跡被抹除了,但不免會留下蛛絲馬跡,如果在陛下鏟除異己時太子會念在你誓死效忠的份上出面幫你一把?說出來這會是天下間最荒唐的一大樂事
顧毅看閆恒還是不為所動,顧毅道“陛下想要攬權(quán),必然會對身邊有二心的人徹底鏟除,而且已經(jīng)開始對你有疑心了,不是嗎”
“空口無憑,說再多的也是無用,這是你手底下的謀士暗自送往京都的信封,你自己看看在做決斷,小忙換條保命的后路還是很值得的”顧毅起身將紙條遞給閆恒
閆恒看后心頭一顫,有個謀士幾年前毫無征兆的投入自己門下,從閆恒曾查過他的身份,卻沒有查到任何有關(guān)他的信息,那時候他就有所猜疑
閆恒不想要在狡辯什么,說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顧毅對他也是同情,上一世他記得閆申被太子當(dāng)成了傀儡,當(dāng)做對抗二皇子的擋箭牌,背叛了陛下而身死,還背負(fù)了個不忠不義的罵名,明明為大魏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忠臣,卻落了那樣一個悲慘的下場所以他想幫閆府脫離困局同時在自己走后能夠?qū)胰硕嘈┳o(hù)持,雖然顧毅對閆家二子有些厭惡,但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見顧毅有意遮藏,閆恒也不好過多尋問
顧毅見閆恒有所動搖“打消陛下疑慮的最好方法就是顯現(xiàn)出對陛下的忠心”
“助我進(jìn)北疆的軍方,我有辦法幫你取得陛下的信任”顧毅嚴(yán)肅的說道
“北疆軍方很難進(jìn),如果被查出來那將會是滅門的重罪,我不可能拿我全家的命做賭注”
“我明白,最近邊疆戰(zhàn)事吃緊,征兵的文書很快會下來的,征兵可以很好的掩蓋過去,到時你把我歸到黃琦的部下只管明目張膽的做,用你的手段把我這個在正常不過的草民送進(jìn)去,應(yīng)該沒什么難度”
閆恒眼皮子抖動,心想“有哪個正常人有你這心機(jī)”但又一想如果他不算正常人,自己是什么,“老狐貍”嗎?那魏朝的那些權(quán)臣算什么,陛下呢?嘴角微微上翹,像是在嘲諷似的
另外給我送幾箱金銀珠寶,至少要在明面上要糊弄過去,不讓他人知道這次的面談的目的,家境貧寒,想找你借點(diǎn)錢花花,不過分吧
閆恒嘴角牽動心想“雖然這是個好想法,不過這也是你計(jì)劃中的一環(huán)吧”閆恒對此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照做的份”
其實(shí)他很想知道為何顧毅很執(zhí)著的想要進(jìn)入軍方,還是黃琦的部下,這讓他有所好奇,不過顧毅既然不想說,那他也不好多問
見顧毅故意遮掩,閆恒也不便多問,如果真如顧毅所說的那樣,幫了顧毅還能夠給自己留下一條后路,這買賣還是很值得的
顧毅躬身道“那在下這就退下了”
閆恒突然叫住顧毅“慢著”
閆恒的表情溢于言表但還是咬牙對顧毅說道“家中二子所做之事我已知曉,犬子無教,我已經(jīng)讓他面壁思過去了,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顧毅笑著陪笑道“閆大人這是說的那里話,小大小鬧而已,閆大人若實(shí)在是在過意不去的話可以多送點(diǎn)錢財(cái)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