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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休戚相關

等島津一弘再出來之時,也不知道楊震給高橋千代灌的什么迷魂湯。

反正,此刻的高橋千代哪還有先前冥頑不靈的守舊模樣,和楊震沈煉有說有笑的站在一起,幾人又商談了一下,等下的細節安排后。

待雨勢漸小,一行人重新跨上高頭大馬,氣宇軒昂,颯沓流星往德川家光御所行去。

不得不說,儀式和場面這方面幕府不愧是深受漢人?染,雖說不至于奢侈到黃土墊道,卻也是鑼鼓喧天,氣場十足。

人群被一眾旗本武士四散分開,道路正中央,楊震、沈煉等人鮮衣怒馬,逡巡著四周爭先恐后湊熱鬧的市民。

一個個心情大好,尤其是佩德羅和島津一弘,打馬在后,洋洋自得地享受著眾人的擁簇。

他們兩個,一個是歌舞伎之子身份卑微,另一個在西班牙那邊混的也是落拓,否則也不至于跟一群地痞流氓乘船冒險出海,想到遠東這邊淘金。

總而言之,都是郁郁不得志者。

眼下跟著張煌,地位、金錢、榮譽,在這一剎那齊齊的山呼海嘯涌過來,不由得讓人有些意亂神迷,情難自已。

“佩德羅閣下,過了今天,天下人都知道楊將軍大名,而不識我島津一弘矣!”

島津一弘有些韻羨的看一眼楊震,話里話外都透露著酸澀。

倆人因為經常負責操練火炮的緣故,所以私交還算不錯。

佩德羅打了個哈欠,蹭了蹭靴子上的灰:“島津兄此言差矣,楊將軍只不過是主公派來的使節罷了,你我用心服侍主公,立下大功勞,照樣能衣錦還鄉,榮歸故里。”

“故鄉?”

島津一弘有些迷惘的仰頭瞧了眼蔚藍天空,心里茫然不已。

他的故鄉到底是那個萍水相逢的秦姓福州商人,還是他那個歌舞伎母親所在的志摩國鄉下。

似乎是瞧出了島津義弘的落寞,佩德羅好心安慰到:“等到了我的故鄉馬德里,勢必讓那鼻孔朝天的國王給咱倆封個勛爵當當,到時候圈上些田地,養些農奴,爵位世襲的話,也算是重振家族榮耀了。”

兩人絮絮叨叨的功夫,人群騷亂。

突然,前方開路的雜役停下動作。

只見烏泱泱一群穿著湛藍色武士袍服,腳踩木屐,腰懸武士刀的浪人武士兇神惡煞圍了過來。

嘴里嘰里咕嚕不知道嚷些什么,但看得出來,這群人顯然不歡迎明國人的到來,妄圖沖擊儀仗隊。

“高橋兄,看來總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跳出來攪局啊!”

楊震好整以瑕地看著這群烏合之眾,揚了揚自己腰間別著的AK47。

不等高橋千代發話,跟沈煉使了個眼色。

沈煉清楚楊震這是打算使用張煌臨行前準備的仙家武器,浪費在這群烏合之眾身上實在是暴殄天物,有心想拒絕。

但是一想,趁著這個機會敲山震虎,讓那些宵小之輩,杜絕再跳出來搗亂的念頭未必是件壞事。

所以思慮片刻過后,同樣點了點頭。

倆人心照不宣的按照張煌之前交代的,在一眾人懵圈的功夫,率先打開保險,扣動了扳機。

伴隨著噠噠噠清脆的聲音,那前一刻還兇神惡煞聚攏在一起,試圖阻攔在眾人面前的一眾浪人武士,紛紛像割草一般連聲慘叫,松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近距離射擊下,別說是只穿著浮夸的武士服了,就算是穿著防彈衣,也得被射成篩子。

一時間,血污濺地,斷肢殘骸到處都是。

眨眼間,那些生龍活虎的浪人武士便倒在了血水當中,生死不明。

“這……”

旁邊的高橋千代以及隨從旗本武士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后,識趣的選擇了緘默不言。

把明國使臣當街射殺浪人武士的行為,自動忽略過了。

如此動靜,也引得周圍百姓驚呼出聲。

從德川家光開府到現在,江戶城中這還是頭次出現這種大規模血腥事件。

由于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電光火石間,眾人只瞧見楊震和沈煉拿著怪異的物件,甚至連下馬都沒有下,只是輕描淡寫的瞧了一眼。

然后那群不可一世,橫行霸道的武士老爺,就像破麻袋一樣就那么倒在了眾人面前。

“神跡,這一定是神跡!”

霎時間,圍觀的民眾頓時跪倒在地,山呼海嘯,雙股微微發顫。

“這……這主公賞賜的仙家武器確實有無上妙法,恐怖如斯,要是兩軍對戰時,不敢想,絕對不敢想……”

島津一弘膛目結舌的瞧著地上那些尸首,同樣震驚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先前瀨戶內海海戰時候,張煌為圖方便,直接開著發家致富號橫沖直撞,依靠著巨大的船體,把幕府水軍、海賊一網打盡。

壓根沒有用上別的武器,所以島津一弘還是頭一次見識到ak47的威力。

反觀佩德羅,由于先前在皮島跟著韃子羅蘭泰,就已經被這支武器狠狠教作人了,所以倒沒那么震驚。

咽了口唾沫,佯裝淡定的道:“哦,這武器,我先前見主公身邊有六把,沈將軍、楊將軍、和李將軍現在身邊各一把,船上估計還有三把,你我好好表現,說不定討得主公歡心,也有機會使使這仙家武器。”

“我,我也能?”

島津一弘期冀的搓了搓手,雖然覺得希望渺茫,但總歸有個盼頭。

至于說兩人前面同樣郁悶的還有李大眼,他心里暗自吐槽,楊震,沈練兩個人用武器也不支會一聲。

錯過這村,就沒這店,說不定出使完幕府之后,主公又將這仙家武器收回,到時候再有機會上手就難了。

早知道,自己方才眼疾手快的也掃上一梭子了,過把癮總歸是好的。

李大眼的想法要是讓留在船上的張煌知曉,估計得被整吐血不可。

這玩意子彈匱乏,“發家致富號”也沒有子彈生產線,縱觀整個世界,幕府用的鉛彈都已經處于世界一流水平了,壓根沒有制造ak47通用子彈的技術。

這是真正的用一發少一發,張煌自己都不一定舍得。

“看到沒有高橋兄,我家主公賞賜的這玩意才是真理,這玩意才是真神,至于你們那裝神弄鬼的狗屁天皇,我看連擦腳布都不如。”

打了一梭子子彈,心情大好的楊震掂量了下腰間挎著的ak47,取出武裝帶上綁的子彈,換了彈匣。

高橋千代則是無奈的笑笑,隨聲附和,心中不由暗自祈禱。

希望這次千百年未曾遇到過的“老祖神仙事件”,不會把整個幕府拖入深不見底的地獄,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御所前,為了以示重視,由春日局提議她和立花宗茂率領一班家老重臣提前候在宅邸前,至于德川家光自己,則正襟危坐仍然留在屏風后。

德川家光略一思索,便應下了這個請求。

“大居士,有勞你千金之軀,一把年紀,病體支離,本該兒孫繞膝的年紀,卻還要為將軍大人來回奔波,吃苦受累了,相信你那顆忠君體國之心,御所大人會心領的。”

聽著春日局感慨的話,立花宗茂深吸一口氣,臉上也露出苦笑。

“哦,春日局大人客氣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蕃主大名如何,浪人武士又如何,不都是苦命人,何來身份高低貴賤,三六九等之說,就算是千金之軀,能為御所大人效力,就是在下莫大的榮幸。”

春日局知道這老狐貍在提防自己,沉默片刻,扭頭朝身邊幾個參勤交代的大名低聲說:“諸位,我跟大居士有話要談,不知可否回避一下?”

話說到這個份上,那些本就被當做人質留在江戶城的大名自然是不敢得罪違逆,一言不發的迅速躲閃到一旁去了,留下空間跟春日局和立花宗茂。

等到確定人已走遠,春日局驟然上前兩步,手勁頗大的抓住的立花宗茂胳膊,悄聲問:“大居士年事已高,聽說大居士近來常感力不從心,飯量也日漸縮減,就是不知大居士可曾尋過醫官。”

“自是見過……”

“那醫官沒有診斷出問題所在?”

“春日局大人的意思是,有無病情?”

立花宗茂仔細回想下當時場景,咳嗽一聲:“此事,怕是不好讓春日局大人和將軍知曉。”

春日局形容枯槁的臉上閃現過一抹笑容,不經意的說:“大居士不講,將軍也清楚,無非就是年老體衰,陽壽漸盡,光陰荏苒之下,就算是曾經的西國無雙,也不得不服軟呀,就是不知,立花家那幾位紈绔公子,能不能操持得住大居士留下的基業石高。”

“春日局大人果然眼光毒辣,但陽壽之說,實非人力所能抗衡呀。”

立花宗茂嘆了口氣,他這把年紀,土豆已經埋到嗓子眼兒了,吃過,見過喝過,沒什么好懼怕的。

但子孫后人還真是他的軟肋,他常年留在將軍左右,子孫從小到大為了自己沒少受委屈,一直是他多年的心病。

時間對他而言無異于慢性毒藥,胸中仍有一腔抱負,卻沒時間施展布置,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此時,春日局終于圖窮匕見,將自己的真實意圖暴露出來。

“大居士,徐福老祖船上有延年益壽丹,據說可增壽三年,若是大居士有意的話,銀河將軍大人和老祖歡心,能尋來一枚延年益壽丹,那么一切問題想必就迎刃而解了吧。”

聽著春日局有些慫恿攛掇的話,立花宗茂不由咽了口唾沫,遲疑的道。

“不知怎樣才能迎合將軍和老祖歡心,煩請春日局大人指點一二。”

“很簡單,天皇陛下……”

“天皇陛下?這!”

立花宗茂聲音哽咽住,猶豫片刻,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遠在大洋彼岸的大明皇帝,崇禎朱由檢所在御書房里,燭光璨然,朱由檢正坐在氈上伏案讀信,陰沉似水的臉色表明他的心境。

一只羽毛潔凈,腿長喙尖的白鴿安靜停在他肩上,黑漆漆的眼睛打量著周遭。

終于,這位一向沉穩睿智自居的天子動了肝火,憤恨的咒罵道

“洪承疇是在拿屁股指揮嗎?九邊上萬兵馬,任憑調動,再加上城中數萬戶百姓,居然丟盔棄甲,一敗涂地!”

“祖大壽,此獠該殺!”

“王承恩,汝速速回信,讓山海關總兵高第將此戰逃兵押赴回京,朕要親自看他們凌遲而死!”

抑制不住內心的惱怒,朱由檢臉上青筯暴起,狂躁地抽翻書案,紙張奏折頓時嘩嘩啦啦散落一地。

在旁邊躬身伺候的王承恩詫異地撿起信件,瞇起眼睛讀了片刻之后沉聲道:“陛下,此事怕有蹊蹺,既然說洪承疇兵敗如山,身隕殉國,曹變蛟被俘身亡,祖大壽也投降了黃臺吉,那山海關總兵高第,和寧遠團練總兵吳三桂是如何全身而退的?”

“你的意思是吳三桂和高第那邊出問題了?”

朱由檢看眼這個自己最信賴的大伴,愈發覺得內宦可用,比朝中那些搖唇鼓舌的干癟老頭強太多。

但可惜他剛就任的時候,昏招出的太多,把各地廠衛裁撤的一干二凈,也就只有京城自己身邊跟著一些,現在想來悔之晚矣。

“陛下,奴才的意思是錦州城做為寧錦防線的核心,跟松山城互為掎角,松山城溝深壘高,固若金湯,城內戰兵又都是百戰精英,洪承疇又是勇猛驍將,斷不可能敗得這么快。”

王承恩身形肥胖,但說起話來簡明扼要:“所以,奴才斗膽以為,松山城被攻破是禍起蕭墻,可能是那高第和吳三桂未戰先怯,擅自遁逃所至惡果。”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過后。

朱由檢表情凝重,彎腰撿起地上的奏折,靜靜撫平上面的褶皺,硬擠出一抹笑容:“朝中征集遼餉的事處理如何,各大臣可否踴躍,毀家紓難?”

“陛下,情況比想象中要糟糕,那些平日里一個個在朝中忠君體國,之乎者也的閣老大臣們,一聽說要捐餉紛紛面露難色,各種理由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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