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兄弟，莫怪我。”

看著變成兩半的谷曉真，范廷蘊致歉一聲。

先天三重殺一個明竅期煉氣士，便是正面也不過一招，何況是偷襲。

“消息到底是怎么傳到陛下那的？”

范廷蘊眉頭微皺，這點他如何也想不明白。

谷曉真方才說的小賊？

莫不是捕風使？

“與我何干？現在只能將功補過了。”

范廷蘊心道一句，便將連子奎抱在身前。

“只望陛下念我多年殺妖有功，從輕發落吧，唉。”

他嘆了口氣，而后先天一氣便是一念百轉。

嘭的一聲，場間尸體盡數化為齏粉。

范廷蘊騰空而起，開始巡視四方，所經之地，痕跡盡除。

當最后兩具尸體被處理完，他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返往下野城。

......

“齊跡，你可以出去了。”

寅虎房內，齊跡得到玉吟的答復，這才松了口氣。

這半個時辰里，他已是多次向玉吟詢問外面的狀況。

“老登說幸存者都被帶回下野城了，你可以放心。”玉吟說道。

“連子奎他們都活著吧？”齊跡面露喜色，問道。

“嗯嗯，連子奎活著。”玉吟點了點頭。

“其它人呢？”齊跡聽出不對，問道。

“都死了，尸體也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玉吟答道。

“都死了？顏沐和張壽也死了？”齊跡不敢置信道。

“除了連子奎都死了。”玉吟再次確認道。

齊跡從未有如此的無力感，他追問道：“少陽宗那個煉氣士也死了？”

玉吟點了點頭。

“天天都有人死，你也不用難過。”

看到齊跡有些失神，玉吟安慰道。

“我沒事。”

齊跡強自笑了笑，往物欄處走去。

將韓竹化成的種子，還有那批法器一同換成了三百六十善功。

“我走了。”

齊跡道別一句，便出了寅虎房，回到現實。

四下無人，馬匹也不見蹤影。

齊跡轉頭向山上奔去。

過了一會，他才抵達長歡宮。

空蕩蕩的一片，仿佛不曾有人來過，不曾發生過什么。

“哈哈！”

齊跡失笑一聲，往山下走去。

“太弱了......”

英雄鎮，英雄樓中。

“我當初叫師兄別去管閑事，最近也叫師父別去報仇，他們非不聽，唉！”

得知噩耗，店小二悲傷地嘆了口氣。

齊跡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有什么心愿嗎？”

“力所能及的話，你要幫我實現是吧？”

店小二笑了笑說道，他又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只想在這吹水一輩子。”

齊跡怔了怔，方才一同前往擂鼓山時，張壽說這店小二是他唯一的弟子。

也是他除了兒子外最親的人。

他與齊跡說過，如果自己死了，希望齊跡能來通知這個小二。

“非要說什么心愿的話，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店小二看著面前發呆的男子，開口問道。

他方才得知擂鼓山的妖人已經被除，是這名男子和師父他們三人一起做的。

“齊跡。”

男子回過神來，答道。

“外號呢，有嗎？”店小二問道。

“不平劍，齊跡。”男子說道。

“好嘞，我要把你們的故事說給眾人聽。”

“說給英雄聽。”店小二笑了笑。

“你好像不是很難過？”男子好奇道。

“江湖就是如此，一入江湖深似海，一不小心就沉海。”

“所以我不入江湖。”店小二說道。

“英雄樓不就在江湖中。”齊跡搖頭道。

兩人互相擺了擺手，就此分別。

......

陽明城，明秀府中。

“沐兒死在何處？”

“擂鼓山。”

“尸體呢？”

“尸骨無存。”

“沐兒有遺言嗎？”

葉法看著面前的男子問道。

身為明秀府兩大先天武夫之一，他一眼便看出了男子的不俗。

沐兒與這般天驕同行，既是機遇，也是危險。

唉！

對于葉法的問題，男子搖了搖頭。

“是誰殺的她？”葉法面無表情問道。

消化悲傷苦痛，是先天武夫的基本素養。

“死了。”男子言簡意賅。

“哪個宗門的？”葉法問道。

有仇必報，是明秀府的宗門信條。

“不知道。”男子答道。

葉法看了他一眼，問道：“可愿留下幾日，讓我招待一番？”

“有事在身，即刻出發。”男子道。

“有勞，恕不遠送。”葉法點了點頭道。

男子抱拳道別，便被人領出明秀府。

“派人去擂鼓山看看有什么痕跡留下，這個少年你也去調查一下。”

待男子走遠，葉法才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師父，怎么不把他拿下？”旁邊的弟子問道。

“他光明正大的來，如果是兇手，為了什么？羞辱我嗎？”葉法反問道。

“師父，江湖中什么腌臜的人都有。”旁邊的弟子說道。

“所以我讓你調查一下。”葉法說道。

“我讓手下的人跟著他了，師父。”旁邊的弟子出去片刻，返回后說道。

“派誰去的，可靠嗎？”葉法問道。

“舒祿，比之巡狩司的捕風使也不差，絕對可靠。”旁邊的弟子答道。

葉法剛要點頭，便看到一名肥頭大耳的男子慌忙跑了進來。

不是舒祿是誰？

“葉大宗師！吳小宗師！”

舒祿喘息片刻，方才說道：“那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怎么消失的？”吳小宗師皺眉問道。

“就一個拐角，突然沒了身影，氣息也是全無！”舒祿驚聲道。

“怕不是你疏忽了！”吳小宗師責怪道。

“怎么可能？！您又不是不知道，當年我在越州......”

“好了。”

葉法開口打斷道，他也知道舒祿當年在越州跟蹤過人榜天驕。

“既然那人不愿意有人跟著......”

葉法看了兩人一眼，笑道：“罷了，也不是待客之道。”

......

走出了明秀府，在無人處進入寅虎房甩掉跟蹤者后，齊跡便徑直往陽明城外走去。

出了城外，齊跡回頭看了一眼。

還記得上次來陽明城，是為了王無用的女兒去止心觀求百安符，還給江夏帶了鹿肉脯。

第二次來，卻是給明秀府帶來了宗門弟子的死訊。

顏沐并無要求此事，齊跡也不知自己為何要來。

他搖了搖頭，往蒼梧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