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意味深長地點頭：“確實，我白天的時候就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了。”

“還有……”

“還有什么？”秦珊看向顧晨。

“為什么是我？”顧晨輕聲道。

二人同時沉默了。

煙頭即將燃盡，顧晨丟在地上用腳踩滅，緊接著又點燃一根。

“顧晨，我想我們應該去一趟黔省。”

“哦？去那里做什么？”

“那里有一臺科研院的FAST。”

“你是說500米口徑的球面射電望遠鏡？”

“是的，或許我們會在那里找到一些線索。FAST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射電望遠鏡，歸國家科研院天文臺使用，我主修方向是天體物理學，我的導師經常帶我去那里，天文臺里我認識許多前輩。”

“你這么說確實可以，具體有多遠？兩天之內我們必須趕回來，否則你將消失。”

“大約600公里左右，48小時的時間足夠一個來回。”

“行，那就等下次循環開始，我們去黔省。”

顧晨將煙蒂踩滅，二人返回了安全屋。

黑暗中，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秦珊低聲呢喃：“顧晨……”

“啊？你怎么還沒睡？”

“我睡不著……”

“怎么？滿腦子都是時間為何會循環？”

沉默片刻，秦珊的聲音傳入顧晨耳中：

“你經歷了那么多次循環，就沒發現點蛛絲馬跡嗎？這么多次循環你每天都在做什么？經歷久了會不會很無聊？”

“最開始那會確實研究過一段，但毫無頭緒，根本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后來我就暫時放棄了。然后就開始放縱自己，花錢買醉，夜店泡妞，利用信息差泡明星，用錢砸網紅，接著就是練習各類格斗技巧，槍法……”

顧晨開始給秦珊講起了故事。

其中秦珊最為好奇，最想聽的就是顧晨是如何利用信息差來攻略那些女明星的。

這些自然不是顧晨在意的事，也就當做樂子講給了秦珊聽。

“我有時候會冒充醫生給她們看病，偶爾遇到心理出現問題的還會冒充心理醫生，修空調，修電視，修洗衣機我都干過，什么英雄救美，豪門闊少，反正各種方法都試過。”

“等你從她們身上獲得到有用的信息，就可以利用這些信息去泡她們了？”秦珊好奇地問道。

“是啊，有時候你做的事會令別人反感，所以要充分利用時間重置后對方會失去記憶這點，只有在別人對你無反感，不排斥的情況下，才能成功。”

“那你……那你……”

秦珊說話有些結巴，接下來的問題她有些難以啟齒。

“我怎么？”

“你……那你試過用強的嗎……”

“那沒有！！”

顧晨回話賊快，斬釘截鐵地否認。

“哈哈哈，即使有你也不會承認，能跟我說說都有哪個明星嗎？”

顧晨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堆名字，秦珊是越聽眼睛瞪得越大，沒有哪個女生不喜歡八卦，即便她是搞物理的。

突然，

秦珊不說話了。

顧晨以為秦珊睡著了，便也不再說話。

幽暗的安全屋內如死一般寂靜。

良久，

秦珊低聲問：“顧晨，你給我看過病沒？”

顧晨：“……”

這問題把他問得一愣，隨即矢口否認：

“沒有。”

“你給我做過心理輔導沒？”

“沒有！”

“你給我修過空調洗衣機沒？”

“也沒有！”

秦珊又憋了半天，最終憋出一個更加難以啟齒的問題：“顧晨，你睡沒睡過我？”

顧晨：“？？？”

“沒睡過……”

“你說實話，我不生氣……”

“大姐，我真沒有！！”

二人聊天到此嘎然而止，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內再度恢復了寂靜。

*

*

*

【2026年9月17日 23:59:59】

【倒計時：00:00:01】

【時間重置】

【2026年9月16日，凌晨】

顧晨打開牧馬人車尾門將一包錢丟了進去。

返回安全屋。

從紙箱內拿出兩把手槍并附帶了四個彈夾。

“我們去天文臺，你帶槍干什么？”

“避免有意外發生。”

秦珊：“……”

二人上車后，顧晨將其中一把手槍和兩個彈夾放進了副駕駛手套箱中。

“安全帶。”

“哦。”

秦珊將安全帶扣好。

啟動，踩下油門，牧馬人沖出山洞。

七個小時后。

顧晨和秦珊順利抵達科研院射電天文臺。

秦珊拿出手機，在電話本中尋找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在她打電話的期間，顧晨開門下車來到峭壁護欄邊點燃了一根華子。

幾分鐘后，一位身穿白大褂，戴著眼鏡，年齡約莫五十左右歲的中年男人從天文臺內走了出來。

秦珊下車對顧晨喊道：

“喂，別抽了，人來了。”

顧晨將煙屁掐滅，丟進身旁的垃圾桶，跟著秦珊迎了上去。

“許教授，麻煩您了。”

“你怎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就來了，這位是？”許教授看向站在秦珊身后的顧晨。

“他是我同學，叫顧晨。”

“顧晨，這位是國家科研院的許教授，許教授可是咱們國寶級的天文學家。”

顧晨上前一步與許教授握了握手。

許教授笑著說道：“很面生啊。”

“啊，許教授，他不是山大物理系的，他是生物系的，是我們上一屆的學生會主席。這不聽說我要來一趟天文臺，他也想見識見識咱這全世界最大的射電望遠鏡，就跟著來了，您看……”秦珊連忙解釋道。

“這樣啊，沒事，既然來了那就好好參觀參觀，跟我來。”

“麻煩許教授了……”

顧晨和秦珊跟著許教授進入了天文臺。

許教授邊走邊問：“秦珊啊，畢業論文準備的怎么樣了？老張怎么沒來？”

許教授口中的老張是秦珊的導師，平時都是導師帶她來天文臺的。

“這不是我這屆的學生都快畢業了，導師他最近在忙著幫其他同學輔導論文。”

“嗯，回去幫我給他帶個好。”

“沒問題。”

秦珊與顧晨對了一下眼神，然后繼續說道：“哦對了，許教授，我這次來是想拷貝點觀測數據回去，您看？”

“小事兒，咱現在的觀測數據都是公開的，誰都可以申請，自然是沒問題，那你們跟我來吧。”

許教授將二人帶到數據中心。

來到一臺電腦前，他問道：

“你們想要什么數據？”

秦珊回道：

“我想拷貝近三十天到現在的觀測數據。”

“三十天前到現在的嗎？”

秦珊點點頭：“是的。”

“到現在？這可就不好辦了。”

聞言，秦珊一愣：“怎么了？”

“昨晚午夜12點，設備突然出現了點狀況，產生了較大的觀測誤差，我們的工作人員還在查找原因，所以你們最好是拷貝16號0點以前的。”許教授解釋道。

“設備出問題了？”

秦珊與顧晨互相對視了一眼。

【16號0點以前】

這不就是時間重置的起點嗎？

短短幾個字的信息立刻讓顧晨和秦珊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