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意外嗎？”

在自稱是巴頓·安托萬的人頭口中，楊正平聽到了安托萬家族發生的故事。

十幾年前，巴頓·安托萬在一次給自身刻畫赫斯辛密文，保持不死之身的儀式中，他年幼的兒子杰拉德·安托萬不小心闖入，看到了被親人、家屬分尸的父親。

這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可太刺激了。

儀式被打斷，沒能按時刻畫密文的巴頓·安托萬身體部分失控，混合著他身體里其他污染，直接將在場的數人給吞掉。

其中就包括他的老婆，杰拉德·安托萬的妻子。

接著精神出現劇烈波動，當場瘋掉的杰拉德·安托萬被無形污穢污染成了不潔者，不知道多少年才出一個的守護者家族邪教徒，簡直就是最褻瀆、最污穢的事情。

因此杰拉德·安托萬通過興奮的邪神無形污穢獲得了極為強大的力量，并且在守護者家族駐地儀式的壓制下沒有因為過量的污染成為邪物。

說到這里，其實就大抵能明白后續的發展。

不潔者能做的事情很多，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不潔者，絕對是一座城市里最大的毒瘤。

僅剩一顆人頭的巴頓·安托萬根本沒辦法阻止，又不能主動放棄生命，他一死，杰拉德·安托萬肯定會立刻自殺來讓時之賢者的儀式崩潰，米爾斯市會直接淪陷，所以他只能活著。

任何一個不潔者都不會放過能夠毀滅一個城市的機會，哪怕祭品就是自身。

“你是邪教徒吧?！敝v述完一切，巴頓·安托萬很是平靜地說道。

楊正平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聽了這么久，該出來了吧。”

他在聽故事的時候也沒有時刻忘記觀察周圍環境，看到走廊原本因為他打開窗戶前后通風導致不斷搖曳的燈火忽然有一盞燈火靜止下來，便知道有人利用幻覺來到身邊。

“啪啪啪~”當事人杰拉德·安托萬輕輕鼓掌，逐漸顯出身形來。

“暫且稱呼你為作家吧。”他言下之意便是知曉約書亞·亞爾林的身體并非是本人控制，“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說著，他笑起來，越笑越開心，最后他擦著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道：“我們合作吧?！?

話音未落，楊正平眼前的一切便陡然發生變化，身體徹底被剝離的控制，僅僅在一瞬間的眼神對視中用出瘋帽來。

“咔噠~”緋紅落地。

杰拉德·安托萬慢慢走過來，彎腰撿起緋紅，歪頭看著進入虛化狀態的楊正平，臉上滿是驚奇的表情。

原本以為隨便能夠控制的家伙，竟然用出了哪怕是他都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解決的保命手段。

“是這頂帽子嗎？”他走到虛化僵直的楊正平身前，面露興奮的神色，伸手去摸瘋帽，手掌徑直穿過。

虛化是是真正意義上無法被接觸的。

一分鐘……

楊正平心思轉動，他還能思考，是因為對方影響不到身體在地球的他，但約書亞·亞爾林的身體徹底失控了。

能夠一個眼神便隔絕他的控制，這家伙精神力量果然強到變態，不過這手段——

他忽然將意識切換回地球，然后再回來，原本僵直失控的身體又回到他的控制中。

如此強大的不潔者也沒辦法剝離通過禱告聲獲取的身體嗎？

楊正平說不上是該高興還是該頭痛了，這意味著，面對精神層面的對手，他會占據極大的優勢，不能穿透禱告聲影響到他，就無法剝離他對夢境世界身體的控制權。

但也代表著，他想要徹底禁絕禱告聲，會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噗！”

思緒翻飛，不影響楊正平的行動，他熟練的一擊穿腹而過，血液迸射，另一手搶過緋紅。

杰拉德·安托萬面露錯愕，連連催動精神力量。

楊正平就好像卡了一樣，一頓一頓的行動，畢竟地球和夢境世界存在時間流速差，回去再回來，就變成他每兩秒動一下，卡頓嚴重。

“嗡~”

連續四槍，直接把杰拉德·安托萬的四肢給融化掉。

短短時間內迅速的轉變，讓巴頓·安托萬愣住了。

感受到杰拉德·安托萬沒有繼續使用精神力量控制自己，楊正平也就沒有再來回切換，端著槍，看著一個在桌上只剩下人頭的父親，一個在地面沒了四肢的兒子。

“呵呵、呵呵~”

杰拉德·安托萬不僅沒有窮途末路的恐懼與彷徨，反而神經質一樣的笑起來，嘻嘻哈哈道：“殺了我，殺了我啊~”

巴頓·安托萬看著多年未見的兒子，嘴里很是苦澀。

“咔~咔~”

輕微的震感從遠處傳來，楊正平幾步走到窗口，看著城市中的地面破裂，猛然聳起的巨大肉團突破地面，將一大片城區掀翻，他回頭看向杰拉德·安托萬。

這下，他知道巴頓·安托萬的身體去哪了。

“當~當~當~”

鐘聲響起

那幽暗月光下的肉團沒有繼續動作，仿佛是個幻影一般的不斷閃爍著。

“很壯觀吧。”杰拉德·安托萬沒能看到，但能感覺到，那無法窺視的邪神子體破土而出，如果不是時之賢者的儀式一秒秒刪除著整片地區的時間，這座城市現在應該已經淪陷大半。

“我花了很多時間才喂出來的大家伙，還要多虧我親愛的父親，如果沒有他提供——”

“嗡~”

楊正平又是一發子彈打在他的盆骨，下半身幾乎完全被消融掉。

“哇~”杰拉德·安托萬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與內臟碎片，臉上的笑容卻愈發燦爛。

即便是殺了他，一切都不會結束，光是想一想米爾斯市會因為他而毀滅，他就激動的渾身發抖。

“呵~”

楊正平也笑起來，熟悉的瘋子，熟悉的邪教徒，還有熟悉的感覺。

他也懶得問為什么對方一定要禍害約書亞·亞爾林，又為什么要追著他不放。

沒有人可以去理解一個瘋子邪教徒，可能因為高興、好奇，甚至是隨心所欲的拋硬幣，沒有任何邏輯可言。

哪怕是其他邪教徒同樣都無法理解。

混亂才是貫穿這個世界的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