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景家在武陵島生存數百年,追溯先祖的歷史,我們的祖先也不過只是一個靠著出海獵妖為生的小散修。”
“靠著在海上與妖獸血拼,僥幸獲得那么一丁點機緣,從而為家族的誕生創建了基礎。”
“經過一代代老祖和族人們的共同努力,我們景家的勢力開始逐漸壯大,然后才能在這武陵島站穩腳步,有了大家今日的生存環境。”
一艘巨大的寶船緩緩行駛在海上,漆褐色的寶船有百丈長短,船艙底部有二十來丈余深,甲板上還佇立著三層高大的樓閣。
船艙口露有十余個黑呼呼的小口,從中冒出一根根泛著黑色幽光的冷箭,后方的重型鐵弩上旁還有一個個赤胸武夫擦拭著眼前的殺器。
三樓的甲板上,一個背持刀劍的魁梧大漢正在訓話,他的面前站立著一群神態各異的少年。
“所以,為了謹記先祖們的開荒拓土,我們景家的族人,不論是修行者還是凡俗武夫,都要出海搏殺來證明自己的膽氣和血性。”
“而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景家未來的頂梁柱,家族的興衰很大程度就肩負在你們的身上。”
“若是你們出海獵妖都顯得膽怯畏縮,又如何在這比獵妖更加危險的修行界中保護自己?”
“連自己的生命安危都保護不了,又如何保護得了自己身后那孱弱的家人,又如何保護得了這偌大的一個修行家族?”
“是!”
景以明的目光在眼前少年們的身上掃過,望見他們昂揚的精神面貌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
“當然,這出海獵妖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咱們生活的玉霞群島不僅僅只有修行者,還有極其強大的海族,也就是妖獸。”
“不過大家不用擔心,這海族也只是會修行的野獸罷了,它們跟我們修行者一樣,有著各自的勢力紛爭和資源仇殺......”
“這些年來,我們玉霞群島的修士跟這赤煌海內的海族相處情況還算是比較平衡,我們修士殺了多少海族就有相當一部分數量的修士被海族所殺。”
“弱肉強食,理當如此。”
景以明淡淡的話語落下,讓眼前的少年們都收斂起了嬉笑的神色,嚴肅認真起來。
“咱們玉霞群島是一個圈,越靠近中心這修士就越是強大,這海域也是同樣的道理,越往外走所遇見的海族就越發強大。”
“兩族的底層生靈相互廝殺了這么多年,兩族的大能都不會在乎這些人的死亡,更不會出現什么兩族相互入侵的情況。”
景以明隨性地坐在身后的座位上,手中的刀鞘駐在甲板上,抬頭望著小家伙們再次說道。
“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殺人,就得做好被殺的準備,這殺海獸也是一樣的道理,你拿它們當修行資源,它們也拿你們當修行資源。”
“生死有命,各憑本事。”
似乎是覺得這樣的氣氛太沉重了,景以明站起身來將身后的地圖給拉開,指著上面的海域妖獸分布圖開口說道。
“這在海域中,最重要的是找準方向,其次就是認清定位。”
“咱們接下來要去的海域,附近棲息著大量的鯊貍妖。”
“這鯊貍妖皮糙肉厚,最低都有練氣中期的實力,在海中的游行速度極快,堅韌的外皮能夠讓它們不懼大部分的低階法術。”
“但它們也有缺點,例如喜歡單打獨斗,智慧低級,好奇心重,容易被利器所傷害。”
“按照家族規矩,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得上交兩只鯊貍妖的尸體作為本次出海的船費。”
“除此之外,你們獵殺的每只鯊貍妖都可以在我這里兌換成靈石等修行資源。”
“你們展現出來的本事足夠,甚至可以在我這里抵押部分鯊貍妖的尸體,短暫地借用不同品級的法器來更快地獵殺更多的海族妖獸。”
“各自回船艙休息吧。”
景以明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此時剩下的少年們面面相覷,眼中都流露出幾分驚喜,沒有了老祖的壓迫,頓時忍不住激烈地討論起來。
“哇,要是照大長老這么說,只要殺的妖獸夠多,那豈不是獲取的資源就越多。”
“聽咱們這船的那些獵妖船員說,尋常散修想要出海獵妖是需要繳納一大筆的船費,不然沒有高階寶船的庇護,修士根本沒有辦法在海上與海族妖獸廝殺......”
“誒,這修士也可以自己買船出去的,你以為所有的修士都能像我們一樣來這片海域的嗎?”
“實力低微的修士去不了太遠的海域,去了也也不是那些強大妖獸的對手,還不如在附近獵殺些弱小的海族妖獸呢。”
“真是太好了,這種田賺取的資源可不夠我現在的修行消耗,有了這次獵妖的機會,我的修行也能快上幾分,”
“誒,咱們要不組隊吧?”
議論紛紛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景玨也覺得這是一個獲取資源的好機會,更重要的是自己可以用這鯊貍妖的尸體煉制成傀儡的材料。
“可惜,我的修為剛剛邁入練氣中期不久,而這些鯊貍妖最低都有練氣中期的實力,單靠我的實力想要斬殺它們還是頗為困難。”
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發現大長老給出的換取條件雖然看上去很好,但是這里大部分族人的實力都達不到。
因為除了行真表哥這種練氣六層的修士具備獨自獵殺鯊貍妖的實力外,其他的人都需要三五成群地來合作獵殺妖獸。
“要不要,找人組隊呢?”
景玨心中暗自思索片刻,也有組隊獵妖的想法。
行真表哥肯定愿意帶自己獵妖,只要自己讓出對應的分成利益,行真也不會吃虧。
但他不愿意再麻煩行真。
“難道,找她?”
目光下意識地望向了船欄處,那里身穿緊身黑衣的女子正巧與自己對視。
云夢姣不像景玨這般老謀深算,她認定了對方就不會改變。
她知道景玨這種苦修士是不會主動動心的,所以哪怕只是為了表面上的和睦,她也會主動向景玨釋放她的善意。
“我們一起,五五分。”
她極致冷淡的話簡短而干脆,但那故作鎮定的語氣卻夾帶著微微的顫音,讓人感知到她內心的不平靜。
“也行。”
景玨望著那琥珀般美麗的眼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