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跡松了口氣,他的氣力只余三分。
沒想到這個妖人這么難對付,他和連子奎兩人聯手都如此吃力。
他快步登上蛇首,準備出劍將其攪碎。
“等一下!”
蛇首處裂開了一個大口,一名女子從中爬出,她急聲開口道。
“有遺言?”齊跡開口問道。
那韓竹已是化作人形,一身的透明粘液。
“怎的看起來毫無傷勢?”齊跡眉頭一皺,隨時準備出劍。
“你認識我妹妹,你我并無死仇,其實可以化敵為,啊——”
韓竹話還未說完,右腿就被面前的男子斬斷。
她的身體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地。
鮮血從斷肢處不斷地涌出,有血蛇在其中游動。
“你不能殺我!我師門長輩快要趕來了,你殺我的話你也活不了!”
韓竹聲嘶力竭地喊道,臉上布滿了恐懼。
齊跡有些莫名地看著她,“這么弱?”
她本以為韓竹化作人形還有一戰之力,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
“你沒有其它話要說了?”齊跡問道。
“別殺我別殺我!我死了的話碭山氏不會放過你的!”
韓竹想到少陽宗可能震不住這名男子,便又搬出一座靠山來。
“不認識。”
齊跡搖了搖頭,一劍洞穿了她的腦門。
將劍鋒鮮血抖散,齊跡收劍入鞘。
然后他便發現韓竹死去的尸體慢慢枯萎,直到只剩下一顆桃核般的種子。
齊跡撿起種子端詳一番,種子表面結成了蛇的形狀,與韓竹的妖身相似。
“等會問下玉吟看看是什么。”
齊跡將種子收入寅虎房,與方才繳獲的法器放在一起。
他返身走到連子奎倒下的位置。
連子奎呼吸平穩,除了皮膚綻裂外,看著并無太大危險,想來只是力竭了。
齊跡將其背起,快步趕往長歡宮外。
“齊大哥!”
剛至門口,他就看到顏沐和張壽各自騎著一匹馬,在不遠處等候著。
齊跡和連子奎的馬匹也栓在一旁。
“齊兄弟,那妖人是否授首?”
張壽的臉上還帶著悲憤,剛才若非顏沐攔著,他早就殺進長歡宮內。
“妖人已死,我們速速離去,她恐怕還有援手。”
齊跡將連子奎安置在馬上,他翻身上馬,對兩人喊了一句。
韓竹方才說她師門長輩快到了,齊跡不知她是否虛張聲勢,也只能當真。
“韓竹還和師門有聯系,恐怕她一身妖法就是來自少陽宗吧。”
想到在少陽宗得知的事情,還有今天的遭遇,齊跡有些不安。
思緒間,他已是策馬疾馳往英雄鎮趕去。
顏沐和張壽神色不一,緊隨在他身后。
不一會,四人駕馬趕到擂鼓山下,忽的光芒大盛。
四人胯下的馬匹被驚得一陣嘶鳴,不敢再向前行進。
若不是齊跡緊緊按著,昏迷著的連子奎就要掉下馬去。
“你等何人?”
一名鶴發童顏的老道從上空飄飄然而至。
道人的腦后好似懸著一輪大日,他眉頭緊鎖,鼻子輕嗅著。
“好重的血腥味,好重的妖氣!”
谷曉真哪會聞不出師侄韓竹的味道?
“韓竹莫非發生了不測?”
谷曉真心生不安,不由分說的,便是大袖一揮,狂風大作。
將三人拿下再說。
“你娘!”
齊跡本想解釋一二,就看到道人直接出手。
狂風灼熱,只是眨眼,四人便被刮下馬匹。
他們身上都出現了刀刮般的傷痕,其中血液好似在沸騰著。
“可是少陽宗高人當面?我等剛斬了山上妖人下來,并非其同伙!”
看出來者施展的法術是少陽神風,顏沐忍著痛意吆喝了一聲。
“壞了!”齊跡頓覺不妙。
張壽也是如此,“這顏沐糊涂了不成?”
連子奎之前可是說過,那蛇妖會一手少陽正法。
此時這名施展少陽神風的老道,還不知是敵是友。
“小女子顏沐,乃是明秀府弟子,家師葉法,不知前輩是否認識?”
顏沐還在那自報師門,老道已是臉色驟變。
“韓竹死了?!”谷曉真心神俱震。
宗門冒著滅亡的危險讓韓竹以身試妖法,所行不過是為了日后有條退路。
韓竹就這么死在這了?
“你等隨我回少陽宗再說。”
谷曉真壓著憤怒,冷冷對四人說道。
說罷他腦后的大日晃了下,光芒瞬間擠進了場間眾人的眼眸。
齊跡只覺得周身暖洋洋的,生不起反抗的念頭。
“是明竅境的少陽宗高人!”張壽苦苦支撐,在一旁提醒道。
齊跡早便知道,那道人腦后的大日,便是少陽正法功成明竅的證明。
只有武道先天方能匹敵的明竅境修士,他們如何反抗?
“不行,若是跟他回了少陽宗,我們怕是全無活路。”
齊跡不明少陽宗在此間扮演的角色,但也知他們和韓竹的曖昧關系。
“唉,只能這樣了。”
他輕嘆一聲,然后就在谷曉真的眼中,硬生生的消失了。
“什么?!”
場間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就不見了?
谷曉真一臉驚駭,那名小輩武夫是如何逃脫的?
他竟是毫無察覺。
“遁地神通?領域?”
谷曉真臉色變化,一下子想到幾個可能,不管哪一個都讓他無法接受。
不止是他,少陽宗也是無法承受。
“那人是誰?”
他走到顏沐身前,陰沉著臉色問道。
“前輩,這是湘山連家的嫡系連子奎,連大哥。”
顏沐這時也知道了來者不善,她指著昏迷在地的連子奎說道,卻沒有提齊不孤。
“我問你方才消失的那人是誰?”
谷曉真臉色不變,直直盯著顏沐,眼神仿若毒蛇。
“我與他今日才相識,不知其姓名,前輩。”
顏沐眼神迷糊,咬緊著牙關答道。
谷曉真點了點頭,袖子一揮,顏沐的腦袋隨之掉落。
“那你知道嗎?”
好像隨手打死蒼蠅一般,他轉頭看向張壽問道。
“那是你爹,畜牲!”
張壽目眥欲裂,他跪在地上無法起身,用盡全力罵了一句。
谷曉真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屈指一彈。
張壽的腦門濺起一片血花,沒了聲息。
“湘山連家,倒是個麻煩。”
谷曉真皺起眉頭,提起昏迷的連子奎,往山上飛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