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報告味同嚼蠟
- 卡牌!偶像?奧特曼?!
- 摩卡咖啡杯
- 6277字
- 2024-10-02 19:51:41
“電離子沖擊在一瞬間撕破海面,撞擊在某處無人島上炸裂出即便是在數海里外監察的艦船也清晰可見的碎石粉塵。洶涌的海浪攜卷著孤島碎裂的殘塊敲擊著艦船的船壁,為了有效在近幾十年內不斷出現的生物災害中保全船體及設備人員安全,世界駐守在海洋的防衛部隊艦船不但更新換代了艦載裝備,就連船體材質也在聯合合作分析某生物災害中所采集的金屬礦物材質后進化為了這種模仿金屬生物皮質的類鋼鐵堅韌材料……”
報告被撕成幾塊塞進腳邊的垃圾桶里,中年男人的吼聲即便是在隔音辦公室外也能聽見;“這是寫分析報告!不是讓你這個笨蛋寫什么網絡小說!”約莫著又是十幾分鐘的臭罵,一個戴著大圓眼鏡的姑娘委屈著抱著文件夾從辦公室出來,從她胸前與來往工作人員顏色略微不同的通行證不難看出她只是剛才入職到此處不久。
和許多選擇到新都闖蕩的年輕人一樣,姑娘起初也抱著想要在自己憧憬的領域貢獻出自己的力量、若是可以,跟隨一個德高望重的領導,能夠在這一領域發光發熱也是極好的;但生活總是如此,在自己所擅長的生物災害殘本研究所工作五年后,這個年輕有為的姑娘便莫名其妙被調到了這處,又更加莫名其妙地被分配到了這個性情暴躁得像是保持了十幾年更年期的老禿頭手下做事,盡管這是許多研究部基層工作人員都拼命想要擠入的災害研究防御機構——【消防隊】。
“小百合,”一名工作人員從身后叫住了埋頭往前的姑娘,她抽過姑娘懷里的文件夾,簡單過目一遍后將隨身公文包塞給了還沒反應過來的小百合,“這次只是犬司布置的假性案例分析,你不必抱有太大的壓力,這份報告你也不必過多反省,比起以后數據錄入,這樣的假性案例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姑娘抱著公文包愣愣點頭,大圓眼鏡后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斷眨巴著,好像還沒從委屈里走出來;像是不忍繼續被這樣的眼神繼續盯著,工作人員別過頭指了指小百合懷里抱著的公文包,“這個是需要你明天去進行現場監督的實驗機構建設材料,明天去之前務必好好準備,時間地點都在里面了,好好加油吧。”說著,工作人員拍拍小百合的肩膀離開了。
還只是早上八點,陸續便已是有人到了現場排起隊,身上被汗浸濕的痛衣以及掛在脖子上的應援毛巾都無不釋放著對偶像的熱愛;看著傳來的現場視頻,肯特緩緩吐出一口氣,混沌的眼皮終于是睜開;抬起頭,列車提示電子牌上還有兩站才將到達本次的目的地——EZUTAMICYO。
肯特打開與導師的LINE聊天,往上翻去老舊的歷史——“肯特,許久不見,近日生活還好嗎?下個月(9月20日早9點)有政府邀請合作的特殊機構建筑項目,作為學術參考希望你可以安排時間參加。(附:地址為968-0481 FUKUSHIMAMINAMIEZUTAMICYOU1815-2)”
確認了兩三眼目的地導航沒錯后,肯特回復了尚未發來的現場視頻,比起偶像演出,這次導師邀請的現場實踐顯然更為重要,雖然肯特也是很想在下午四點演唱會開始前趕往現場,但不濟本次現場實踐考察時間就連自己的導師也沒有得到消息,于是肯特也只得放棄了極限趕往演出的想法。
還記得最初來到新都那段時間,肯特語言還算過得去,因此許多在出發前在視頻網站上所看見的一些麻煩并沒有發生在肯特身上;但一路順風的路上突然遇到磕磕碰碰往往會不知道如何處理,即便是一些麻煩瑣事;肯特一帆風順的異地生活持續了五六年,在最初的語言學校他結識了來自異國的喬,兩人雖來自不同國家,但卻因為喜歡同一偶像歌手成為了朋友;仿佛也是命運的注定一般,喬在語言學校畢業后也順利進入了某國際機構工作,在今天,踏入這處仿佛遺跡般被保護開發的空間中,見著作為接應人員前來的熟悉朋友,肯特方才認出了許久尚未遇見的老友——巴利·喬·馬克西姆·馬克斯。
“許久不見!”喬像是早已得知肯特將會前來,他抄著一口帶有獨特口音的語言向肯特與同行人員表達了歡迎,在帶領眾人的時候湊到肯特旁邊對他說出了這句話;“你之前所說的工作就是在【消防隊】建造部工作嗎?”肯特的確是帶有震驚,比起自己畢業后跟著大學導師進行項目研究,喬這樣直接對接他國重要機關職務的人簡直難說是和自己是一個層級;“不,我在自己的國家就已經在這一方向有過一些建樹了,不可以和你講是因為當時我們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所交集,你應該明白的朋友,有的事情不可以和別人講。”喬回答了肯特的問題,“不過我當時看見建筑設計第二負責人是你的時候真的十分高興啊!”
肯特也有些欣喜,但當著這么多人還是有些許尷尬,若不是導師與其他幾位負責人走在后面商議著事情,肯特或許也更不好意思回應性格熱情的喬。
“不好意思,馬克西姆先生,”一名負責人叫住了帶路的喬,“請問這處設施原本是什么作用?我們在此之前并沒有收到這個地方原作用,這樣對后續主體結構改造或許會有一定的影響。”負責人走上前將平板上工作部公布的文件遞到喬面前,希望得到喬的回應。
“不好意思,無可奉告。”回答那位負責人的僅是這短短一句,喬對于這個問題被要求保密,向這位負責人說明緣由后取得了這位負責人的理解,不過性格熱情的喬也不介意在保密信息以外的信息上提供一些無關緊要的“傳聞”。
“【神的七日】,應該是這個詞。”喬繼續帶領大家往隧道內部走去,“這里原本只是這個國家一處再平常不過的山中縣城罷了,不過大家也明白,生物災害出現后也沒什么不可能對吧;在災害后續清理中,在這個地方發現了十分稀有的那種……那種【無法被清除】的生物災害殘留物。”
“這種東西的確十分少見。”肯特的導師也感到贊同,不過作為建筑設計教授的他卻也對這樣的生物災害也略有了解,這讓肯特也對自己的導師有了新的認知;“據我所知在馬克西姆先生的故鄉也有三處這樣的【無法清除】生物災害殘留吧,為什么馬克西姆先生會被派遣到這里?”
“這個原本也是不可以講的,但是一會咱們也需要見相對應的設施,所以提前講一些也沒有關系。”喬帶領眾人坐上升降臺前往地下更深層,“就如我所說,這樣的【無法清除】生物災害殘留的確稀少,但具有活性的生物災害殘骸卻是在整個世界都十分少見,這也是本次建筑設計的核心部分,也是需要各位考慮設計建筑結構中最需要分析計算的限制部分。”
“原本負責這部分設計工作的應該是——萊圖,萊圖·瑟維爾。”肯特的導師打斷喬的話,“但是大家應該知道,在此之前在新都國會議事堂前發生的候選人刺殺事件中,被攻擊的第二目標人物就是這位萊圖,萊圖·J·瑟維爾。”
肯特記憶起導師所說的這位萊圖瑟維爾,那是一位杰出工程師,但也不僅限在工程設計方面有所成就,被評為百年來為世界進步做出巨大貢獻的人物,在領導人競選環節即便是選擇出現在公眾場合,這就已經是足以吸引世界媒體爭相報道的新聞;萊圖致力于生物科技研究及新生物科技工程開發等一系列新時代出現開發潛力極深的領域研究,在世界著名的【生物災變】中也是萊圖的研究才得以順利將吞沒整片內海的災變生物滅殺,此項技術也在這之后的數十年內在生物災害防御方面有著巨大的作用;就是如此出色的天才科學家,在那一日被襲擊者重傷,雖沒有媒體報道,但根據各方面傳出的視頻,這位已是暮年的老人在一聲槍響后便倒了下去,盡管遠處拍攝的視頻模糊,但這件事仿佛是被人們公認一般——萊圖先生在領導人刺殺事件中已是遇害。
“萊圖瑟維爾,是的,原本負責本次項目設計的的確是萊圖先生,但各位也應該知道,很不幸,萊圖先生目前還在保密醫療期間,要來到現場負責工程建造那是不可能的。”喬接話,“所以本次工程需要幾位先生配合,當然了,本次工程內容還請不要透露外界,當然了,這也是我們的職業基本素養對吧。”
地下空間出奇的大,干燥但流通的空氣中夾雜著某種化學試劑的特別味道,伴隨著深入,耳旁排風管道的扇葉運轉聲也逐漸沒去。隧道兩側還堆放著各種蓋著防塵布的裝置物資,看似好像匆忙搬運過來并沒有時間整理。在邁入緩慢打開的鐵隔離門前,肯特在無意間瞥見一角未被帆布遮蓋的配置上露出的標識;那黃色圓圈露出藍色一角的標志,肯特覺得眼熟,但并沒有放在心上。
隨著深入,眾人隨身的設備都陸續發出了震動,原本以為只是消息的肯特在掏出手機后卻見屏幕上提示出數條意義不明的亂碼,當然了,其他幾位同行者也是如此。“各位并不用擔心,這表明我們進入了活性范圍,因為這里地質被污染產生的特殊性質幾位未經處理的電子設備幾乎已經沒有什么功能了。”喬舉起自己的手機,上面的屏幕和幾位一樣被黑白閃爍的數列代替。
這次的出席所感受到的遠超出了肯特的預期,即使是在親身經歷了那場昏紅世界中對天空巨大白色球體的絞殺與夜晚不可思議巨大機器人的圍追后,現在所面臨的不常現象也讓他心有不安。
手機傳來消息的提醒,抬眼望了眼來信,在鍵盤上敲擊的手指停頓下,將手邊處理的文件放下,戴著圓眼鏡的姑娘起身面對來客。“您舟車勞頓辛苦,我是負責本次工程本方監督的石川小百合。”圓眼鏡的姑娘深鞠一躬,再一次面見眼前的來客。
“石川小姐,萊圖科技也很期待與您【消防隊】的首次合作,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摘下墨鏡,即便是早已收到通知,但實際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也不免得讓小百合渾身下意識一顫;眼前的男人在摘下墨鏡的剎那面部像是一層蒙蓋著的模糊被揭開,這墨鏡而去的模糊下,展現在這個姑娘面前的,是一顆黑色金屬般兩根手腕粗細扭曲在一起的啞光物質、該是面部的部分被不斷規律閃爍的長跳黃色晶體所覆蓋的怪異頭部。
“感謝您的鎮定,石川小姐,”眼前這個宇宙人一般的生物也不知是從那閃爍的黃色晶體何處發出的聲音;“就像是初次發現別的人種一樣,將眼光放寬,對于咱們來說不過也就是不同人種的存在罷了,就當我是外國人就好。”像是有意安慰眼前的姑娘,所謂的“外國人”遞出自己的名片——【萊圖科技技術執行——彌賽亞·萊圖】
澎湃的海浪不斷拍打著山崖下的礁石,在那圣火還尚在的時代,原始部族在面臨海洋帶來的惡劣天氣無法做出更加有效的自我保護,于是為了平復精神上的傷痕,逐漸地,信仰誕生了。最初的信仰或許是一個由彎彎曲曲線條圍繞著圓形組成的形象——那是帶來溫暖的太陽;又或者是一大片白色顏料刷出的一大片豎著的白條——帶來火焰的閃電;在海洋裹挾的島嶼上,這群原始的人類所崇敬的卻是一個他們某代人親眼所見口口相傳而下的,足以與未知自然抗衡的巨大神明。
“信仰的力量是強大的。”彌賽亞對小百合說著,在不斷閃爍的黃色晶體上,小百合像是窺見了萬千歷史長河中的一刻,“在面對無法抗衡的力量時自然會誕生撫慰精神的良藥,對你們來說,這樣平息數十年的瘟疫如今又再次出現,萊圖先生曾經作為人類的一員,也想要做出他的貢獻,這也是我們合作的契機。”
街道在巨大怪獸的腳步下不斷震顫,即便是平時也得仰望的百貨大樓在現在怪獸的身邊也像是模型一般大小;驚慌奔跑的人群中,一個相貌英俊的青年逆著人群朝著怪獸沖去,青年從懷里取出幾乎不可能裝得下的黑色裝置,憑空變出藍色晶體魔方后操作一番,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下一刻,渾身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巨大英雄降臨在怪獸面前迅速擺出標志架勢,勢要與眼前的怪獸搏斗一番。
這樣純粹的英雄劇情可以將簡單的英雄憧憬種在觀眾心中,彌賽亞與小百合長達三小時的對話中小百合明白了自己所要在這一計劃中所執行的角色。若是在舊時代,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幼稚得不可理喻的天方夜譚,但在如今展現在基地建設眾人面前的東西卻是足以讓他們的認知再次顛覆。
當幾人勉強走出建設基地已是傍晚時分,此時的肯特已經饑餓得沒有力氣去回想今日所見的一切,想到自己在兩天的調理后再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尤其是還需要面對無數次那地下的東西,他便感到生理性的惡寒與惡心。同行的人也并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但作為年長者的體面,導師以及幾位稍微年長的合作者并沒有像肯特一樣狼狽,但從大家麻木甚至是帶有一絲隱藏不了的扭曲表情不難看出他們在精神上受到的沖擊并不少于年輕人。
“您的意思是要靠民眾的信仰轉化成某種能量然后筑造一個屬于我們人類的英雄?”小百合問道。“是的,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東西并非是片面的,奇跡并不只是降臨在了你們身上,”彌賽亞回答,“我的故鄉也曾遭受瘟疫,得益于祂的奇跡,我們有了喘息的機會,但是很慚愧,我們的野心太大,我們不應該覬覦無法掌握的資源,這也是導致我的故鄉覆滅的原因。”
“但你的故鄉在此之前發現了足以證明的數據,在被毀滅前將這些東西交給了你。”
“是的,但并不只有我,我們幸存者還有很多,我們希望在這些遭受瘟疫的星球上傳播我們曾經研究的數據,我們認為即便是我們的文明被毀滅,如果我們曾經做出的努力能對其他同樣遭受無妄之災的文明有所幫助,那么我們的犧牲也并不是毫無價值。”
“抱歉彌賽亞……先生?那么為什么將這些講給我聽?我也不過只是……只是一個普通的職員罷了……”小百合拘謹地捏著手里的筆,她仿佛在眼前這個并不是人類的存在身上感受到了親切,這樣的話也在不經意間脫口而出。
“因為這不是什么需要隱藏的事情,想要合作就不能將話藏起來,不直率的合作只會造成誤會,希望我們以后的合作也能像今天這樣直率交流,好嗎石川小姐?”彌賽亞閃爍的黃色晶體不斷湊近小百合,就在小百合愣怔得不知所措時,彌賽亞抽出夾在筆記本中的一張卡片——【異常生物研究院研究員——石川小百合】。
“下次見面希望您可以不要忘記交換名片,這是你們最基本的禮儀,希望您不要忘記,石川小百合小姐。”彌賽亞將名片交到小百合手中,細長漆黑的手指在名片的【異常生物研究院】一詞上敲了敲——“您的名片該更新了。”
夜幕中,肯特與導師找了一處快餐廳坐下,兩人相顧無言,好像誰都不愿意再提起今天的事情,但氣氛尷尬下,導師還是隨意開口搭話:“肯特,最近還可以嗎?休假時間有去什么有意思的地方玩嗎?”肯特只是隨意回應著:“嗯嗯……還可以,之前去了幾次喜歡的偶像的演唱會……”
“偶像演出?說起這個,我家的小子一直以來的玩伴倒也是想當偶像,”導師在手機上翻找起什么,“肯特你說說偶像這樣的職業怎么樣?我這把年紀的老東西也想和你們年輕人打成一片……哈。”
屏幕上是渾身掛滿應援谷子面露尷尬的男孩——印著偶像名字的鴨舌帽、搭在脖子上的應援毛巾、身上印著偶像繪畫抽象圖案的痛衣,以及雙手捏著五六根應援棒,身上挎包也掛滿了印著偶像寫真的吧唧;全副武裝的男孩和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孩。
“這是……”肯特看著照片里的男孩,想到平時自己去參加應援演出會不會也是這樣的造型;“這是我家小子,旁邊那個就是他想當偶像的玩伴,兩個人關系可好了。”
肯特似乎有印象,照片里孩子應援的偶像他也在X上見到過,旁邊華麗的女孩應該也是在模仿偶像的穿著打扮。
“最近兩個孩子又開始喜歡這個偶像了,”說著,肯特導師向后翻相冊將熟悉的圖片放在肯特面前,“你看看或許你也知道。”
“AOYAMA……”肯特念出圖片上宣傳海報一樣穿著的女偶像的名字,“難道您的孩子也是她的粉絲嗎?”肯特像是找到了共同好友,一下子打起精神看著導師。
“啊,你知道啊!那就太好了,其實是我家小子的玩伴喜歡這位小姐,但是好像是因為這位小姐還唱了我家小子喜歡的什么動漫的主題曲所以他才開始喜歡的……好像叫——宇宙新英雄。”導師開始在隨身的皮包摸索,“想送孩子點東西,肯特你幫我看看這個怎么樣。”
說著,導師從皮包里摸出自己的皮夾,皮夾里抽出一張做工精美的卡牌,而只是那卡牌邊框出現時,肯特便已是知道那是自己極其熟悉的卡牌;導師把卡牌擺放到桌面上,那卡牌金屬的邊框反射餐廳的燈光給自己鍍上一層閃爍的橙光,光滑的卡面保護下有著金色彩粉筆簽名的“AOYAMA”字樣。
但吸引肯特眼球的并不只是那道金色的親筆簽名;畫面仿佛一束綻放的玫瑰,但就像是【萊布西魯】那張卡牌一般,肯特只是稍微偏偏頭,在不同的光照下,卡面的玫瑰卻又頓時發散出無數的血管——暗藍細長密集,暗紅粗壯;看似玫瑰卻又是一顆偽裝成鮮花的心臟——【阿爾忒麗婭】這張卡牌的名字這次卻是隱藏在了金色簽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