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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修煉,忽然變得有趣起來了!

皓月當空,夜色如洗。

兩人一前一后的來到楚休居住的院子,坐在上次趙明珠同樣的位置。

楚休不明白為什么自己老是碰上這種事情,安慰完女人安慰男人,沒完沒了了簡直。

自己是來修行的,是要摘星拿月,逍遙快活的,可不是來當男模的啊!

但看著一把年紀的宗主大人還在為情所傷,唉聲嘆氣不已,楚休是又好氣又好笑。

難怪一顆金丹都裂成茶葉蛋了,還是不能突破,這要是能突破才見鬼了。

但轉念一想,這或許便是每個修士需要經歷的不同磨難。

為情所困也好,血海深仇也罷,不同的經歷造就了每個人不同的性格,這才讓整個修行界不至于千篇一律,人人都是只知道修行的流水線產品。

修仙修仙,什么才是仙?

人上了山才是仙!

再此之前,大家都還是攀登山峰的人,所謂修行不過是輔助上山的手段而已。

別搞自命不凡,絕情斷性那一套。

給北海道人滿上一杯酒,楚休勸道,“別懊惱了,這事本來就是宗主您老人家的不是啊!”

“我知道先前是我口誤了,但她后來不是已經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

北海道人還在糾結這一點,他不明白蕭夫人明明開會前和自己眉來眼去,琴瑟和諧的模樣,怎么會議一結束馬上就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

“哎……”

楚休有時候真的心累。

明明自己一身扎實的理論基礎卻無處施展,而北海道人懵懂無知的像個三百歲的大學生,卻偏偏有蕭夫人這種識得大體的女人為伴。

“蕭夫人那是在外人面前給您撐門面,這和事情過去有什么關系?分明是兩碼事好吧!”

楚休開始剖析,“難道您以為把頭朝地上一埋,這事就稀里糊涂的糊弄過去了?”

“什么叫糊弄……”

北海道人底氣不足,但好像也有點明白了,嘟嘟囔囔,“說話這么難聽干嘛?”

“好好好,弟子嘴笨!”

楚休知道今晚自己就是充當情緒垃圾桶的角色,壓根不反駁。

北海道人也察覺自己剛才有些過分,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著又瞪著“清澈”的眼神請教,

“那你說我接下來該怎么辦?還送香水嗎?”

“…………”

楚休直接氣笑了,有時候的確也不怪蕭夫人莫名其妙的生氣,任誰碰上一個榆木疙瘩也沒那么好的耐心。

“您這是打算一招鮮吃遍天啊?就不能換點衣服首飾什么的?”

“嘶~”

北海道人倒吸一口氣,連連點頭,“有道理有道理,明天便去安排!”

隨即他又把目光轉向楚休,頗為好奇與不解,“話說你年紀輕輕的,怎么懂的這么多,這玩意有誰教嗎?”

“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有道理有道理,當初見你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是一個有天賦的人,只是沒想到天賦在這上面。”

“…………”

楚休惱羞成怒,“咱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呵呵……”

兩個男人碰了一杯,飲酒入腹。

夜風不解風情,傳來身后房屋內楚父的鼾聲。

“對了,今天你是怎么回事?”

解決了自家事,北海道人這時才想起來還是要適當的關懷一下弟子的。

其實他本不至于這么不靠譜,實在是因為楚休太過特別,他很難將楚休當做一個弟子來看待。

“什么怎么回事?”

楚休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知道今天自己能反殺王剛,在外人看來實在是一個奇跡。

在知根知底的北海道人看來,那更是一個天大的奇跡。

不僅如此,硬抗三拳一聲不吭,出來之后還和沒事人一樣,這實在很難解釋的通啊!

“你那火球是怎么回事啊?”

北海道人似笑非笑,把玩著手中的空酒杯。

一個前不久才剛剛搓出來火球的弟子,竟然一擊秒殺人家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首席弟子。

朝陽宗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作為宗主,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他又不是傻子,給楚休的令牌有沒有被觸發,他還能不知道?

但他也沒有刨根問底。

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機緣,何必要問那么多。

最多該提點的提點一下,作為長輩幫著把把關,別是邪魔外道就行。

見北海道人提的是這個,楚休心中一松,長舒一口氣。

那根燒火棍本就是觀想圖中得來,沒什么好隱瞞的,當即將在「雙鶴朝陽圖」中的領悟說了出來。

“弟子目前只領悟到了「速度」和「穿透」這兩個特質,您再幫弟子指點指點。”

“好說好說。”

下一刻,兩人同時愣住。

但見原本應該是橘紅色的火焰竟然不知何故變成了蒼白之色,幽冷似雪還有些透明。

“我去!”

楚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連忙又重新搓了一個。

蒼白依舊,毫無暖意的火球在夜幕下跳動,宛如一團來自幽冥的鬼火。

“這是怎么回事?”

楚休詫異的看向北海道人。

“你問我?”

北海道人比楚休還要莫名其妙,指著自己的鼻子,“那我問誰?我都準備大義滅親,斬妖除魔了!”

楚休不再說話,這火球顏色看著確不太正經。

收斂心神,感應到催動火球的法力不再像以前一樣來自于體內的經脈,而是來自于小腹中的氣海。

源源不斷,和之前戳一下動一下的感覺截然不同。

換個形容,那就是從單發變成連發了!

氣海之中,濃霧緩緩旋轉,漩渦中心時不時溢散出一縷縷灰白的霧氣,被最深處一個黃豆粒大小的東西慢慢吸收。

每當這時,這不知名的玩意便會發出一層朦朦朧朧的微光,有如呼吸一般,仿佛正在自主修行。

這就很奇怪。

因為朝陽宗的吐納法門是借金烏初升之際那一口精純的純陽之氣修行,走的是至剛至陽的路數。

但現在正值深夜,這漩渦從哪搞來的純陽之氣?

“莫非這生死符是統子哥給的自動掛機修煉作弊器?”

忽明忽暗的火光照的二人臉上表情隱隱綽綽,楚休忽然幽幽開口,

“宗主,您說有人在煉氣六層的時候,就開辟出氣海的嗎?”

他懷疑自己筑基了,但是不確定。火球變異很可能就是受此影響。

“當然有了。”

出乎楚休意料的是,北海道人竟然不假思索道,

“所謂煉氣期,無非就是在體內開通經脈,其目的也就是為了引導天地之間足夠多的靈氣來打破屏障,開辟氣海。”

“筑基和多少條經脈無關,量夠了就行,只不過大多數人只有開辟了九條經脈才能引導足夠的量去開辟氣海,久而久之才有了煉氣九層的說法。”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夜幕下的遠方,用一種艷羨的口吻回憶道,

“我還聽說在那些繁華所在,有天資聰穎之輩,天生便開辟氣海,毫無阻礙便可筑基,難道你還讓這種天驕再老老實實煉氣不成?”

隨后,北海道人再度似笑非笑的看向楚休,“你問這個做什么,該不會覺得這種天驕就是你吧?”

“不錯,正是在下!”

楚休滿臉嚴肅,衣角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筑基大能當前,還不……”

“咚!”

話沒說完,腦袋上便猛然挨了一記爆扣。

楚休老實了,覺得自己跳的有些早,只好坐在凳子上聽北海道人講解關于筑基的常識。

“筑基是所有修行階段最為重要的一個階段!”

“啊,可您之前不是說煉氣期才是最重要的一個階段嗎?”

楚休舉手提問。

“閉嘴,聽我說還是聽你說?”

“…………”

楚休放下手。

暗道自己也是傻了,竟然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

試問哪個老師不說目前階段是整個學習生涯最重要的階段?

北海道人滿臉暢快,能看楚休吃癟,實在不太容易,他接著向下說道,

“開辟氣海之后,那些游離的靈氣會被壓縮為液態,囤積在體內,慢慢化作一洼水池,稱為靈池”

“這靈池有大有小,關乎到以后結丹品質……”

“報告!”

楚休再次舉手打斷,這次是認真的。

“你又怎么了?”

“弟子想問一下,有沒有那種天之驕子,即便開辟氣海之后,靈氣還是氣態的?”

見楚休說的是正事,北海道人也認真思索起來,過了半晌,他搖搖頭,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沒有的,如果還是氣態,那筑基和煉氣有什么區別?”

“但也有可能是我孤陋寡聞,畢竟我亦是井底之蛙而已。”

北海道人雖為金丹真人,但也沒有自以為是,覺得自己說的就是正確的,而是給楚休留了一個余地。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誰又敢說自己知道的一定正確呢?

但這番話反而讓楚休更加迷茫,自己到底是筑基還是沒筑基,難道自己是薛定諤的基?

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筑一次試試,這就像談戀愛和相親的區別,有些過程還是不要省略為好。

而且只差三條經脈,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

萬一比別人多出一個基呢?

“還有什么疑惑嗎?”

北海道人見楚休不說話,以為他仍有不解。

“有。”

楚休并不客氣,想起那個漩渦中黃豆粒大小的東西,連忙問道,“宗主,氣海之中,不論是液態還是氣態,會有一個類似于黃豆一樣的東西不?”

北海道人聞言眼中瞬間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暗道自家弟子到底得了個什么機緣,看起來來頭不小,問的問題都快超綱了。

“會,但那是筑基大后期的事情了。”

他十分鄭重的看向楚休,“那東西便是金丹的雛形,同時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神通種子!”

“每個修士只有一次成丹的機會,丹成九品,一品為最。”

“同樣,也只有這一次孕育神通的機會。結丹的品階越高,神通的潛力便越強。”

“當修士結嬰之后,方才能去掉后面的種子二字,算是掌握了這項神通,這也是元嬰的可怕之處。”

楚休這才知曉這黃豆粒究竟是什么東西,沒想到生死符竟然是一粒神通種子,聽起來便霸氣側漏。

他又想起了大師姐秋海棠施展過的「霞衣」以及那霸道絕倫的日月經輪,不知道哪一個會演化為她的神通種子呢。

想到這里,楚休好奇的看向北海道人,“宗主,您的神通是啥呀,說出來讓弟子長長見識唄。”

“咦~不可說,不可說也!”

一向對楚休知無不言的北海道人竟然拒絕了回答這個問題。

他像一個慈祥的長輩對晚輩諄諄教導,說著自己可能并不實用,但卻是他一生總結下來的經驗教訓。

“神通乃是修士護持己身的最大秘密,怎可輕易宣揚出去?”

“正所謂財侶法地,神通便沾了一個法字。”

他話里有話,意味深長的看向楚休,

“就像修士漫長的一生中,總會碰到各種各樣的機緣,它可以是財,可以是侶,也可以是法或地。”

“得到便是你的造化,須知悶聲方能發大財,萬萬不可以告訴別人,哪怕你和那人很親近,人不可不防啊!”

“是,弟子曉得了!”

楚休垂手行禮,知道北海道人是真的誠心誠意在為自己著想。

他心里肯定知道自己得了莫大的機緣,但卻忍住不問,甚至還叮囑自己不要告訴別人。

這對于一個壽元無多的修士來說,會是多么大的考驗。

畢竟螻蟻尚且偷生,對身邊唾手可及的,或許能增加一線生機的機緣,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得住的。

而這樣的修士恐怕安居一隅才是最好的選擇,否則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且好生修煉,明天我安排不動和枯木一同護送紙鳶回青丘。”

“那您呢?”

“我?”

北海道人微微一笑,“自然是去挑一些夫人喜歡的東西了。”

“現在想來,的確好久沒有送過她禮物了。”

天光微亮,北海道人轉身離去。

楚南天從屋中走出,望著這道蒼老的背影有些感慨,“他是個好人,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宗主。”

原來他早就醒了,一直在裝睡。

“得了吧!”

楚休啞然失笑,沒想到自家老爹還有如此見識,“那你覺得什么樣的人才符合你心中合格的宗主?”

“我覺得,是無極道宗那種才對,狠辣無情,所有好處歸于己身,如此方顯修士風采!”

楚南天說完,楚休無言以對。

不愧是父子,他也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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