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下午。

“我大抵是弄明白了。”

楊正平退出夢世界，回到現實的家中，四次進入夢世界，把祈禱聲與夢世界的關聯大概弄清楚了。

他通過祈禱聲進入的夢世界，有一條隱藏的主軸，即沒有他干涉的情況下，米爾斯市發生的一切。

事件最終是以米爾斯市毀滅告終。

當他出現干涉后，身體由他控制，與原本的主軸越是偏離，祈禱聲消失的時間越久。

他不干涉的情況下，被埋入人樁的肉團蘇醒，消耗掉城市密儀的絕大部分效力，接著守護者家族的駐地應該是最先被攻破的，時之賢者的儀式崩塌，緊接著邪物和邪教徒開始在城里肆意取樂，最后地面崩塌，被深埋的邪物之國登場，把米爾斯市徹底毀滅。

一周目的他利用瘋帽擊殺一隊鏡人，被治安局的邪物追蹤，在空間轉移的情況下抵達守護者家族駐地，擊殺幕后黑手不潔者杰拉德·安托萬，直接導致邪物之國解封的時間提前。

所以，他才會一整天都沒有聽到祈禱聲，過了零點，到第二天才收到。

后面的所有嘗試中，除了一次利用瘋帽全程圍觀事件發展以外，其他的嘗試里，只要不能擊殺杰拉德·安托萬，最終的結局不變，祈禱聲消失的時間始終都會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

換句話說，祈禱聲就等同于結算反饋機制，當內容不變的情況下，保底只有半個小時，改變一些過程的細枝末節，最終結局不同，消失的時間仍舊只有一個小時。

所以重點反而是米爾斯市的結局，過程反而影響沒有那么大，哪怕幕后黑手當場死亡，在沒有辦法阻止米爾斯市毀滅的情況下，祈禱聲也就停到第二天零點而已。

那么，阻止米爾斯市毀滅，又會發生什么呢？

祈禱聲徹底消失？

楊正平準備試試。

安靜的等了半個小時，祈禱聲如約而至，他再度進入夢世界。

“熟悉的臭味。”

楊正平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穿好衣服，帶上槍和子彈，直接出門。

經過兩次嘗試，哪怕是他處理的再好，等到上午旅館的老婦人過來打掃房間后，一樣會偷偷報警，沒什么用，倒不如放著不管。

主要是沒有特殊的清潔劑和工具根本沒辦法把滿地滲入木質地板的發臭鮮血給弄掉，更何況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羊羔組織液，腥臭的不行，處理不了一點。

楊正平出門直奔最近的東城治安局，他上一次就差不多看懂了解封邪物之國的密儀是什么構造。

說白了，沒啥含金量，屬于絕對的簡單粗暴，就是用整個米爾斯市繪上赫斯辛密文，做一個呼喚儀式，目標就地下的邪物之國。

這種儀式，隨便找一個懂赫斯辛密文的人來都是輕輕松松，但問題在于，為什么杰拉德·安托萬會知曉邪物之國主人的名號。

呼喚儀式，也得有目標吧，沒有目標的呼喚儀式什么作用都不會有，除非是哪個邪神看著有意思過來，否則完全就是做無用功。

邪物之國主人的名號早就掩埋在數千年前了，又和邪神糾纏在一起，就連教主都不甚了解。

不過，楊正平也懶得就糾結，權當是游戲設定了，知不知道內情，都根本不影響他破壞掉密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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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神歷3119年1月7日，清晨，米爾斯市，東城治安局。

“熟悉的錯位感。”

楊正平將自己的意識在地球與夢世界快速切換，已經熟練掌握這個技巧的他，夢世界里看上去好像有點遲鈍，但不影響正常的行動。

真實視野中，治安局的門沾滿斑駁的血跡，微微虛掩。

“吱呀~”他推開門，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一具具面帶微笑被吊死的尸體懸掛在大廳的天花板，垂下來的身體腐而不爛。

又是一個經典的改良密儀。

來自于邪神腐爛寂靜的一種密儀，密儀效果大抵邁入這片領域的人身體不會斷的腐爛，直到徹底被污染成一具腐爛的尸體。

現在腐而不爛，意味著有人通過某種密儀將腐化的過程轉化為了另一種形式上的‘生機’，作為支撐起呼喚儀式的三個支點之一，這里應該會有一個再生能力特別強的怪物，或者——

楊正平瞄了一眼墻縫處蔓延出來的血肉絲線，他估計可能整個建筑里面都被埋了巨量的人類尸體，通過改良腐爛寂靜的密儀，讓腐化的力量源源不斷的轉化為尸體的增殖。

最終呈現的效果，應該是根本難以短時間毀滅掉整棟建筑，導致密儀的支點不會被破壞。

可能還會有一些別的效果，但是整體方向不會差太多。

楊正平割破手腕，任由身體充斥著污染的血液滴落，頭頂懸掛的尸體一個個睜開眼，卻始終沒有什么動作。

所有的效力都被轉化為這棟建筑的力量了，他也不需要擔心觸發密儀會有什么后果。

等到地面的血液足夠多了之后，地面瓷磚的縫隙之中，蔓延出長滿膿包的血肉來。

“果然。”

他皺了皺眉，看著那些血肉貪婪的將鮮血吸收掉，不斷活躍的膿包愈發的鮮紅，似乎下一秒就要爆開。

“這玩意……”他隱約有了些想法，不過現在還不時候。

密儀已經準備就緒，缺的是個祭品。

想要呼喚邪神等級的存在，起碼三個支點的祭品都要是上位邪物或者對等的人類邪教徒、獵人。

沒有祭品的情況下，整個密儀是在不斷積蓄力量的，正常的進出沒有什么危害，這是他上一次進來就確定過的事情。

他哪怕立刻把東城治安局破壞掉，杰拉德·安托萬仍舊有機會更改支點。

盡量不要打草驚蛇，等到儀式發動，再行破壞比較簡單。

楊正平沒有繼續深入，大概摸清楚里面什么情況，便直接退出去，三個支點的位置遍布全城，他要趕在邪教徒們發現自己之前，把每一個支點內部構造都探索一下。

下一站，安托萬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