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堂,地下基地
通道之中,一道粉藍身影正以驚人的速度急速穿梭著。青年身材修長,宛如挺拔的松柏,渾身散發著一種無可匹敵的王者氣勢。他身著一套閃耀著璀璨光芒的玫瑰金色龍甲,龍甲上鑲嵌著細膩的龍鱗紋路,每一片鱗甲都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甲胄的肩部與胸口處鑲嵌著金色的龍紋浮雕,顯得威嚴而神圣。他的頭部戴著一頂精致的頭箍,頭箍中央鑲嵌著一顆閃爍著彩金色光芒的龍首寶石,仿佛蘊含著天地間的精華。
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柄黃金龍槍,槍身流轉著金色的光芒,槍尖處隱隱有龍影盤旋,仿佛隨時能撕裂空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展開的三對彩金色龍翼,每一片龍翼都如同水晶般剔透,卻又散發著金屬般的質感。龍翼輕輕扇動,帶起一陣陣彩金色的光暈,仿佛將周圍的空間都染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
憑借著自身恐怖的實力,藍發青年在這條通道內可謂是一路暢行無阻。他的步伐輕盈而矯健,仿佛整個空間都無法對他構成絲毫阻礙。槍芒一點,所過之處,竟給人一種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輕松感覺。這令人震撼的一幕,正是由王冬兒和王秋兒共同施展的武魂融合技——命運之光輝!
當兩人的魂力相互交織在一起時,瞬間綻放出一種絢麗奪目的玫瑰金色光芒。這種奇異的色彩如夢似幻,充滿了神秘的力量。王秋兒化作的玫瑰金色龍甲,完美地貼合在王冬兒的身上,賦予他無與倫比的防御力與力量。而王冬兒的自然龍神蝶武魂則化作了三對彩金色的龍翼,每一片龍翼都如同藝術品般精致,卻又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威能。
此刻,王冬兒的實力因為得到了靈明二老的幫助而有了極大的提升,已然暫時突破到了封號斗羅的級別。正因如此,他與王秋兒之間的武魂融合狀態也能夠維持更長時間。兩人的魂力完美融合,仿佛化身為一位降臨人間的龍王神祇,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盡管王秋兒目前的實力僅僅停留在六環魂帝層次,但她血脈之中蘊含著獨特的命運之力,而這恰恰是王冬兒兒所急需的關鍵因素。兩者相輔相成,使得她們的武魂融合技發揮出超乎想象的威力。
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命運之光輝干凈利落地一槍擊中了最后一個看守者的要害部位。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那名看守者轟然倒地,再也沒有了動靜。
隨后,左手握拳狠狠地轟擊在了最后一扇厚重無比的合金大門之上。只聽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那扇堅固異常的魂導合金大門瞬間被炸得粉碎,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飛濺開來。
在彌漫的煙塵之中,命運之光輝緩緩地走了出來。他那英俊絕倫的臉龐此刻顯得格外凝重,額頭上中央位置的命運之眼正微微睜開,從中散發出一抹淡淡的瑰金色光芒。這光芒雖然并不強烈,但卻給人一種神秘而又至高的感覺。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前方那片廣闊無垠的倉庫空間里。在那里,可以看到十六枚巨大的九級定裝魂導炮彈被分門別類、整整齊齊地安置著。每一枚炮彈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仿佛它們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可怕力量一般。
王冬兒深知,這些炮彈一旦爆炸,其威力絕對足以將整個明都的中心地帶夷為平地,甚至還會波及到更遙遠的區域。因為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從這些炮彈內部所蘊含的能量波動看來,它們就像是一頭頭正在沉睡中的蠻荒巨獸,只要稍有不慎,便會立刻蘇醒過來,并張開血盆大口無情地撲向自己。
此時此刻,那些九級定裝魂導炮彈以及周圍各個區域的操作臺上,無數的儀器設備都在不停地閃爍著詭異的紅色光芒,同時還伴隨著陣陣急促而又繚亂的滴答聲。這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死亡的倒計時一般,讓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通訊裝置刺耳的警報聲在走廊中反復回蕩,冰冷的機械音不斷重復著“非法闖入者清除程序啟動”。王冬兒蹙起眉尖,赤瞳泛起冷光,手中黃金龍槍驟然化作一道金色閃電,將嵌在金屬墻壁里的擴音裝置絞成漫天光屑。
或許是被她們先前制造的爆炸擾亂了防御體系,亦或是命運之力在暗中庇佑,整座明德堂地下實驗室的魂導屏障竟處于半癱瘓狀態,沿途僅存的五六個高級魂導師剛舉起魂導射線槍,瞳孔中就倒映出彩金色的龍翼殘影。
每當有殺意鎖定她們,王冬兒額間的頭箍龍首寶石便會泛起漣漪般的金光。那些裹在銀白防護服里的魂導師們,有些人的輪廓被鍍上猩紅血光,有些則籠罩在柔和的月暈之中。
黃金龍槍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瑰金龍甲折射著魂導燈管的冷光,三對彩金龍翼掀起的颶風將合金地面犁出深深溝壑。
槍芒如流星般貫穿敵人要害時,她甚至能看見命運絲線在虛空中寸寸崩斷——那些注定要沾染血腥的因果,正在被黃金龍槍的鋒銳逐一斬滅。
碎散的魂導器零件叮叮當當落在地面,龍首裝飾在肩頭發出清越的威吟。他們踏過滿地晶瑩的魂導碎片,彩金羽翼在身后拖曳出星沙般的光痕,宛如執掌命運的神明正在巡視自己的領域。
十六枚足有三人高的暗紅色炮彈懸浮在十六座魂力拘束場中,表面蝕刻的魂導矩陣正吞吐著不祥的血芒。王冬兒的瑰金戰靴碾過滿地電子元件殘骸,額間命運之眼迸發出的金光如同刺入黑暗的楔子,在炮彈外殼上鑿出蛛網般的裂紋。
“時不我待…”他低語時,喉嚨里滾動著青銅鐘鳴般的回響。纏繞在龍翼末梢的彩金光粒子突然沸騰,化作千萬條半透明的命運之線扎入十六枚魂導炮彈中——每條絲線盡頭都系著末日般的爆燃景象。當第一縷金線纏上炮彈的瞬間,王冬兒感覺自己的脊椎仿佛被塞進了這些魂導炮彈的核心,劇痛沿著龍鱗紋路在鎧甲下炸開。
精神之海掀起猩紅的浪,王秋兒的虛影在識海中央抱膝而坐。她黃金龍鱗化作的裙裾正在片片剝落,露出下面蒼白的皮膚。“冬兒,繼續下去的話,你會被因果反噬成塵埃的。”
她的警告裹挾著龍族的密語,每個音節都在王冬兒的視網膜上灼出血色銘文。但王冬兒只是將黃金龍槍倒插進地面,任由黃金龍槍中的龍魂啃噬自己燃燒沸騰的魂力。
第二枚炮彈的拘束魂導術式開始龜裂,王冬兒嗅到了硫磺與融鐵的氣息。命運之眼淌出的金血順著臉頰因猙獰而誕生的溝壑滴落,在金屬地面蝕刻出銜尾雙龍圖騰。
他看見二十分鐘后這些炮彈會在明都的地下發芽,隨后破土而出,綻放出血肉薔薇,看見最中心的金屬建筑在八千度高溫中瞬間汽化,看見自己的六翼龍翅在沖擊波里碎成星塵。
“給我...斷開啊!”嘶吼聲驚起了沉睡在鎧甲中沉睡的龍魂精魄。第三枚炮彈內部傳來一絲玻璃破碎的脆響,纏繞其上的猩紅因果線突然繃斷,飛濺的魂導殘片在王冬兒臉上割出細小的血痕。此刻他背后浮現出巨大的金銀巨龍虛影,首尾死死纏繞著對方同樣龐大的身軀。
當第四枚炮彈的魂導矩陣開始運轉時,王秋兒的嘆息化作金色精神力潮汐撲向王冬兒龜裂的精神之海邊緣。她的龍甲在王冬兒肩頭浮現出細密裂紋,就像被孩童暴力扯壞的提線木偶。“你總是這樣...”她的低語裹著龍族古老的悲傷,“聽見世界在哀嚎,便要假裝自己是救世主。”
彩金龍翼突然展開到極致,王冬兒將嘴角溢出的金血抹在黃金龍槍的逆鱗紋路處。研究所內懸浮的魂導炮彈此刻在他眼中變成了纏繞生命的荊棘——每折斷一根毒刺,就有新的因果之刺扎入他的魂核。
在第四枚炮彈終于化作流光沒入頭部魂骨時,他身后的龍翼已經瀕臨破碎,身形更是不受控制的踉蹌著單膝跪地,同時也發現自己正在粒子化的指尖,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鉛筆畫。
這是分身瀕臨崩潰瓦解的前兆,同樣也表示著武魂融合技即將解除。
魂導拘束場的警報聲在第四枚炮彈消失的瞬間轉為凄厲的哀鳴。剩余十二枚暗紅巨卵表面的魂導矩陣開始同步脈動,如同十二顆即將爆發的星辰。王冬兒的指尖還殘留著粒子化的光塵,那些逸散的粒子正沿著龍甲紋路向上侵蝕,在玫瑰金表面蝕刻出蛛網狀的裂痕。
“冬兒,夠了!”王秋兒的龍吟鎮壓住王冬兒皸裂的精神之海中掀起的滔天巨浪。她的虛影正在褪去黃金色澤,露出下方布滿裂痕的琉璃之軀。當王冬兒試圖將命運之眼轉向第五枚炮彈時,龍翼末梢的彩金翎羽突然崩碎,化作漫天星屑——這是武魂融合技即將解體的征兆。
研究所拘束場穹頂開始坍縮,王冬兒踉蹌著將黃金龍槍刺入地面。槍柄上盤踞的龍魂正在哀鳴,他看見自己映在炮彈外殼上的倒影:玫瑰金面甲破碎處露出蒼白的皮膚,六翼龍翅如同被酸雨腐蝕的彩繪玻璃。第五枚炮彈的因果線突然反噬,纏繞在他脊骨上的猩紅絲線驟然收緊,在龍甲上勒出深可見骨的凹痕。
“還能...再切斷一根......”他的聲帶里混著金屬摩擦的雜音,粒子化已經蔓延到手肘。當命運之眼迸發的金光觸碰到第五枚炮彈的瞬間,拘束場的地板突然化作流沙,十二枚炮彈同時綻放出血色光輪。王秋兒的嘆息化作實質化的黃金鎖鏈,強行拽著他后撤三步。
精神之海里下起金色的雨,王秋兒從背后環住少女的身軀。她的龍角正在融化,金液順著王冬兒的脊梁滲入那些因果反噬造成的傷口。“看看你的手。“她引導著王冬兒抬起正在光塵化的右臂,“每個你想拯救的人,此刻都化作壓垮你的沙粒。“
通道出口的應急燈在百米外閃爍,王秋兒強行接管了融合技的控制權。十二枚炮彈在他們身后懸浮升空,拘束環接連爆裂的火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通道壁上——那影子是殘缺的龍與折翼的蝶。王冬兒最后回望時,看見自己的粒子化左手指尖穿透了炮彈外殼,卻再也不能握住任何東西。
當第一枚炮彈的倒計時歸零時,王秋兒的黃金龍甲徹底包裹住王冬兒逐漸透明的身軀。彩金龍翼撕開空間躍遷的瞬間,王冬兒在劇烈扭曲的視野中看見明都的黎明——初升的朝陽正被十二輪血色日輪取代,那些日輪上浮現的,正是他沒能斬斷的因果鏈環。
“對不起……”
他無法拯救所有人,龍翼振翅的轟鳴吞沒了王冬兒壓抑的嗚咽。在他們身后,被血光染紅的天空正在綻放戰爭薔薇,而王冬兒粒子化的左手,終究沒能抓住任何一片墜落的花瓣。
當第一縷毀滅之光刺破地殼時,高空中王冬兒的頭部突然迸發出翡翠色星輝。自然治愈頭骨在分身體內發出異世精靈龍的悲鳴,八道碧綠色的魂力聚合封印從他腳下沖天而起,在漫天血光中化作通天徹地的翡翠巨樹。光明龍王的烙印在他脊梁上蘇醒,液態日光順著龍翼紋路奔涌,將正在消散的粒子化身軀強行凝結成水晶雕塑。
左眼是神圣的光明璀璨,右眼是自然的綠意盎然!身后是參天的生命古樹虛影,他將要借助這股力量,去盡力抵消毀滅力量的吞噬。
“以龍神分化血脈為引——”王冬兒破碎的聲帶震動著龍族古語,額間命運之眼噴薄出的金光與翡翠巨樹交融,在明都上空織就覆蓋百里的因果羅網。每根金線末端都系著正在奔逃的居民,老者銀白色的發梢,少女飄散在熱浪中的朱砂色發帶,甚至是街角蜷縮的孩童攥著的破舊布偶。
十二輪血色日冕在地平線上同時綻放的剎那,王冬兒的六翼彩金龍翅轟然炸裂。數以萬計的光鱗裹挾著命運祝福射向四面八方,每片龍鱗沒入生靈眉心時都會浮現銜尾雙龍印記。正在粒子化的左手死死扣住黃金龍槍,槍尖挑起的不是鋒芒,而是從翡翠巨樹根部涌出的生命長河——他要為這些祝福爭取哪怕千分之一秒的先機。
然而毀滅的潮汐來得比預想中更加暴烈。第一波沖擊震碎翡翠巨樹的根系時,王秋兒化作的玫瑰金鎧甲正片片剝離,露出下方王冬兒的白皙皮膚。第二波熱浪吞噬了三分之一光羽,被祝福的人們在金色輝光中汽化成塵埃。當第三波能量漣漪撕開周圍所有異空間裂隙時,王冬兒看見自己瞳孔中的倒影:頭箍上的彩金龍形寶石正在蒸發,龍翼殘骸如同燒焦的蝶翅,而貫穿脊柱到胸前的因果反噬裂痕里,正涌出黃金般璀璨的血液。
當第四波沖擊波撕開護身屏障時,王冬兒染血的指尖突然刺入自己額間。命運之眼迸發的金光中混入了翡翠色星焰,玫瑰金鎧甲從肩胛處開始龜裂,六翼龍翅殘留的彩金翎羽逆著重力向上飄散——這是強行解除武魂融合技的征兆。
“精靈與光明龍裔之證,自然庇佑!”他的嘶吼震碎了方圓十米內所有崩落的空間裂縫,強行將它們穩定下來。插入眉心的三指勾住自然治愈頭骨的邊緣,翡翠色魂火從七竅噴涌而出。頭骨剝離時發出的碎裂聲如同冰層下遠古巨龍的哀鳴,王秋兒化作的黃金龍甲正片片剝離,露出下方王冬兒兒那布滿裂痕的身軀。
王秋兒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見的是王冬兒量將一塊翡翠般的頭骨按向自己胸口。她的身體化作液態金光滲入頭骨裂隙,精靈龍圖騰突然活過來般纏繞住她的靈體。當毀滅狂潮吞沒最后三片自然龍神蝶翼殘骸時,王冬兒用牙齒咬住正在消散的左手,抬手硬生生將承載著第二精神之海的頭部魂骨從分身頭部扯出——飛濺的碧金色血液在虛空劃出一道瑰麗無比的軌跡。
“不會讓你死的……”被毀滅潮汐吞噬前的剎那,王冬兒的臉上突然浮現出釋然的笑紋。她用僅剩的右手將頭骨推向霍雨浩所在的方位,瑰金龍甲在沖擊波中碎成基本粒子。自然治愈頭骨表面的精靈龍圖騰突然睜開第三只眼,裹挾著王秋兒化作的金色流光,穿透了被王冬兒穩定的空間裂隙。
——明都城郊邊界處
當第一波沖擊余波掠過城郊時,霍雨浩的靈眸武魂已經超越極限自動鎖定了三十二公里外的明德堂區域。他看見翡翠巨樹如同被戳破的水泡,數以萬計的光塵在猩紅天幕上劃出放射狀裂痕——那是王冬兒最后的魂力軌跡,每粒光塵里都封印著未說出口的告別。
人形魂導器的生命維持系統發出刺耳警報,這表示宿主的生命狀態極為危險,霍雨浩卻斷開了神經傳導術式。他打開艙門任由席卷過來的余溫灼燒皮膚,因為唯有真實的痛楚能證明自己還活著。視網膜上殘留的精神成像里,王冬兒被毀滅之力吞噬前的0.03秒,唇角似乎揚起了熟悉的弧度——那個總帶著三分狡黠的笑,此刻在毀滅之光中顯得如此圣潔。
“她選擇了燃燒力量封印。”天夢冰蠶的聲音像隔著深海傳來,“看見那些翡翠色星環了嗎?每個環都封印著精靈龍的十萬年級別的靈力。”
第二波沖擊將霍雨浩掀翻在焦土上,冰帝自動護主施展魂骨技能,冰皇護體。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就汽化成蒼藍霧靄,此刻他距離爆炸范圍不是很近,所以危險程度并不高。他機械地爬向爆炸中心方向,指甲縫里塞滿結晶化的魂導合金碎屑。靈眸武魂穿透沸騰的能量亂流,瘋狂掃描著每粒飄散的光塵——直到瞳孔滲出血淚,視野里鋪滿跳動的噪點。
當翡翠巨樹在第四次沖擊波中徹底被吞沒時,霍雨浩的咽喉突然發不出聲音。他發現自己正在無意識重復撕扯頭發的動作,左手指節因過度用力刺破掌心,滴落的血珠在灼熱地面燙出焦黑的孔洞。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某種更尖銳的虛無正在蠶食他的靈魂。
“啊!!!冬…兒!!!”霍雨浩的嘶吼聲響徹天地,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他的身體劇烈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會支離破碎。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那被摧毀的翡翠巨樹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刺痛著他的心。
此時此刻,他的世界仿佛徹底崩塌,曾經的希望與美好瞬間化為泡影。他的靈魂仿佛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讓他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冬兒,冬兒啊!”他的聲音已經沙啞,卻依舊不停地呼喊著,仿佛只要他不停下,冬兒就會回到他的身邊。
他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在這片廢墟中橫沖直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冬兒,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雨浩!”天夢的呼喚裹著極致的寒意刺入識海。霍雨浩茫然抬頭,看見自己映在魂導器裝甲上的臉:被血污覆蓋的面容上,那雙總是跳動著計謀的靈眸,此刻如同熄滅的恒星。
霍雨浩的臉色蒼白,眼中卻滿是堅定。他知道,王冬兒兒就在那里。他不能丟下她,絕不能!
他的膝蓋重重砸在焦土上,人形魂導器關節處迸濺出火星。連續十七次超負荷短距離空間跳躍讓他的視野布滿血霧,每次呼吸都像吞下燒紅的刀片。身后明都的爆炸正在吞噬周圍空間,漆黑的裂痕如蛛網般在他頭頂蔓延。
“冬兒...等我...”
嘶啞的呼喚混著血沫滴落,他徒勞地抓向虛空。人形魂導器胸甲突然崩裂,露出內部霍雨浩正在滲血的皮膚。一天前與冬兒臨別時,即使情況不是很樂觀,但他的眼神中依舊充滿了愛意和不舍。
那時的他,還滿懷期待地與冬兒約定著未來,可如今,一切都已破碎。他的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但他的意志卻支撐著他不肯放棄。
他回憶著冬兒的一顰一笑,那溫柔的眼神,那甜美的聲音,此刻都成了刺痛他心靈的利刃。他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試圖用身體的疼痛來減輕內心的煎熬。
金光刺破硝煙時,霍雨浩恍惚看見海神閣的晨霧。
沉香氣息裹著溫暖魂力拂過傷口,白發老者虛影懸在半空,衣袂翻涌如當年指導他修煉時的模樣。穆恩指尖亮起的光暈里,一塊碧綠頭骨正在浮沉,表面流轉的翠金色紋路刺痛了霍雨浩的瞳孔。
“老師——”
少年突然發出困獸般的嗚咽,指甲摳進焦土。那塊翡翠般的龍形魂骨他再熟悉不過,每道紋路都刻著冬兒施展自然龍神蝶時的軌跡。爆炸氣浪掀起的碎石劃過臉頰,他卻感覺不到疼——心臟位置的空洞正在吞噬所有知覺。
“是我,雨浩。我會去帶回冬兒。”
穆恩的聲音依舊帶著為他和冬兒授課時的從容,虛影卻泛起漣漪。他揮手布下金色屏障,毀滅風暴撞在上面迸濺出恒星湮滅般的強光:“之后你就先將王秋兒帶回星斗大森林去……”
霍雨浩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驚喜交雜的復雜情緒。他的嘴唇顫抖著,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老師……真的是您?您不是……”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霍雨浩的眼眶中滾落,他想要沖上前去,卻又害怕這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老師,我好想您!”霍雨浩的聲音充滿了激動和依賴。
穆恩眼尾笑紋堆出一絲熟悉的溝壑,指尖金光在霍雨浩眉心繪出玄奧符文:“這副老骨頭能撐到現在,可多虧冬兒那丫頭。”
他虛化的袖口突然凝實,輕輕拭去少年眼睫上的血痂,“現在還不是敘舊的時候,你必須盡快離開這里。明都的災難已經無法避免,而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者轉身望向正在湮滅的明都城墻,空間的裂紋在他瞳孔里折射出萬千金線:“看見那些發光的裂痕了嗎?每道都是冬兒燃燒命運之力爭取的時間。”
他握住霍雨浩顫抖的手,將某樣溫暖物件按進他掌心,“當黎明刺破永夜時,帶著這個去海神閣找小桃——這是我答應冬兒的。”
霍雨浩的心中猛地一震,姐姐怎么會回來?難道是冬兒的原因,都是為了他嗎?原來,在他所不知道的角落,冬兒一直默默地付出著,并不比他少。
想到這里,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他點了點頭,低聲道:“我明白了,老師。可是……冬兒她……”說到這里,霍雨浩的聲音再次顫抖起來,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冬兒她現在到底怎么樣了?她燃燒了分身的力量,不知道會遭受怎樣的后果?老師,您一定要救救她!”
霍雨浩的眼神中充滿了祈求與急切,他緊緊地盯著老者,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一絲安慰和希望。
穆恩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霍雨浩的肩膀:“放心吧,冬兒不會有事的。你們很快會再見的。”
話音未落,穆恩的身影便逐漸消散在金色的光芒中。霍雨浩的心中涌起一股不舍,但他知道,自己必須離開。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幫助冬兒的能力,他要變得更強,不惜一切代價!
他轉身看向明都的方向,眼中滿是堅定:“冬兒,等我!我一定會站在你的身邊!”
——回到爆炸的中心,明德堂
血色日輪將天空撕開四道巨大的裂口,明德堂的廢墟在能量潮汐中浮沉。曾經深埋地下三百米的魂導實驗室群,此刻像被孩童掀翻的蟻巢般裸露在地表,合金穹頂熔化成液態金屬沿著裂縫流淌。空間法則在這里呈現出詭異的結晶態——懸浮的碎石維持著爆炸瞬間的散射軌跡,某位九級魂導師未設計完成的魂導術式正以磷火形態在虛空中燃燒。
灰袍之下的穆恩視線在焦土上掃視著,金色波紋蕩開處顯露出更可怖的真相。結晶化的巖層下涌動著暗紅色巖漿,數以萬計的生靈被高溫封印在固態空間里,保持著仰天哀嚎的姿態。四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的余威仍在啃食時空結構,地面每隔幾秒就會浮現出新的黑色裂痕——那是空間壁鐳被燒穿后露出的虛無深淵。
在這充斥著死亡氣息的廢土之地,卻有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綠意。那是一株身長不過三米的樹苗,在這滿是毀滅與絕望的環境中,頑強地探出了頭。它那嫩綠的葉片上還沾著些許塵埃,卻依然散發著微弱但充滿生機的光芒。
這一絲綠意仿佛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與周圍的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它的存在,讓人們在這幾乎令人窒息的絕望中,看到了一絲生命的可能,感受到了哪怕在最殘酷的環境下,生命的力量也依然能夠破土而出,綻放出屬于自己的光芒。
穆恩也憑借這絲生命氣息成功地找到了王冬兒所處的方位。他心中同樣暗自感嘆:“不愧是小莊耗費了半輩子心血才凝聚而成的力量,也因此護住了他的弟子!”
此時的生命之樹盡管體積大幅縮小,但它所蘊含的能量卻變得愈發凝練堅實。那繁茂的枝椏和龐大的樹冠宛如一層堅不可摧的護盾,將王冬兒緊緊地包裹在其中。而在王冬兒身旁,一左一右分別守護著精靈龍和光明龍王,他們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
身著一襲灰色長袍隱藏身份的穆老眨眼間便移動到他們的位置。精靈龍和光明龍王也是第一時間察覺到是穆恩的到來后,稍微松了一口氣,隨即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修復王冬兒這具分身的損傷之上。
只見生命古樹那如同蛛網般密密麻麻的根系源源不斷地釋放出耀眼奪目的翡翠色強光,這些光芒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一般,能夠迅速將周圍空間中彌漫的毀滅性力量吞噬殆盡,并通過一系列復雜的轉化過程,將其化為濃郁的生命力量融入王冬兒體內,再度散發開來。
雙眸緊閉的王冬兒兒面色蒼白如紙,她不時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會吐出一連串鮮紅欲滴的血珠。這些血珠并沒有直接掉落地面,而是被周圍破敗的空間之力托起,懸浮在空中。
與此同時,令人觸目驚心的一幕展現在穆恩眼前——王冬兒兒的后背脊椎處竟然布滿了一道道猙獰扭曲的血色紋路,這些紋路猶如一條條貪婪的毒蛇,瘋狂地侵蝕著她的身體。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周圍那充盈著勃勃生機的生命氣息,兩者相互交織碰撞,產生出一種極具視覺沖擊感的景象。
“每一道毀滅之輪都宛如一座巨大而神秘的能量熔爐,它們處于一種奇特的疊加狀態之中,由冬兒作為它們之間的平衡點,竭盡全力地維持著與這些龐然大物之間微妙的魂導共振。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所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一旦她的精神波動無法完成持續共振,那么剩下的那八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將會在瞬間同時爆發!”靈老簡單的說明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那些尚未被引爆的炮彈依然在不斷地滲出讓人心悸的紫霧,仿佛是來自地獄深淵的氣息。透過朦朧的霧氣,可以清晰地看到炮彈外殼上那令人膽寒的圣靈教噬魂紋章,它如同惡魔的標記一般,昭示著這場災難背后隱藏的邪惡勢力。可是事已至此,再去追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無論是圣靈教精心策劃的陰謀,還是其他原因導致的這一切,無可否認的是,正是唐門的幾個人引發了這場可怕的災難。
“二位難道沒有嘗試勸說她放棄嗎?要知道,試圖拯救所有的生靈本來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況且,前面四重強烈的沖擊已經使得明都中心地帶那些魂力低微的居民遭受了滅頂之災,許多人當場喪命,即便有幸存者,也大多身負重傷、生命垂危。”穆恩面色凝重地說道,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王冬兒兒身上,心中充滿了憂慮和無奈。
“這孩子太過執拗了!原本這件事壓根兒就不該由她來承擔責任嘛,況且那些人嚴格說來,可以算得上是你們原來那三大帝國的侵略者的家屬呢。既然他們都已經注定命喪黃泉了,那我可沒覺得有啥值得惋惜的。”
光明龍王一臉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他可不是人族,而是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龍族王者,自然難以做到像人類那樣心懷憐憫之情。
聽到這話,穆恩沉默片刻后緩緩說道:“我去找她談一談。”
盡管他內心并不同意光明龍王所說的觀點,但他選擇不去反駁對方。畢竟對于并非同族之人而言,彼此之間的心性終究有所差異。要知道,無論是光明龍王也好,還是精靈龍也罷,他們真正在乎的唯有王冬兒一人而已,至于其他的人類,確實跟他們毫無瓜葛。
就在一人一龍交談之際,一條無形的精神觸手也順著穆恩的精神之海悄然伸展開來,并準確無誤地點在了王冬兒的額頭之上。
在那個地方并沒有所謂的精神之海存在。畢竟眼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僅僅只是王冬兒的一具分身罷了,所以在她大腦所處的位置,充其量也就是擁有著一處專門用于存儲自身意識以及精神力量的特殊空間罷了。
穆恩踏入王冬兒精神空間的瞬間,二十七個棱面同時映出他年輕時的眼睛。那些懸浮的透明晶體像是被凍結的時光,每一塊都在折射王冬兒的成長經歷——九歲在昊天宗覺醒雙生武魂時爆發的能量潮汐,十歲時與精靈龍簽訂契約,十一歲進入史萊克學習,十五歲時被困龍谷將近兩年的時間,十七歲在魂師大賽上誤殺參賽選手后獨自消化愧疚。
“老師也認為我該放棄?”?
少女的聲音從棱鏡迷宮的盡頭傳來,帶著玻璃碎裂的清脆回響。她的精神體蜷縮在六邊形光柱中央,手腕纏繞著半透明的絲線,那些絲線穿透三百六十塊棱鏡后延伸向虛空,每根都浸泡在血色的光芒里。
穆恩的皮鞋跟碾碎地面凝結的冰晶,這個動作讓整個空間開始下墜。他們腳下突然裂開漆黑的深淵,無數雙蒼白的手從地縫里伸出,指尖掛著銘牌——都是被王冬兒續命過的生命體,此刻卻像腐爛的水母觸須般腫脹發亮。
“這取決于你自己。”?
穆恩掏出鍍銀懷表,表盤背面刻著史萊克初代院訓。他彈開表蓋的剎那,所有抓向王冬兒的鬼手突然停滯,表盤投射的光束里浮現金色文字:“是否承認自己無法成為救世主。”
纏繞著王冬兒的絲線突然繃緊成豎琴琴弦,奏響的音符化作金色鱗片切割空間。那些鱗片在撞上棱鏡時折射出可怕的未來圖景:被她救活的老者用輻射變異的手臂掐死孫女,本該死于第四波沖擊的少年成為新戰爭領袖,襁褓里吸吮著她翡翠色生命力的嬰兒正在長出龍類豎瞳。
“可他們向我呼救,我做不到熟視無睹…”?
少女的指甲刺破掌心,血珠懸浮成微型星圖,“就像兩年前被困在龍谷孤立無援的我一樣。”
光明龍王的身影在棱鏡矩陣中重組,黃金豎瞳里流轉著星爆般的紋路。祂的龍爪按在王冬兒兒肩上,這個動作讓整個空間泛起銅褐色銹跡:“聽到求救聲就伸手,是人類最大的傲慢,對生命的傲慢。”
龍尾掃過的棱鏡突然鍍上黑紅色,映出王冬兒未曾見過的真相——那些向她求援的傷者瞳孔深處,都跳動著掠奪生命力的幽火。
穆恩突然折斷懷表指針,尖銳的金屬斷裂聲讓所有血色棱鏡炸成齏粉。紛飛的玻璃碎屑中浮現出二十八年前某個雨夜:一百來歲的他在天魂帝國撿到黑發的棄嬰,嬰兒吮吸他染血的手指時,眼瞳里流淌著的紫金色光芒。
“這是張樂萱師姐?”
“所以老師,你救過她的命。”?
王冬兒的命運絲線突然全部轉向,不受控制的纏繞住穆恩正在虛化的手腕,“現在卻要我看著他們死?”
“那時候我給了她選擇。”?
穆恩扯斷纏在腕上的絲線,斷口處迸發的不是血而是光,“現在輪到你了。”
空間開始坍縮成莫比烏斯環,所有棱鏡沿著環形曲面無限復制。王冬兒看見自己的倒影在每塊鏡面里做出不同抉擇:左側的她被絲線瘋狂的纏繞束縛,右側的她斬斷所有羈絆,而正前方的倒影正把絲線全部松開。
光明龍王突然發出青銅編鐘般的恢弘笑聲,白金龍爪撕開空間夾層。八枚定裝魂導炮彈的虛影在裂縫中顯現,彈體表面跳動著倒計時紅光:“冬兒,錯誤的選擇,會讓結果變得更加糟糕——”
王冬兒那長密的睫毛忽然輕微顫動了一下,這個細微的變化讓穆恩想起少女在獲得海神傳承讓自己活下來的那個情形。少女松開所有絲線的動作像按下鋼琴休止符,虛空中的血色光芒驟然坍縮成奇點。那些連接著生命的絲線并未斷裂,而是自行融化成液態星光,順著棱鏡紋路回流到她腳邊。
“原來不是斷不開,而是我握的太緊了。”
她踏著星光走向深淵邊緣,破碎的鏡面倒映出唇角釋然的弧度,“放手才是真正的切斷。”
當精神世界中反映出第一枚定裝魂導炮彈撕開現實與精神領域的邊界時,穆恩知道自己該離開了,隨即便用自己的精神力量為王冬兒兒凝結出一層琥珀色屏障。王冬兒在光芒中回頭看他,這個側影與六十年前雨夜里的自己完美重疊。
“老師,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第五重爆炸沖擊波將精神領域碾成鉑金色的塵埃,而他們在紛飛的精神塵埃里讀懂了彼此未能說出口的箴言:
有些援手注定不能伸出去握住,就像有些光芒必須熄滅才能看見星辰的方向。
王冬兒悠悠地睜開雙眼,目光依次掃過站在身旁的穆恩、靈老和明老三人。他的眼眸深處閃爍著一抹堅定且釋然的光芒,仿佛歷經千帆后終于找到了內心的寧靜與方向。
“幾位老師……”王冬兒的聲音不高,但卻異常平靜而沉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已經決定好了,不再插手干預他們的宿命。即便將來因果加身,我亦會坦然接受。世間之事,有些并非依靠人力便可強行扭轉乾坤。”
穆恩聽后,微微頷首,表示認可。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里,流露出滿滿的欣慰之色:“冬兒,能夠悟透此理,實屬不易。你已然邁出了成長道路上至關重要的一步。”
靈老面帶微笑,同樣對王冬兒的這番話表示贊賞:“不錯,孩子,這的確是一種難能可貴的成長。懂得順勢而為,放下執念,方顯智慧與勇氣。”
明老走上前來,輕輕地拍了拍王冬兒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冬兒,有時候選擇放手,并不意味著怯懦逃避,反而是另一種無畏的勇敢表現。相信未來之路,無論風雨如何,你皆能從容應對。”
王冬兒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氣,轉頭望向遠處那依舊在瘋狂肆虐的爆炸余波。滾滾煙塵遮天蔽日,狂暴能量如怒濤般洶涌澎湃,但此刻在他眼中,這些景象似乎都已變得不再那么令人心悸。
“也罷……”王冬兒喃喃自語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讓一切都順應自然發展吧。該做的我都已經盡力去做了,剩下的就交由命運來安排吧。至于結果究竟如何,已是他們各自的宿命使然。”
稍作停頓,王冬兒轉過頭來,目光懇切地望著穆恩:“老師,帶我離開吧。此時此刻,我只想見到雨浩。”
說完,王冬兒閉上雙眼,不再去看周圍那混亂的場景,她的內心此刻無比平靜。那些穿透虛空的命運絲線開始自行熔斷。穆恩的九枚魂環如同齒輪咬合般逐一亮起,最外圍的血紅色蕩開波紋,將方圓千米化作液態琥珀空間。
“走。”
老者袖袍翻卷帶起龍卷風柱,紊亂的魂力流被強行梳理成虹橋。八枚定裝魂導炮彈的術式裝置同時發出尖嘯,沒有王冬兒兒維持平衡,彈體表面的魂導符文開始過載燃燒,暗紅色裂紋順著合金外殼蛇形蔓延。
光明圣龍的虛影在云層間游弋,穆恩踏出第七步時,腳下的空間折疊成七重鏡像。王冬兒聽見身后傳來金屬疲勞的呻吟,那是超高溫正在蝕穿彈體約束層。她最后瞥見的畫面,是八道黑紅色光柱刺破蒼穹,如同囚禁深淵的立柱轟然倒塌。
當第一枚炮彈完成鏈式反應時,穆恩的第七魂環幻化出圣龍真身。湮滅波撞上龍軀的剎那,一層金色晶壁陡然亮起,隨之而來的是表面浮現出百萬個同心圓漣漪,每個波紋中心都閃爍著龍語符文。王冬兒的瞳孔自動切換成金色豎瞳,看到能量洪流中翻滾的死亡具象——那是被分解成夸克級的物質在尖嘯。
八重不同屬性的毀滅能量在大地上涂抹出地獄繪卷。極寒與熾熱在天空與地面同時肆虐,空間裂縫中爬出的輻射幽魂啃咬著光明圣龍的魂力屏障。穆恩的鬢角凝結出霜花,腳下卻綻開直徑千米的黃金矩陣,每道紋路都是壓縮到極致的光明魂力。
猩紅色光暈吞沒天地時,光明龍王的長吟刺穿云層。穆恩左手虛握成爪,前方三百里空氣被抽成真空隧道,右手按在王冬兒肩頭化作流光。他們突破音障的瞬間,身后亮起八顆漆黑太陽,那是物質被徹底湮滅成空洞區域的奇觀。
王冬兒在高速移動中轉頭回望,視網膜殘留的影像令她戰栗:爆炸中心升起千米高的魂力浪潮,所過之處建筑群如同沙堡般坍縮成二維平面。沖擊波掃過的地面析出晶體森林,每根晶柱都是被瞬間碳化的生命體紀念碑。天空被撕開蛛網狀裂痕,來自虛空的紫色毀滅之雨傾瀉而下,在地表蝕刻出末日預言。
穆恩的領域裹著兩人沖破云層,直達七千米的高空。下方正在塌陷的大地突然浮現血色脈絡,在這股滅國危機之下,明都中外圍地下三百米處的大型防御魂導裝置被激活。無數屏障破土而出,在湮滅波中編織成嘆息之墻,為逃亡者爭取到三秒鐘生機。
當最后一道沖擊波被屏障抵消時,穆恩兩人已站在安全區的觀測高塔上。王冬兒的衣擺還在滴落液態星光,那是周圍逸散的空間屬性魂力在實體化。她凝視著遠方仍在擴張的暗紅色穹頂,八道毀滅云柱在爆心處撕扯天地,將塵埃云塑造成垂死的末日雕像。
“這才是真正的...宿命具象化。”
她伸手接住飄來的白色絮狀物,不知道是逝去的生命還是普通的無機之物。穆恩沉默著展開魂力屏障,遠處傳來大地板塊斷裂的轟鳴,宣告著某個繁榮城市的終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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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爆炸殘響猶如滾滾驚雷一般,在遼闊的天際久久徘徊,竟然連續七日未曾停歇!魂力監測儀忠實地記錄下了這驚世駭俗的一幕——由整整八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疊加所引發的鏈式湮滅效應,其威力堪稱毀天滅地。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令人瞠目結舌的“空間褶皺”現象。在爆炸的中心區域,一個神秘而恐怖的克萊因瓶效應區悄然形成,并持續存在長達 72個小時之久。這片區域中的空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肆意揉捏、扭曲,任何進入其中的物體都會瞬間失去方向感和正常的物理規律。
與此同時,“元素暴走”也在半徑三百里范圍內瘋狂肆虐著。原本平靜溫順的火元素像是突然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濃度急劇飆升至正常值的 4700倍之多。熊熊烈焰如怒海狂濤般席卷一切,將周圍化為一片熾熱的煉獄。
更為詭異的是,在這片爆炸區內還出現了“時間墳場”的奇異景象。所有的鐘表指針就像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一樣,開始逆時針緩緩旋轉起來。時間似乎在這里陷入了混亂與停滯,讓人不禁心生恐懼和迷茫。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則要數“物質哀歌”了。無論是堅固無比的混凝土建筑群還是脆弱易逝的生命,都在這場大爆炸中呈現出一種晶體化的奇特特征。它們宛如被施了魔法一般,逐漸變得晶瑩剔透,閃爍著冰冷而耀眼的光芒。
自那時起,明都歷便有了一個全新的紀元分野——“八日凌空,日月無光毀滅日”。人們永遠銘記著這個驚心動魄的時刻,同時也對那場災難背后隱藏的秘密充滿了敬畏和好奇。而那座曾經見證過一對師生身影的觀測塔,在歷經三年風雨之后,竟奇跡般地生長出一棵貫穿塔身的黃金巨樹。這棵巨樹的樹皮紋路細膩而繁復,恰似當日那位名叫穆恩的強者展開的圣龍真身,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著那段傳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