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幕府征討時,下
書名: 開艘貨輪到大明,幕府將軍人慌了作者名: 劍鞘顯鋒本章字數: 4012字更新時間: 2024-09-02 23:59:40
張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顫顫巍巍的老嬤嬤,似乎在思忖些什么,就在春日局惴惴難安,以為觸怒仙威,驚疑不定時。
令她心安的聲音如預期的那般響起:“正所謂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既然竹千代誠懇相邀,那便就依此計,楊震通知麾下的士卒停一下手頭的活,列隊修整候在甲板上,埋鍋造飯,待用完飯,陳兵江戶灣,炮擊江戶!”
“是,屬下領命!”
楊震不敢怠慢,領著自己手下兩個把總著急忙慌的去列隊了,一旁跟著的沈煉,李大眼,佩德羅也是各司其職。
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大家伙都琢磨出了張煌的性子。
一旦下了決心,務必要犁庭掃穴,雷厲風行,絲毫拖泥帶水的那種,主打的就是一個速戰速決。
“主公,那我呢?那我呢?在下也想為主公分憂解難,懇請主公給在下一個契機。”
眼見大家伙都有分工,自忖立下功勞的島津一弘趕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以頭蹌地,屁股撅的老高,死活要尋個差事。
張煌揉了下眉頭,被這個活寶卑躬屈膝的做法惹得有些無奈。
這又不是后清韃營,更不興主子、奴才那一套,好端端一個漢子,動不動就叩頭稽首,屬實是把倭國習氣沾染了個五毒俱全。
“島津一弘,先站起來,膝蓋腿立直了,在我這平日,拱手、長揖就夠了,別一天到晚撅著那個屁股磕頭。”
“是,主公,在下實在是難掩心中激動,所以不受控制的,就被主公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王霸之氣深深折服,不由自主,膝蓋就軟了下去,請主公見諒!”
聽著張煌的吩咐,島津一弘戰戰兢兢起身,有些笨拙的模仿著先前楊震等人的拱手姿勢,嘴上卻依舊不忘溜須拍馬。
張煌清楚這家伙就這個尿性,也不知道是真奴性十足,還是假奴性十足。
總之,一時半會也改不過來,清了清嗓子道。
“你暫時跟著佩德羅負責操練火槍,按把總待遇發放餉銀,對了,把你們那鐵炮隊經常用的三段擊傳授下去,等日后有了水師,再命你重操舊業。”
“操練火槍?是,多謝主公賞識,在下一定盡心盡力給主公訓練一支所向披靡的的鐵炮隊,敬請主公放心。”
張煌揮了揮手,示意佩德羅抓緊把島津一弘領走之后,不忘吩咐貝姬領著春日局四下參觀,給這倆人敘舊的時間。
自己則去駕駛室里操作智能管家把發家致富號以最快的速度,馳往江戶灣。
依照“發家致富號”堪稱驚世駭俗般的航速,從瀨戶內海抵達江戶灣,預估耗時半個時辰左右。
“夫人?”
春日局起初沒有察覺出貝姬的真實身份,見她一幅,只以為是跟在張煌身邊的婢女丫鬟之類的,出于禮貌考慮,輕聲尊稱了一下。
“春日局大人,你客氣了,時隔多年未見,再見,你依舊是那么的瘋狂和不擇手段呢。”
貝姬有些嘲諷揶揄的抬起頭,瞧著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時間有些恍惚。
眼前這個在大奧里呼風喚雨,權秉朝政的傳奇女人,原來也這么的弱小不堪,膽怯又卑劣。
“貝姬公主?”
“你不是在仙臺藩伊達家養尊處優嗎,怎么到了此處?伊達忠宗那個混賬白癡到底是怎么搞的?”
聽到聲音,春日局有些蒙圈的瞧著面前對自己目露憎恨的貝姬,再結合不久前在甲板上看著的那小山一般堆起來的腹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仙臺藩已經被征服,伊達忠宗那個飯桶生死國滅,以至于堂堂一國大名的正室淪落成了丫鬟侍女?
又或者,伊達忠宗那家伙已經搶先幕府,率先向老祖徐福投了城,甚至不惜獻妻求榮。
難不成?老祖答應了伊達忠宗那家伙坐新任征夷大將軍!
這般的話,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像個可憐蟲一樣被蒙在鼓里,甚至是助紂為虐,間接性的對付了現任征夷大將軍竹千代?
一想到德川家光可能遇到的窘境,春日局有些癲狂的搖著貝姬的胳膊,急切的尋求著答案。
“貝姬?”
“伊達忠宗這家伙呢,他在不在甲板上,那個野心十足的蠢貨是不是早就效忠了老祖,妄圖染指將軍寶座……”
“你說呀,倒是開口講話呀!”
春日居急的那是肝火上涌,她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直接建議弛往江湖灣開火,目的還不是為了維系住德川家光的將軍寶座。
只有在前來勤王的眾多大名面前,徹徹底底的秀把肌肉,明白實力懸殊,才不會觸發眾怒,各地藩主掀起倒幕風潮。
但現在,要是伊達忠宗那家伙老早就叛變倒戈的話。
到時候,老祖說不定假戲真做,連帶著竹千代也給轟成灰燼渣渣了,豈不是為伊達忠宗做嫁衣?
想到這個可怕的后果,春日局那是百爪撓心,也顧不得貝姬身嬌體弱。
只是一個勁兒的瘋狂搖晃,妄圖從這個可憐女人身上再榨取最后一絲情報價值。
貝姬自然是明白眼前這個毒蝎婦人的真實用意,也不解釋,只是嘴里呢喃了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什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瘋瘋癲癲的講些什么!”
聽的春日居那是云里霧里,清楚在貝姬身上獲得不了有用價值的春日居,不敢耽擱。
著急忙慌的命令幾個隨行的忍者武士,沿途四下尋找,看能不能找到有其他倭人的蹤跡。
畢竟明人比起倭人身材高大魁梧的那不是一星半點,舉目掃過去,有沒有二鬼子倭人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幾個忍者武士雖然有些不滿春日居方才炮轟江戶城的騷主意,但是礙于尊卑有別,依舊是不情不愿的來回巡視了一下甲板。
確認除了島津一弘這個二鬼子之外,再沒有旁人,幾人這才回來復命。
“春日局大人,按照你的吩咐,在甲板上未尋找到有其他武士的蹤跡,現在請能回答在下的疑問嗎,請春日局大人解釋,為什么要向明人提議炮轟江戶,傷害我們的父母同胞,武士百姓,這么做是否違背將軍大人的意愿,難道不是愧對天皇陛下嗎!”
這幾個忍者武士梗著脖子,臉紅脖子粗的吼道。
“混蛋!你們能考慮到的,老身考慮不到,滾下去好好裝聾作啞!”
春日局似乎早有預料,惡狠狠的抽了這幾人的巴掌之后,干癟的面孔滿是無力與滄桑。
那幾名武士忍者趕忙垂下頭,緘默不言。
春日局來到甲板上,看著這艘鋼鐵巨獸劈浪斬濤,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飛速前行,沿途島嶼快速接近又迅速呼嘯而過。
心中除了錯愕之外,更多的是一顆不甘平寂的心。
她是齋藤家的女兒,父親齋藤道三跟著明智光秀反叛了織田大魔王,后來又被織田家的家臣擊敗自盡。
可以說由于這不光彩的出身,她童年受盡屈辱嘲笑,屢次被人刁難折磨,再加上自幼罹患天花,死里逃生之后臉上長滿麻子,更是被人恥笑疏遠。
這么多艱難險阻,沒能將她扼殺,命運一步步驅使著她走向了屬于自己的舞臺。
誰能想到,宦海沉浮這么多年,她從一個佞臣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幕府的二號人物,征夷大將軍最信賴的心腹呢?
今天,她堅信,自己所做的舉措萬無一失,能夠經得起后人的評說審判。
在無可匹敵的力量面前,人們能做的,就是順從,溫馴,像圈起來的綿羊一般自我閹割,才能勉強維系延續。
當然,她內心的小九九同樣不光彩,隨著年歲日益攀升,這具支離破碎的軀體實在是難以為繼,全身上下像散架一樣此刻疼痛不堪,徹夜難眠已是常態。
假如能夠討得老祖歡心,替將軍大人和自己求得一顆延年益壽丸的話,那事情便完美了。
想到這里,春日局心頭一片熾熱,反而愈加期盼能夠盡快抵達江戶灣了。
張湟這邊將航速調到最高節,又去簡單吃了個午飯瞇了一會兒過后,這才瞧到貝姬眼角帶著淚痕的到了房間。
“怎么?春日局那里有得罪招惹你的地方?”
張煌眉頭不由蹙起,還以為這倆人是起了什么沖突,有些納悶的問詢了句。
貝姬則是擦拭了一下眼角上的淚痕,搖了搖頭。
“那你是替那些江戶城中的市民感到惋惜,憐憫?”
貝姬再度搖了搖頭,乖巧的將張煌枕在了自己膝上,有些無力的道。
“奴婢,只想主公施展神威的時候,能夠適當的饒過那些婦孺,她們只是無辜的犧牲者罷了。”
“無辜的犧牲者?那沿海被浪人武士襲擾的大明百姓算什么?現在知道憐憫婦孺老幼了?早做什么去了!”
“哼,貝姬小姐,別忘了掂量清你的身份,這不是仙臺藩,也不是伊達家府邸,沒有你討價還價的余地,再者說,炮轟江戶主意你也聽到了,是幕府將軍竹千代的意思,你要埋怨,就埋怨你那征夷大將軍,把衣服卸下!卸下,卸!”
張煌才懶得慣著倭國皇室公主的脾氣,要不是有韃清這個首惡在前面擺著,再加上火藥不允許,張煌巴不得把整個江戶幕府轟個千瘡百孔。
知小禮而無大義,畏威而不懷德,留著遲早也是個禍害。
貝姬眼見張煌發怒生氣,整個人瞬間乖了下來,眼角的清淚也被自己抹去,聽話的乖乖照做……
半個時辰左右,江湖灣的漁民們就滿臉震驚的發現一艘小山般大的龐然大物,漂浮在了水面上。
渾身漆黑,在太陽光澤照耀下折射出一道道獨特的光芒。
他們乘坐的這些漁船走舸,在這艘鋼鐵巨獸面前,渺小的如同螻蟻一般不堪一擊,甚至說“發家致富號”快速前行所帶來的風浪,都已經掀翻了無數艘扁舟小船。
“那些是什么東西,深海怪獸嗎,怎么突然出現在這兒!”
有眼尖的漁夫著急的吶喊道,他一天辛勞的魚獲就因為剛才的風浪,通通都被沖走了,今晚估計連飯食都沒有著落。
“不,那好像是一艘巨大的船,天照大神保佑,這艘船也實在太大了吧,像座山被漂浮在海上一樣!”
“什么?一艘船,犬太郎開玩笑,怎么可能有船大到這個地步,而且上面連船桅,風帆都沒有,你準是眼花看錯了,這說不定是超大型鯨魚,可能是受了傷,所以漂浮在了海上,尋求咱們的幫助。”
那些不慎落水的漁民,目瞪口呆,僵直的泡在水里,看著這艘天上之物愈趨接近,甚至連躲閃都來不及。
海岸碼頭上,許多喝的醉醺醺的浪人武士,抬起頭,鬼迷日眼的呆呆杵在那,任憑涌上來的海潮將其淹沒,被沖在海水當中連身形都站不穩。
嘴上喃喃自語道:“該死,現在喝醉酒連幻覺都產生了嗎,這么大的船,上面的水手該不會都是巨人吧。”
這些浪人武士沒機會思慮太多,就因為溺水倒斃在了海浪當中,木屐飄散了一層層水面。
至于說那些崗哨上望風的武士,聽到動靜之后,手里趕忙拿著單筒望遠鏡,能看清楚這艘船的端倪,整個人像被雷擊中一般,木木的愣在那里。
他們不像那些愚昧的漁夫,以及醉醺醺的浪人武士一樣淺薄可笑。
借助手中的單筒望遠鏡,清晰的看到船上赫然飄著大明的旗幟,而且隱隱約約瞧到有密密麻麻的小人,在船上來回行走。
再結合不久前聽到幕府水軍海賊全軍覆沒的風聲,這幾個放哨的武士哪能不清楚,沒了水軍海賊的制衡,此番江戶城是岌岌可危在劫難逃了。
顯然,這艘鋼鐵巨物是大明國的巨型戰船,此刻不知道出于何種目的,居然堂而皇之地開到江戶灣。
就在這群值守武士摸不著頭腦的功夫,霎時間,驚雷滾滾,天地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