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鬼怒寺沖出來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顏色。攝影社的成員們一個個臉色慘白,心跳仿佛要從胸腔中躍出,紛紛停在寺廟外的石階上喘息。他們的呼吸急促,額頭冒著冷汗,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逃脫。
石田翔太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他顫抖著雙手,掏出手機,迅速撥通了家里的電話。“媽,我馬上回去……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他話語中的緊張溢于言表,根本無法掩飾剛才的恐懼。掛斷電話后,他連頭也不回,直接朝著地鐵站的方向飛奔而去,仿佛身后有什么無形的怪物在追趕他。
“我……我也要走了……”北村翔瞥了一眼玲奈,見她沒有阻止,便匆匆跟著石田翔太的步伐跑向了地鐵站。藤井美咲則在一旁瑟瑟發(fā)抖,拿起手機試圖給家里人打電話,但手指一直在鍵盤上顫抖著按錯號碼。她最終也放棄了,轉(zhuǎn)身匆忙離去。
陸鳴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同學(xué)們一個個離去,心中的不安感揮之不去。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向鬼怒寺的方向,寺廟的大門依舊緊閉,厚重的石墻將里面的黑暗隔絕開來,仿佛那里面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玲奈,我們也……”陸鳴轉(zhuǎn)過頭,想對身旁的玲奈說些什么,卻看到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玲奈的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和茫然,仿佛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fù)過來。
“玲奈?”陸鳴輕聲喚道,試圖喚回她的注意力。
玲奈這才回過神來,她努力擠出一個微笑,但嘴角卻在不自覺地抽動。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卻讓她感到無力。作為攝影社的部長,她理應(yīng)在這個時候展現(xiàn)出冷靜和決斷力,但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實在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圍。
“我……我沒事。”玲奈勉強回應(yīng),聲音卻有些顫抖。
陸鳴默默點了點頭,知道玲奈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適合多說什么。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只剩下了他和玲奈,以及站在不遠(yuǎn)處的山本。山本正焦急地看著手機,顯然在等家里人來接他。
“我們先等警察吧,這里暫時安全。”陸鳴說,聲音平靜,但心中卻依然無法平復(fù)剛才的恐懼。他決定讓自己忙碌起來,至少這樣可以暫時忘記那些令人不安的事情。
他開始收拾大家留下的垃圾和設(shè)備。攝影社的成員們在慌亂中丟下了許多東西,飲料瓶、零食袋,還有一些攝影器材散落在地上。陸鳴一一將這些東西撿起來,放進(jìn)自己的背包里。雖然這些瑣碎的工作并不會讓他完全平靜下來,但至少給了他一種掌控感,讓他不至于陷入恐懼的深淵。
就在陸鳴收拾完最后一件設(shè)備,準(zhǔn)備將背包拉上時,他突然想起了進(jìn)門時看到的那個老人。那個在鬼怒寺出入口守著的老人,此刻該在哪兒?陸鳴猛然抬起頭,朝寺廟大門望去。
出入口的老人不見了。
不僅如此,原本只是半遮掩在老人臉上的那張報紙,此時竟然被完全展開,緊緊貼在了窗戶上。報紙表面看似普通,卻散發(fā)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那種感覺讓陸鳴不寒而栗,仿佛有什么無形的力量在暗中窺視著他們。
“玲奈,你還記得那個老人嗎?”陸鳴低聲問道,目光依舊鎖定在那張緊貼窗戶的報紙上。
“老人?”玲奈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是的,剛才我們進(jìn)來時,他還在門口的。”
“他現(xiàn)在不見了。”舞的聲音也有點發(fā)抖。
玲奈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那張緊貼窗戶的報紙,眉頭不由自主地皺起。“我們……最好別再接近那座寺廟了。”她喃喃道。
就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警笛聲,幾輛警車迅速駛?cè)牍砼峦獾目盏兀靷兛焖傧萝嚕殖质蛛娡埠透鞣N設(shè)備,迅速圍住了寺廟的入口。
“誰報的警?”一名年長的警察走到玲奈面前,眼神中帶著職業(yè)的嚴(yán)肅和警惕。
“是我,”玲奈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們在寺廟里拍攝時,突然發(fā)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我們的一名成員進(jìn)了那邊的禁地,然后就聽到了他的尖叫聲,但之后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一股紅色的霧氣彌漫了出來。”
警察的眉頭皺得更緊,顯然對她的話感到不解。
“所以他人呢,他叫什么名字?”
“藤原健桑,我們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他。”說著玲奈露出了愧疚的深情。
他看了一眼寺廟的方向,又看了看玲奈和陸鳴,“你們先待在這里,不要亂跑。”說完,他揮手示意手下的警察開始調(diào)查。
幾名警察迅速拿出了一些奇怪的設(shè)備,朝寺廟方向走去。陸鳴注意到,那些設(shè)備中有一種類似探測儀的東西,正在發(fā)出微弱的嗡嗡聲和藍(lán)色的光芒。雖然他看不懂這些裝置的具體用途,但直覺告訴他,這些設(shè)備絕非普通的探測器。
“那是什么?”陸鳴低聲問道,目光緊緊盯著警察手中的裝置。
“應(yīng)該是某種……探測器吧。”佐藤舞猜測道,語氣中帶著疑惑。
過了片刻,幾名警察從寺廟的方向快步走了回來,其中一人神色凝重,顯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們要進(jìn)去處理,你們幾個先離開這里。”帶隊的警察對玲奈他們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是,我們的朋友還在里面……”玲奈試圖爭辯,但警察擺了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們會處理的,”警察的語氣堅定且冷靜,“你們現(xiàn)在回家,待在家里,等我們聯(lián)系你們。你們不適合再留在這里。”
說著不容抗拒的拉起了警戒線。
他們在警察的護(hù)送下,匆匆離開了鬼怒寺。陸鳴回頭看了一眼,看到那群警察手中的探測器依舊在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和嗡嗡聲。寺廟的輪廓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格外猙獰,仿佛隱藏著某種難以捉摸的恐怖。
回家的路上,空氣依舊沉悶,玲奈和陸鳴都沉默著,沒有人開口說話。
“玲奈,”陸鳴終于打破了沉默,低聲說道,“你覺得……健還會回來嗎?”
玲奈的步伐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悲傷和無奈,“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平安無事。”玲奈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無奈和疲憊,顯然她也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剛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噩夢,令人難以相信卻又無法忽視。
陸鳴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他隱隱有種預(yù)感,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不會就此結(jié)束,這只是一個開端。
那個紅色的霧氣,消失的老人,奇怪的警察裝置,這一切都像是謎。
“或許我們真的應(yīng)該聽陸鳴的,去的路上就勸阻過我們。”舞低聲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后悔和恐懼。
“是啊……”玲奈輕聲回應(yīng)。
作為攝影社的部長,她覺得這件事她要承擔(dān)責(zé)任。
回家的路上,三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東京的夜晚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降臨,街道上的燈光漸次亮起,然而這份夜色并沒有帶來任何安寧的感覺。相反,隨著天色的漸漸暗淡,那種壓抑和不安感也在他們心中愈發(fā)濃烈。
回到家后,陸鳴無言地坐在床邊,腦海中不停回放著白天發(fā)生的一切。盡管他感到極度的疲憊,但內(nèi)心的疑慮和恐懼卻讓他難以入睡。
他拿起床頭的手機,盯著屏幕發(fā)呆,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鬼怒寺的那張緊貼在窗戶上的報紙,和那一片詭異的紅色霧氣。
想了想,撥通了玲奈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