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圣人有詔,請您進宮面圣!”
一個小太監出現在馬車前,攔住了李恪的去路。
李恪感覺很掃興,話說他來了平康坊后,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看這孟郊口中的“長安花”,就要去見自己那不靠譜的便宜老爹了。
不過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李恪自然也沒辦法反抗。
“帶路吧!”李恪點點頭,示意太監前面帶路!
阿貴很擔心,想開口說什么,被李恪擺擺手阻止。
平康坊離宮禁不是太遠,大概也就走了二十來分鐘,馬車就在太監的帶領下,到了宮墻外,到了這里,剩下的路就不能坐馬車了。
李恪無奈,只能下車步行,在馬車上之時還不覺得,下了馬車立即就能感覺到此時的長安城究竟有多冷?
李恪估計自家那便宜老爹這會兒應該很頭疼,去年的老李干了一件很騷的操作,和390名死囚來了一個君子之約,讓390名死囚回家過年,今年秋天,390名死囚全部按照約定回來了。
里面的內幕姑且不談,但這一騷操作屬實讓老李得意了好一陣,一開心,就連這390名遇赦不赦的死囚都一開心赦免了死罪,就連后來的大詩人白居易都寫詩稱贊了他一回。
叫做“怨女三千出后宮,死囚四百歸獄來!”
而今年,去年的操作讓他有多開心,今年的冬天就能讓他有多頭疼,這么大的雪,后世估計也就大東北能見到了,今年不知道凍死餓死大雪壓死的百姓會有多少?
換做是一個躺平的皇帝估計也就真躺平了,但是擱老李身上,這會兒估摸著,估計已經在縮衣減食的做表率了。
太極宮,李恪跟著太監到了這里,隨手扔給旁邊的守著的太監一顆金豆子,李恪問道:“長孫沖來了嗎?”
那太監被李恪扔過來的金豆子嚇了一大跳,待看清手里的東西后眼睛立即一亮,連忙行禮道:“奴婢拜見蜀王,回蜀王的話,長孫大郎還并未到來!”
旁邊其他的幾個太監看著得了金豆子的太監眼中閃過羨慕之色,大唐不流行白銀,使用的法定錢幣只有開元通寶一種,但是黃金可以作為補充,也能當做貨幣使用,一唐兩的黃金價值大概八千枚開元通寶,李恪賞的金豆子沒有一兩,但是大概一兩錢還是有的,差不多也可以換一千枚左右的開元通寶了。
換在后世,一枚開元通寶折合下來的購買力大約就等于四元RMB,也就是說這字枚金豆子就差不多四千塊錢。
李恪沒有理會其他太監的反應,繼續問道:“有其他的大臣在嗎?”
“之前圣人召見了房閣老商議要事,房閣老還在里面,并未離開!”小太監色愈恭,禮愈至。
房玄齡嘛……
李恪心中了然,閣老是個統稱,凡是三省當差的都可以稱得上一聲閣老,不過姓房的閣老,顯然就一個了,中書令房玄齡。
太極宮太極殿,是召開大朝的地方,因為近期整個長安都在下雪,故此常朝已經被取消,只有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朝正常召開。
李恪到來,自然有內侍太監進去稟報,李恪站在太極殿外好好的欣賞了一下這個時代的宮殿建筑,不多時一個內侍太監就走了出來:
“蜀王,圣人喚您進去!”
李恪點頭,邁著八字步就走了進去。
太極殿內很安靜,李恪進來后就發現,自家的便宜老爹李世民和房玄齡似乎都好像不知道他要來一般,各自正在處理手里的一份政務。
李恪見狀撇撇嘴,然后立即趨步上前叉手行禮道:“兒臣李恪,見過圣人!”
唐朝一般沒有跪拜的禮節,除了有罪在身之外,哪怕是百姓見了皇帝,都是可以不用行跪拜禮的。
不過不同的場合,禮節也是有所不同,就像現在,李恪行的是趨步禮,趨步禮屬于比較常見的禮,這是大臣見皇帝,上朝啟奏,或者兒子見父親行的禮。
不過也有特殊情況皇帝會免去大臣行此禮,比如魏王李泰,因為李泰太胖,趨步不方便,故此心疼兒子的老李就免了這李四郎的禮。
當然,特殊場合下還有一些其他特殊的禮,甚至還有導舞禮,就是給人先跳個舞。
可以說唐朝的禮節之復雜,要是普通穿越者,不學個一年半載,搞不好就得出個大丑,也虧得李恪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的腦子里的記憶都很清晰,行這些禮倒也不難。
李世民似乎就像是才發現李恪一樣,聽到李恪的聲音,抬起頭,看看李恪,又瞥了一眼另一邊依舊埋頭處理政務的房玄齡,眉頭一跳,淡淡開口道:“來了?有什么要和朕解釋的嗎?”
“不知道父親想要什么樣的解釋?”李恪就像是沒聽動李世民的話一般,眨了眨眼睛反問道。
一旁裝作處理政務的房玄齡悄咪咪抬了抬眼皮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李恪,隨即立即又低了下去。
李世民聞言也是愣了下,他本以為自己開口后,自家這個兒子會慌亂一下,然后立即開口給自己解釋,沒想到卻被反問了,他心里也不僅升起了幾分好奇。
放下手里的奏章,李世民看向李恪,隨即問道:“那你覺得你如何解釋能讓朕滿意?”
李恪聞言沒有半點猶豫,開口便道:“讓父親滿意的解釋便是,兒臣是在平康坊打的長孫沖!”
平康坊是舉子,選人,以及外省駐京官員的聚集地,除此之外平康坊最明聞整個長安的便是平康坊的青樓,這也是舉子,選人外省駐京官員選擇平康坊作為聚集地主要原因。
青樓,妓,伎,是大唐官場結交一個繞不開的話題,這并非是什么值得避諱的事情,皇帝籠絡臣子時,便會光明正大的賞賜宮伎,下級巴結上級是同樣也是會贈送私伎。
而不管是伎還是妓,本質上都是以色服人,在清朝的清倌人出現之前,伎和妓都是不存在什么賣藝不賣身的事情,不賣,只是你的身份不夠,或是你給的錢不夠!
去青樓在大唐也并不算什么需要避諱的事情,但是這里有一個前提,駙馬除外,好巧不巧,去年開始,李世民就已經在籌備長樂的婚事了,甚至為了長樂的婚事,已經和魏徵吵了不止一次兩次。
大唐公主是出了名的愁嫁,有唐一朝,二百一十位公主,嫁出去的只有一百三十位,最大的原因就是尚公主說好聽點叫尚,說難聽點其實就是入贅,公主嫁過來,地位比之男方父母地位都要高,娶回來完全就是娶個祖宗不說,公主可以私生活混亂,但是駙馬卻不能。
而最出名的例子無疑就是唐中宗李顯第二女宜城公主,下嫁駙馬裴巽,因為裴巽和侍女有染,宜城公主直接讓人割掉了侍女的耳鼻,還給裴巽直接剃了個光頭,不僅如此還招來公主府的屬官對裴巽進行圍觀!
李世民眉頭皺了一下,微微沉默,然后搖了搖頭,道:“僅僅憑這個理由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